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彻底打响名气
他失魂落魄地退回到自己的摊位后，和自己老婆对视一眼。
看着蒸笼里白白胖胖、却无人问津的包子。
再看看旁边那热火朝天、人声鼎沸的螺蛳粉摊。
瞬间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而萧平安，在沸腾的人声和弥漫的‘异香’中，稳稳地舀起一勺浓汤浇在雪白的米粉上。
嘴角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从容笑意。
红豆的小脸因兴奋和忙碌而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
她手忙脚乱地收钱、递碗。
那点怯懦早己被汹涌的人潮和沉甸甸的铜板驱散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种懵懂的、被需要和被认可的激动。
二狗子此刻更是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挺着胸膛，大声吆喝着维持秩序。
“排队！都排队！一个个来！挤坏了咱家的摊子，大家可都没得吃！”
他手脚麻利地将烫好的粉端给吴大牛等熟客。
脸上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吴大牛端着那碗红油赤酱、配料堆得冒尖的螺蛳粉。
深吸一口那霸道的气味，竟露出一脸陶醉，仿佛闻到了绝世珍馐。
“对咯！就是这个味儿！魂牵梦萦啊！”
他迫不及待地蹲到旁边石墩子上，筷子一抄，一大口裹着酸笋、腐竹、花生和红油的米粉便塞了满嘴。
“哧溜——！咕咚！”
豪放的吸溜声和满足的吞咽声，比任何吆喝都更具说服力。
他吃得满头大汗，辣得首吸气，却连呼，“过瘾！真他娘的过瘾！萧小子，你这手艺，绝了！”
其他桃花村村民也纷纷效仿，或蹲或站。
一个个都在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
一时间。
“哧溜”、“呼哧”、“嗯——啊！”等满足的声响和赞叹交织在一起。
汇成一股奇异的、极具感染力的‘交响乐’。
他们脸上那纯粹的、近乎虔诚的享受表情。
如同最有力的活广告，强烈冲击着周围每一个仍在观望者的神经。
陈山川里正没有立刻加入抢食的队伍。
他站在摊位旁，捋着胡须，目光深沉地看着眼前这混乱而火热的一幕。
心中亦是波涛翻涌。
还真成了！
这小子捣鼓的东西，竟真有如此魔力！
他昨日尝过，深知其味。
但此刻亲眼目睹这由极臭到极香的群体性心理逆转，其震撼力远超个人体验。
他既欣慰于萧平安这后生的本事，又隐隐感到一种新的秩序正在这小小的码头集市悄然形成。
这萧平安，绝非池中之物啊…
他瞥了一眼面如死灰、呆立在自己冷清包子摊后的王老五。
心中暗叹，“老王啊老王，你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
王老五此刻的感觉，如同坠入冰窟，又似置身于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
他那张横肉盘结的脸，由铁青转为惨白，最后泛起一种病态的潮红。
一股巨大的不甘的感受充斥着他的意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王老五内心在疯狂嘶吼。
那明明是屎汤子！是毒药！是妖法！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希望这只是幻觉。
可吴大牛那响彻云霄的吸溜声、村民们满足的喟叹、还有陈里正那沉稳却隐含赞许的目光。
无一不在狠狠抽打着他的认知。
连陈里正…连他都…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
“喂！老王！发什么愣啊！”。
一旁卖咸鱼的老张头，此刻也忍不住好奇凑到王老五身边。
可是眼睛却首勾勾盯着那螺蛳粉摊，鼻翼翕动。
“你…你真没尝过？那味儿…闻着是冲，可你看他们吃的…啧，好像真挺香？”
老张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动摇和试探。
王老五猛地惊醒，一股邪火“噌”地窜上脑门。
他恶狠狠地瞪着老张头，又扫过那些沉浸在“美味”中的桃花村泥腿子。
最后目光死死钉在萧平安那张从容不迫的脸上。
就是他！都是这个外来的小子！毁了我的生意！
恐慌迅速被更强烈的愤怒和嫉妒取代。
“香个屁！”王老五几乎是咆哮出声，唾沫星子喷了老张头一脸，“那是障眼法！是迷魂药！一群蠢货！等着吧，吃了他的东西，保管你们肠穿肚烂，上吐下泻！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他声音尖利，带着歇斯底里的诅咒意味。
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挽回一点点‘尊严’和‘市场’。
然而，他的诅咒在巨大的“真香”现场面前。
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老王，你这嘴也太损了！”一个刚拿到粉的镇民，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口。
被王老五这一骂，反倒激起了逆反心理。
他看看碗里晶莹的米粉、金黄的酸笋、翠绿的葱花、红亮的辣油。
再闻闻那近在咫尺、被无数人认证过的‘异香’。
心一横，学着吴大牛的样子，夹起一筷子。
眼睛一闭，猛地吸溜了一口！
“哧溜——！”
声音不大，却像按下了某个关键开关。
不少还在排队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只见那镇民紧闭的眼猛地睁开，瞳孔先是微微放大，带着一丝惊愕。
随即腮帮子开始快速蠕动，细细品味着。
那紧皱的眉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慢慢舒展开来。
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惊讶、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光芒在他眼中爆开！
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咽下口中食物。
长长地、满足地“哈——”出了一口气。
还带着浓郁螺蛳粉特有的复合香气。
“我的老天爷…”他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周围人耳中，“这…这味儿…”
他低头看看碗，又抬头看看萧平安。
脸上绽放出与吴大牛如出一辙的、近乎痴迷的笑容。
“绝了！真他娘的绝了！闻着臭，吃着香！这酸，这辣，这鲜…老王！你骗鬼呢！这才是人间美味啊！”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冲着王老五吼出来的。
甚至还带着扬眉吐气的畅快。
这一声‘绝了’和那生动无比的‘真香’表情。
彻底点燃了现场的导火索！
“真的假的？我也试试！”
“给我来一碗！快！这是五文钱！”
“让开让开！别挡道！萧小哥，大碗！多加酸笋腐竹！”
怀疑的堤坝彻底崩塌，渴望的洪流再无阻碍！
排队的人群爆发出更大的骚动和热情。
伸出的手几乎要将小小的摊位淹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