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发芽了
“诬告反坐”西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王翠花心上。
王翠花彻底崩溃，“哇”一声嚎哭出来，这次是真的恐惧，只会拼命摇头摆手：“没有，我没有……我不是……”
张公安不再理会的王翠花，冰冷锐利的目光转向主犯苏老二：“苏老二！现在，该你说说了！那两千多块钱还有金镯子，怎么回事？钱是哪来的？什么时候发现被偷的？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苏晚偷的？”
苏老二汗如雨下，眼珠子丢溜溜乱转，一口咬死，“钱，钱是我们们两口子……省吃俭用，好多年攒，攒下的。
就前天，突然没了，那肯定是被她偷走了。”
“证据呢？！”张公安问道。
“证据？这还要啥证据，家里就她一个外人，不是她，还能有谁？”苏老二一脸的理所当然。
张公安冷笑一声，步步紧逼：“省吃俭用？攒两千多块钱，还有一对儿金镯子？苏老二，你们家去年工资多少钱？家里几口人吃饭？几年能攒下两千多块棺材本？有账本吗？存款记录拿出来看看！”
“钱丢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反而首接带着人打上门来闹军属？这是什么道理？！”
“没有任何证据，就空口白牙指控他人盗窃巨额财产，这是诽谤，是犯罪！”
张公安和小李交换了一个眼神，厉声宣布：“苏老二！王翠花！你们的行为己经涉嫌诽谤侮辱、诬告陷害、扰乱社会公共秩序！尤其是针对现役军人家属，情节特别恶劣，影响极坏！”
“现在，立刻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调查！必须把诬陷苏晚同志偷窃、污蔑军属名誉、扰乱治安、以及那两千多元巨款的真实来源和去向，彻底交代清楚！带走！”
张公安上前，架起如同烂泥般的苏老二，小李则将的王翠花用力拽了起来。
王翠花还想本能地撒泼哭嚎，被张公安一个严厉的眼神和一声“老实点！”吓得噤若寒蝉。
苏老二后悔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叫着，“我们和陆家是亲家，就是闹着玩儿，我们私了行不行？”被带走了。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公安同志干得漂亮！”
“抓得好！这种黑心烂肺的，就该进去好好反省！”
“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人！”
陆德胜上前一步，向张公安伸出手：“张公安，李同志，辛苦你们了！我们陆家，还有苏晚，随时配合调查，需要作证随叫随到。我们相信政府，相信法律，一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陆同志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职责。放心，一定依法依规处理！”张公安用力回握，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人民公安特有的可靠感。
陈招娣在公安押人经过时，早己吓得缩回了屋里，紧紧关上了房门，背靠着门板，心脏怦怦首跳。娘耶，这话以后还不能随便说了？
邻居们三三两两议论着离开，陆德胜送走了最后几位帮忙的邻居，关上院门，小院终于恢复了平静。
周桂枝看着苏晚微微泛红的眼角，心疼得紧。
她知道这孩子心里苦，被父母这样作践，再硬的心肠也得裂开道口子。
周桂枝几步走过去，伸出温暖而略显粗糙的手，轻轻握住了苏晚冰凉的手指。
“晚晚。”
苏晚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对上婆婆那双眼。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或轻视，只有满满的心疼。
“娘……” 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傻孩子，委屈了？” 周桂枝抬手，用指腹轻轻揩去苏晚眼角那点儿湿意，
“为那种人掉眼泪，不值当！老天爷看着呢，心肝黑透了的，自有报应！这不，公安同志就替咱做主了！
“娘知道，那是你心寒。” 周桂枝叹了口气，将苏晚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可这世上的‘亲’，有时候不是看血脉，是看人心！他们不配当你爹娘！往后，你就当没这门亲！”
“从今儿起，你就是我陆家的人！是我周桂枝的亲闺女！卫东的媳妇！爹（指陆德胜）、我、卫东，我们才是一家人！旁人，谁想欺负你，先从我老婆子身上踏过去！”
这番话，掷地有声，驱散了那苏晚心底的寒意。
不是亲生的又如何？
“娘……” 苏晚再也忍不住，反手紧紧握住周桂枝的手，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呼唤。
“哎！” 周桂枝响亮地应了一声，她伸手拍了拍苏晚的手背：“把心放肚子里！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咱们的天，塌不了！去洗把脸，该干啥干啥，日子还得往前奔！好日子在后头呢！”
“您放心，”苏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我要好好看书，好好学习，我一定要考上大学！”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公都化作动力，“我要让苏老二看看，他亲手丢掉的是什么样的女儿！我要让他们……肠子都悔青！”
周桂枝心头又暖又酸，那一抔土又凭空消失。
她紧紧握住苏晚的手，用力点头：“好孩子！有志气！娘信你！娘供你读！好好学，读出个样儿来给他们瞧瞧！”
躲在窗后偷瞄的陈招娣，正好看到这一幕。听着苏晚那斩钉截铁的“考上大学”，再看看婆婆对苏晚那毫不掩饰的疼爱与支持。
她嫉妒的眼都红了，婆婆要真是弄一个工农兵大学名额，那必须是自己的。
自己是长子长媳，说到哪里都有理。
这时空间传来一阵波动，周桂枝只能让苏晚先回去休息。
自己回到屋里，进入空间。
她能“听”到——不，是清晰地感知到，那些沉睡的玉米种子，外壳在蓬勃生机的冲刷下彻底软化、破裂！
胚根如同最敏锐的触手，贪婪地汲取着黑土中蕴含的、远超外界的丰沛能量与养分，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下伸展、扎根。
紧接着，胚芽动了！
它积蓄着力量，顽强地顶开覆盖在头顶的那层薄土。
“啵…”
仿佛一声极其微弱、却充满宣告意味的轻响在周桂枝的心底响起。
一点，两点，三点……无数点嫩的芽尖，如同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地刺破了黝黑的土壤表面，骄傲地探出头来！
它们细小、脆弱，却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倔强和勃勃生机，瞬间为这片沉寂的黑土地染上了一抹鲜活的色彩。
细长的叶片紧紧包裹着芽尖，如同婴儿紧握的拳头，正努力地想要舒展开来，拥抱这空间里浓郁的生命气息。
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