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摇篮曲中的杀戮密码

网吧的劣质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

张伟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声波纹，老式U盘插口处还沾着老黄的血渍。当第17秒的电流杂音过去后，耳机里突然响起一段熟悉的摇篮曲——是林晓怀朵朵时每晚哼唱的调子。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声纹分析软件突然剧烈波动，在某个高频段形成锐利的尖峰。张伟瞳孔骤缩——这不是普通的摇篮曲，而是用声波加密的军事指令。

耳机右声道突然混入另一个声音，是陈默弟弟临终的喘息："伟哥…我哥的保险箱…在…"

"砰！"

子弹击碎显示屏的瞬间，张伟翻身滚到桌底。网吧顿时乱作一团，穿校服的学生尖叫着趴在地上，而杀手伪装成的网管正慢条斯理地给消音手枪换弹夹。

"龙首先生。"杀手用口型说道，同时举起平板电脑——画面里朵朵正在输液，但点滴瓶里不是药液，而是某种泛着荧光的蓝色液体。

摇篮曲还在继续。

张伟借着显示器的掩护，迅速拔出U盘插入手机。当杀手踢翻第三排电脑桌时，手机屏幕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科索沃地图上，七个红点组成北斗七星阵列，而天枢星的位置标着"1999.3.24"。

北约轰炸南联盟的第一天。

"原来藏在那里…"

张伟突然抓起键盘砸向电闸。黑暗降临的刹那，他顺着记忆扑向杀手，折断对方手腕时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枪掉在地上，他捡起枪管抵住杀手下颌："陈默在哪？"

杀手的笑容在手机蓝光中格外狰狞："正在给您女儿…注射第一代基因武器…"

平板电脑从杀手口袋滑出，画面里的朵朵开始抽搐，而摇篮曲恰好唱到"爸爸的手臂永远保护你"。张伟突然捏碎杀手喉骨，因为他在声波图谱里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

次声波共振频率28Hz，足以在72小时内摧毁儿童脑干。

破晓时分，张伟站在废弃幼儿园前。彩色滑梯上积满落叶，而当年他和陈默埋时间胶囊的地方，现在是个沙坑。

铁锹碰到金属箱的瞬间，手机警报响起。林晓发来的视频里，朵朵的病床上方悬着七个点滴瓶，每个瓶身上的编号对应北斗七星。而心电监护仪显示，她的脑电波正在模仿摇篮曲的节奏。

"伟哥。"

沙哑的呼唤让张伟浑身僵硬。陈默从阴影里走出来，白大褂上沾着血，手里捧着个透明培养舱——里面漂浮着微型大脑组织，表面布满龙鳞状沟回。

"你女儿的大脑…正在复制这个结构。"陈默轻轻摇晃培养舱，"知道这是什么吗？"

张伟的指甲陷入掌心。那是1999年他们在科索沃发现的塞尔维亚军方实验体，代号"脑星"。

摇篮曲突然变调。陈默的卫星电话自动播放加密频段，朵朵的尖叫声混着机械音传来："脑干融合进度37%…预计剩余时间48小时…"

"解药呢？"张伟的声音很轻。

陈默踢开时间胶囊。里面除了生锈的玩具兵，还有支密封的注射剂，标签写着"Antidote-7"。

"用这个换你手里的U盘。"陈默的微笑在晨光中格外温柔，"就像当年换人质那样…"

1999年的风雪夜突然浮现眼前。张伟记得自己把最后一支抗生素让给陈默弟弟时，那个19岁少年也是这样笑着咽气的。

手机突然震动。林晓发来的最新脑部扫描显示，朵朵的丘脑正在变异成星形——正是"脑星"的初期特征。而监控角落里，某个护士的袖口闪过蛇形袖扣的反光。

张伟缓缓举起U盘。

当陈默伸手来接时，幼儿园的破旧音箱突然自动播放摇篮曲。高频声波让陈默痛苦跪地，而张伟己经将注射剂扎进自己颈部——

液体是假的。

"你忘了吗？"张伟踩碎培养舱，"真正的'脑星'…"

他扯开衣领，锁骨下方露出同样的龙鳞纹："在我这里。"

陈默的瞳孔剧烈收缩。当年在科索沃，是张伟主动要求将实验体植入自己体内。而此刻，朵朵的变异体征正在监控里迅速消退——父女基因共鸣产生了抗体。

"不可能…"陈默疯狂点击平板，"我明明改造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张伟播放了U盘最后一段录音——老黄气若游丝的声音："伟哥…陈默被骗了…'脑星'其实是…"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但频谱图上，爆炸声波的形状组成一串GPS坐标：慈爱医院地下七层。

"游戏结束了。"张伟转身走向朝阳，"你弟弟的遗言是…'哥哥快跑'。"

陈默的惨叫响彻废墟。他抓挠着自己突然泛出蓝光的皮肤，而平板电脑显示朵朵己恢复平稳呼吸。更可怕的是，所有点滴瓶的编号自动重组为"1999.3.24"——

北约轰炸的坐标，正是现在陈默所在的位置。

当战斗机轰鸣声由远及近时，张伟头也不回地走向医院。耳机里，朵朵正在哼唱变调的摇篮曲，而声纹图谱逐渐显现出老黄用生命传递的真相：

"载体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