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萧辰先拔头筹
两人随着人流，低调地挤进了听雨楼。
一踏入楼内，喧嚣的音浪便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听雨楼内部空间极大，分上下两层。
底层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舞台，此刻空着。
但西周己密密麻麻摆满了桌椅，座无虚席。
二楼则是一圈雅致的包间，以雕花木栏和珠帘隔开，隐约可见其中人影绰绰，定是非富即贵。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茶香、脂粉香、以及墨汁的独特气味。
此时诗会尚未正式开始，正是热场时间。
一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说书人站在舞台一角。
手持醒木，声若洪钟。
正讲着传说中的文圣，来自南楚的孔庄墨‘十步成诗’的轶事，引得台下阵阵喝彩。
舞台西周，才子佳人们三五成群。
或高谈阔论，或低声吟哦，或执笔在铺开的宣纸上挥毫泼墨。
丝竹管弦之声从二楼雅间隐隐传来，与鼎沸的人声交织。
构成一幅活色生香的古代顶级文华盛宴图景。
萧平安带着红豆，寻了一个靠近角落柱子、光线稍暗的位置站定。
这个位置视野不算好，但胜在不引人注目，又能将整个会场和舞台尽收眼底。
红豆踮着脚尖，努力想看清舞台上说书人的表情，小脸上满是新奇。
“哇，少爷…哦不，萧白少爷，这里好大好热闹啊！比咱们东市赶集还热闹一百倍！”
“少爷，你看那些人，穿得真好看！那个姐姐头上的簪子，亮闪闪的，肯定值好多钱！”
她叽叽喳喳，像只刚出笼的小鸟，之前的紧张早己抛到九霄云外。
萧平安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红豆的活泼冲淡了他心头最后一丝因环境带来的陌生感。
他目光扫过前排萧家那张桌子。
萧辰正襟危坐，面带谦和微笑，与邻桌一位大儒模样的人拱手寒暄，姿态无可挑剔。
萧清雪则微微侧头，似乎在倾听萧锦云说话，清冷的侧脸在灯火下如同玉雕。
萧锦云和萧木霜则不时将目光投向萧辰，眼中满是骄傲。
“是挺热闹...”
萧平安淡淡应了一句，目光却越过喧嚣的人群，投向二楼一个挂着‘花间错’字牌匾的雅间。
珠帘半卷，隐约可见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年轻公子凭栏而坐。
身姿挺拔，气质清华，正静静俯瞰着楼下众生百态。
旁边侍立着一个青衣小帽、面容清秀的书童，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西周。
“这就是...姬公子吗？”萧平安心中默念，眼神微凝。
看来目标，就在那里。
“铛——！”
一声清越悠扬的铜磬声骤然响起，压过了满楼的喧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中央舞台。
一位身着墨绿色绸衫、气度儒雅的中年人缓步上台。
正是听雨楼的老板，也是此次诗会的主持人。
他拱手环顾西周，声音洪亮清晰。
“诸位贵宾，诸位才子佳人！吉时己到，潇湘听雨楼，甲辰年清明诗会，就此开场！”
热烈的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本次诗会共分三轮！”
老板朗声继续道：“首轮，为飞花令！就以‘花’字为题，诸位才子佳人，依序接令，所吟诗词中需含‘花’字，或明指花名！接不上者，淘汰！坚持到最后者，胜出！”
规则简单明了，气氛瞬间被点燃。
不少才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好！自东首第一席，李公子开始！”老板伸手示意。
“寻芳陌上赏繁花，花绽枝头映物华！”
一位蓝衫公子起身，朗声吟出，赢得一片叫好。
“花前独酌邀明月，花影扶疏伴醉归！”下一人接道。
“花开花谢情依旧，醒后犹思花里游！”
“花雨纷飞洒小园，花飘雨里念君言！”
“......”
飞花令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速度极快。
不断有人卡壳，面红耳赤地坐下，引来善意的哄笑或惋惜的叹息。
萧辰的位置靠前，很快轮到他。
他从容起身，面带谦逊微笑，略一沉吟，朗声道。
“月洒花林花似梦，花依月色意纵横。”
诗句应景，意境优美，且接得流畅自然。
顿时引来一片喝彩，连台上主持也微微颔首。
萧锦云和萧木霜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
萧清雪则端坐不动，眼神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当轮到一些生僻或刁钻的花名诗句时，萧辰偶尔会有一丝极细微的停顿。
但总能迅速接上，且诗句不俗。
明眼人如二楼雅间的姬如雪，看得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萧平安面具后的眼神则更加冷冽。
他捕捉到了萧清雪每次在萧辰‘沉吟’时，那微不可察的指尖轻点桌面的动作。
那是某种传音入密或提示的暗号！
一轮轮淘汰，场上人数锐减。
萧辰凭借着‘深厚积累’和‘敏捷才思’，始终屹立不倒，风头一时无两。
最终，在只剩下三人时。
他以一句“花姿撩动心弦处，遥寄情思到海涯”的动情诗句，赢得了首轮魁首！
此刻楼内掌声雷动！
萧家姐妹更是喜形于色。
二楼‘花间错’字雅间内，姬如雪看着台下意气风发的萧辰，微微点头。
“此子才思尚可，气度也算沉稳，婉儿，记下，萧辰，国公府。”
“是，公子！”
南宫婉儿低声应道，目光却锐利地扫过萧辰身旁看似平静的萧清雪。
“第二轮，诗词擂台！”
主持人声音再次响起，“本轮不限主题，不拘一格！诸位才子佳人，皆可登台，吟诵得意之作！由在场诸位共品共评，择其优者，守擂！最终守擂成功者，即为本轮擂主！”
这一轮，更加自由，也更能展现个人真正的才情底蕴。
不少之前未能展露头角的才子纷纷登台。
或吟咏山水，或感怀身世，或抒发抱负，佳作频出，引来阵阵掌声和点评。
现场的气氛愈加热烈，似乎也在慢慢进入诗会的高潮阶段。
萧辰这一轮似乎并未想着急于登台。
他气定神闲地品着茶。
仿佛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