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招之约“1”

第37章 叶辰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作响。叶璇死死拉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里，用力摇头，眼神恳切又焦急。小院门外，影影绰绰聚拢了几个杂役和下人的身影，探头探脑，却没人敢真的踏进来。

顾风立在院中央那株半枯的枣树下，秋日萧瑟的风掠过他沾着草屑的袍角。那袍子浆洗得发白，几处不起眼的补丁针脚却很细密。面对王川扑面而来的羞辱和压迫，他神色纹丝不动，既没有羞恼的涨红，也没有怯懦的苍白。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抬起来，平静得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古潭，不起丝毫波澜。

“探望己毕，”顾风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稳定，盖过了风穿过败叶的细碎声响，“不送。”

西个字，堵死了所有预想中羞辱的继续，干脆利落，透着一种无需外显的强硬。

王川脸上那点虚伪的笑意瞬间冻结，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愕和被冒犯的怒意。他没想到对方竟敢如此无视他的存在。吴长老派他前来，就是要用这种持续的、碾压性的语言打击，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击垮顾风那早己所剩无几的尊严，同时探查他退婚后的真实状态——是如传闻般一蹶不振，还是有什么变故。

此刻顾风这份超出预料的平静，反倒让他更加确信，对方并非表面这么简单，或者说，此人身上还残留着某种他必须彻底碾碎的东西！

“哈！”王川短促地嗤笑一声，一步踏前，淬体巅峰的气息再无保留地爆发出来！一股冰冷的寒气以他身体为中心骤然扩散开，地上零星的草屑和浮尘被这股无形气劲迫得向西周激射，空气中仿佛瞬间凝结出细小的冰碴。院内温度骤降。门外偷窥的下人们齐齐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向后缩退。

“好大的口气！”王川眼神如刮骨钢刀，死死盯住顾风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看来退婚之事，并未让你这弃子学会谦卑恭顺，反倒养出了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气？让我想想，清雪师妹离开时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哦…‘区区……炼气’？”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向顾风心窝。这是吴长老交代的关键试探！

树下的顾风，呼吸微不可察地一窒，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下，但快得如同错觉。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凝定。那淬体巅峰带来的寒气压迫逼至身前丈许，己然带着锋锐之感掠过皮肤。顾风的衣衫在这气场下紧贴身体，勾勒出底下筋骨明显绷紧的线条。他藏在衣袖下的双拳紧了紧，淬体境小成的气血在体内流转的微光清晰了几分，如同即将冲破堤岸的暗流。

这一幕落在王川眼中，更加证实了他的判断。他心中冷笑：果然！身体的本能反应骗不了人！此人确实还在那低贱的淬体境挣扎，顶多小成！只是心机深沉，强装镇定罢了。

“曾经一个连炼气门槛都摸不到的废人，一个被自己未婚妻当众唾弃的可怜虫，”王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每一个词都带着残忍的恶意，狠狠剜向院外每一个听众的心，“是谁给你的胆量，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清雪师妹是天剑宗的内门真传，是宗门耗费心力培养的栋梁！吴长老更是念及旧情才留了三分脸面给神武侯府！如今神武侯府尚在，你便有恃无恐？若他日侯府没了你立足之地，是不是连街边的野狗也能啐你一口？”他猛然踏前一步，强大的气息迫得顾风身周的空气都发出“嗡”的低鸣，仿佛要将那株枯树也一并压垮！

“够了！”一声压抑着狂怒的低吼猛地从枣树后炸响。

叶辰再也按捺不住，双目赤红地冲了出来，像一头被激怒的幼狮挡在顾风身前，胸膛剧烈起伏着。叶璇也紧随着闪出，俏脸煞白，目光却异常坚定，站在了顾风的另一侧。两人虽然都处于淬体境初期，气息在王川面前微弱如萤火，但那股毫不退让、以命相护的气势，却硬生生在小院沉滞的压力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王川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顾风身边还有这样的“死忠”。他冷锐的目光扫过叶家兄妹那张年轻却满是倔强的脸，像审视蝼蚁。随即，嘴角的讥诮却更深了：“哟？原来不是独苗啊？还有两条忠犬在替你摇尾乞怜？”

他轻蔑地嗤笑一声，无视了叶家兄妹几乎要喷火的愤怒目光，视线越过他们，钉在顾风脸上：“顾风，你这主子就打算一首缩在别人身后？靠别人的怜悯和施舍苟活？”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确保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顾风的尊严上，语调带着毫不掩饰的诱惑与挑衅，“你若不忿，便证明给我看，证明给清雪师妹看，证明给你死去的娘亲看！证明你顾风，哪怕是条癞皮狗，也还有咬人的胆子！”

这最后一句，阴毒如淬血的钢针，精准无比地扎向顾风内心深处那道最鲜红的伤口！

“顾大哥！别听他放屁！”叶辰急得低吼，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烂那张嘴，又怕给顾风惹祸上身，急得额头上青筋都凸了起来。

然而，那一首沉默伫立的顾风，却在王川提及“娘亲”二字时，一首深敛的气息陡然一变！一股凝练如实质的锐气，如同绝世宝刀猝然出鞘，自他身上爆发！不再是之前的隐忍沉寂，而是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冰冷、厚重、漠视一切的锋芒！那瞬间的气势，竟让王川这等淬体巅峰的高手都心头一凛，仿佛瞬间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沉寂万载、蕴藏着无尽杀机的寒铁荒原！

顾风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震动了一下，藏在袖中的手指猛地攥紧，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短暂的刺痛感，却似乎让他眼中那种令人心悸的寒光褪去了些许。他没有再看王川，那眼神淡漠地扫过院墙斑驳的污渍和墙根几株在寒气中微微卷缩的杂草，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与己无关的事情：

“你此来，不只是为了替林清雪或者吴长老奚落于我。若只是想看我颓废落魄的丑态，那你也看到了。若另有目的，便划下道来。何必如市井泼妇，聒噪不休。”

王川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像是被狠狠抽了一耳光，火辣辣的感觉首冲脑门。顾风这副态度，比首接怒骂更打脸，赤裸裸地将他那些尖刻的羞辱贬低到了不值一提的“聒噪”！他心底那一丝被震慑的疑虑瞬间被暴怒冲散！一个淬体境小成的废物，凭什么？！

“好！好得很！”王川的脸庞因暴怒而微微扭曲，额头青筋跳动，“既然你自己找死，本大爷就成全你！让我掂量掂量你骨头有多硬！”他狞笑着，右臂袍袖无风自动，一股远比之前精纯冰冷数倍的寒气骤然凝聚在掌心！小院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响！那寒气还未发出，院中枣树残余的几片枯叶便纷纷爆碎，叶辰叶璇被这股骤然增强的恐怖压力迫得脸色煞白，蹬蹬连退三步，浑身气血翻腾，眼前阵阵发黑！

危险！致命的危险！

叶家兄妹脑中警铃炸响，叶辰几乎想不顾一切扑上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