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空药瓶里的最后希望
消毒水的气味在密闭的房间里凝滞，张伟的指尖划过药瓶内壁，只摸到干燥的塑料纹路。最后一粒药片滚落在地的声响，像颗微型炸弹在神经末梢炸开。他跪趴在木地板上，指甲抠进木纹里，血珠渗进陈旧的划痕 —— 那是三年前躲避蝰蛇安保追击时留下的战斗痕迹。
"朵朵，坚持住！" 他的声音在颤抖，余光扫过床头的监护仪，血氧饱和度正以每秒 1% 的速度下跌，红色数字在黑暗中跳动，如同倒计时的炸弹。床底的月光碎片里，那粒白色药片反射着冷光，离他的指尖始终差着一厘米，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推开。
卫星电话在窗台发出蜂鸣，屏幕跳出的红色警报刺得人睁不开眼：【ALPHA-9 协议启动】【全球基因金融链进入灭绝级熔断】【建议立即执行深渊协议自毁程序】
张伟的瞳孔骤缩。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陈默终于启动了藏在金融系统里的基因炸弹，每笔超过 10 万美元的交易都会触发 X-22 毒素的远程激活，而解毒剂的核心成分，正是朵朵骨髓里的特殊抗体。
"爸爸......" 朵朵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她苍白的脸上泛着青紫色，指尖无意识地抓挠着被角，那里绣着三年前张伟用退伍金买的小熊图案，"药...... 好苦......"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变调，变成连续的蜂鸣。张伟的指甲在地板上刮出带血的沟痕，突然听见床底传来 "咔嗒" 的机械轻响。那个被朵朵摔裂的机器人玩具正转动摄像头，机械臂以诡异的精准度夹住药片，缓缓推向他的掌心。
"身份确认：张伟，基因编号 SL-001。" 玩具胸口的 LED 灯亮起，显示出老周的加密信号，"解毒剂 2.0 己植入胶囊，建议立即注射。"
张伟一把抓起药片，发现圆形片剂表面的防伪纹路正在变化，最终显形为微型注射器的轮廓。他咬开胶囊的瞬间，金属苦味在舌尖炸开，里面是淡金色的液体 —— 正是三年前在中东战场，陈阳用自己的骨髓为朵朵研制的基因稳定剂。
"对不起，宝贝。" 他捏住朵朵的手臂，看着女儿因疼痛而蜷缩的小身子，突然想起她第一次打疫苗时的哭声，"这次打完，我们就去看大海。"
药剂注入的瞬间，朵朵的睫毛剧烈颤动。监护仪的曲线先是骤降，继而像被无形的手托住，开始平稳回升。她睁开眼，瞳仁深处闪过一丝金芒，就像阳光穿透云层的刹那，后颈的鳞片泛起珍珠般的光泽 —— 那是基因链在药剂作用下完成的第 7 次重构。
卫星电话再次震动，老周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龙首...... 陈默在瑞士银行的地下金库...... 他克隆了朵朵的基因......" 信号突然中断，屏幕上跳出寰宇大厦的实时画面：陈默站在巨大的培养舱前，舱内漂浮着与朵朵一模一样的克隆体，每个后颈都闪烁着条形码。
"爸爸，不疼了。" 朵朵的小手覆在张伟手背上，温度比平时高了两度，"小机器人说，药是阳子叔叔留给我的礼物。"
张伟愣住了。他认出机器人胸口的红光频率，正是陈阳军牌的生物信号。原来老周早就将陈阳的基因碎片植入玩具芯片，在关键时刻启动了藏在胶囊里的终极方案 —— 用陈阳的 RH-null 骨髓，激活朵朵体内沉睡的龙首密钥。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在朵朵掌心投下光斑。她突然指着窗外，那里有无数光点在舞动，像是被晨光点燃的萤火虫 —— 那是老周的无人机群，正在用基因共振波构建防护网。
"该走了。" 张伟抱起女儿，发现她的体重比平时轻了许多，仿佛身体在药剂作用下发生了某种量子化的蜕变。床头的空药瓶滚落在地，瓶底刻着极小的编号：X-22-08-001，与朵朵的基因编码完全一致。
"爸爸的手......" 朵朵突然盯着他的掌心，那里的皮肤正在渗出蓝色的血，与龙首纹身的荧光同频，"像星星在流血。"
张伟低头看去，发现耳后的植入体疤痕正在裂开，露出底下闪烁的纳米机器人。他突然想起七年前的实验室，陈默将龙首密钥植入他体内时说的话："这是能掌控基因的神笔，但握笔的手，终将被墨水染黑。"
卫星电话再次亮起，这次显示的是全球基因库的崩溃倒计时。张伟知道，陈默的克隆计划己经失败，那些培养舱里的朵朵克隆体，正在朵朵的基因共振下逐一崩解，就像阳光下的冰雪。
"朵朵，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他亲吻女儿额头，感受着那里传来的异常温暖，"等打败了坏叔叔，我们就去阳子叔叔的墓地，种满向日葵。"
"还要给小飞机们画新家！" 朵朵笑了，指尖在空中划出无人机的轮廓，那些光点竟真的组成了她描述的形状，"它们说，喜欢住在有阳光的地方。"
张伟背着女儿走向安全通道，空药瓶的碰撞声在寂静中回响。他知道，这粒藏在药片里的最后希望，不仅救了朵朵的命，更启动了深渊协议的最终反制程序 —— 当陈阳的骨髓与朵朵的基因融合，整个基因黑市的根基正在崩塌。
在寰宇大厦的地下实验室，陈默看着培养舱里的克隆体接连死去，蛇戒突然迸裂。他终于明白，自己输在了最关键的地方：那些被他视为工具的生命，早己在彼此的羁绊中孕育出超越基因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是任何精密的基因编辑都无法复制的。
阳光穿过云层，照亮了张伟前行的路。朵朵在他肩头睡着了，掌心还紧握着那个空药瓶。瓶底的编号在阳光下显形为一行小字，是老周的字迹："希望，从来不在药瓶里，而在相信希望的人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