第73章 校车上的血色选择题*

凌晨西点十八分，家长群的消息提示音惊醒了张伟。

匿名账号发来的图片里，朵朵的校车座位表被红圈标注，旁边画着个笑脸符号。图片边缘隐约露出半只戴着蛇形戒指的手——戒指内侧刻着"1999.3.24"，正是北约轰炸南联盟的日期。

张伟的手指在屏幕上收紧。监控画面里，朵朵正在睡梦中翻身，锁骨处的龙鳞纹比昨晚又扩散了些，在夜视模式下泛着诡异的绿光。

"我去送她上学。"林晓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攥着美工刀，"你去找陈默做个了断。"

张伟没说话，只是拆开朵朵的书包。在夹层里，他摸到一个微型定位器，背面用蜡笔涂着七个小点——正是北斗七星的排列。更可怕的是，定位器的电池槽里塞着一片蓝色药片，和朵朵每天吃的抗排斥药一模一样。

"来不及了。"张伟将定位器塞进自己口袋，"校车会提前半小时到。"

晨雾中的幼儿园门口空无一人。张伟蹲下身整理朵朵的衣领，趁机将真正的定位器缝进她卡通发夹里。女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爸爸，陈叔叔说今天要玩'黑色太阳'游戏..."

校车缓缓驶来时，张伟注意到司机戴着战术手套，后视镜上挂着蛇形吊坠。更可疑的是，车身上新喷的"阳光幼儿园"字样中，"光"字的"儿"部微微发亮——那是微型摄像头的伪装。

"朵朵再见。"张伟亲了亲女儿发顶，指尖在她后颈轻按三下——这是他们在家的秘密暗号。

校车门关上的瞬间，张伟跃上路边的共享单车。他拆开车筐里的太阳能板，露出改装过的追踪屏幕。七个红点正在移动，分别对应：校车、他口袋里的假定位器、林晓的手机、林浩的病房、王翠芬的麻将馆、慈爱医院停尸间，以及——

第七个红点竟然来自他自己体内。

蓝牙耳机里突然响起电流杂音，接着是陈默的声音："老朋友，选一个红点。"

十字路口的红灯异常漫长。张伟盯着校车远去的方向，突然拧转车把撞向路边消防栓。水流冲天而起时，他撬开被撞变形的车架，里面藏着把微型手枪——枪柄上刻着朵朵的涂鸦。

"你给的选择题..."张伟对着空气说道，"我从来都是全选。"

耳机里传来陈默的大笑，随即切换成校车内的实时音频。朵朵正在回答老师问题："...黑色太阳是巧克力味的！陈叔叔说吃完就能见到妹妹..."

张伟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流产的胚胎，终于明白第七个红点是什么——陈默把双生体的基因样本植入了他的骨髓。

追踪屏幕突然闪烁起来。七个红点开始融合，最终在地图上拼出科索沃的轮廓。而校车的行驶路线，正是当年北约轰炸机俯冲的轨迹。

"爸爸！"

朵朵的尖叫声从耳机里炸响。张伟抬头看见校车在前方三百米处急刹，车门猛地弹开——

滚出来的不是孩子，而是二十个印着寰宇生物标志的密封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与朵朵面容相似的胚胎标本。

蓝牙耳机传来最后通牒："现在，数数你女儿有几根手指。"

张伟冲向校车的脚步生生刹住。监控画面里，朵朵正对着摄像头举起小手——本该有五根手指的位置，现在只有西根。

而缺失的那根小拇指，正静静躺在某个密封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