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过的街道泛着冷光,积水倒映着扭曲的霓虹,宛如无数破碎的梦境在地面流淌。许清禾蜷缩在公寓飘窗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望着梳妆台上那张泛黄的合照——照片里七岁的顾沉舟将半块饼干递给她,背面晕染的字迹仿佛在嘲笑:“清禾妹妹收”。那是她童年最珍贵的回忆,此刻却化作尖锐的刺,一下下扎着她的心。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顾氏总裁二十年暗恋#的词条占据热搜榜首,配图里顾沉舟高中储物柜塞满沈知意的照片,最显眼处还摆着空可乐罐。那些照片里,沈知意或笑或闹,而顾沉舟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追随着她。
“凭什么……”许清禾抓起相框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裂声混着窗外雷鸣,震得她耳膜生疼。抽屉深处那本布满批注的日记本被她扯出,扉页上“致我的玫瑰”西个字是她临摹顾沉舟笔迹数百遍的成果,此刻却被她用红笔狠狠划烂,墨水溅在脸上,像极了她破碎的执念,“沈知意凭什么抢走一切?!从小她就什么都有,而我……我不过想要沉舟哥哥多看我一眼!”她疯狂地翻着日记,每一页都是对顾沉舟的执念,每一句都写满了嫉妒与不甘,泪水大颗大颗砸在纸页上,晕开一片狼藉。
同一时刻,沈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红木会议桌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沈知意将烫金的解除职务通知书拍在桌上,文件划过桌面的声响如利刃出鞘:“沈明远涉嫌职务侵占,即日起停职调查。”她摘下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如寒霜,扫过窃窃私语的股东,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人对我的决策能力存疑?”
“沈总,这其中恐怕有误会……”角落里的股东刚开口,会议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顾沉舟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西装肩头还沾着雨珠,领带歪斜,显然是匆忙赶来。他径首走到沈知意身边,将文件轻轻放在她手边,声音低沉而坚定:“沈氏与顾氏的战略合作协议,即日起生效。”他的指尖擦过她手背上那道浅疤,那是十二岁那年,她为他挡下掉落的玻璃碎片留下的印记,“这道疤,我守了二十年。从你为我流血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不会再让你受任何伤害。”
散会后,办公室只剩两人。沈知意倚在窗边点燃薄荷烟,烟雾在玻璃上凝成水珠,模糊了窗外的城市景色:“你不该把顾氏也牵扯进来。盛天集团不是善茬。他们在商界手段阴狠,一旦惹怒了他们,顾氏也会陷入危机。”
顾沉舟从身后环住她,掌心贴着她后腰的小可乐罐纹身,体温透过衣料传来:“二十年前你分我半罐可乐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他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带着笑意,却藏着不容动摇的决心,“而且,沈砚之查出许清禾背后的人——”话未说完,沈知意的手机动动,是沈砚之发来的密密邮件。
“按计划破坏沈知意的联姻,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沈知意念出聊天记录,盯着照片背景里鸢尾花袖扣,瞳孔骤缩,“盛天集团……他们想趁乱收购沈氏。原来他们早就布好了局,就等着这一刻。”
顾沉舟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语气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当年我父亲的车祸,盛天集团就脱不了干系。这次,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敢算计你,我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那是被激怒的猛兽才有的锋芒。
深夜的顾氏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外是浓稠如墨的夜色。陆野抱着文件推门而入,金丝眼镜下的眼神透着忧虑:“总裁,盛天集团在股市大量收购沈氏股票,许清禾海外账户的资金……”他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办公桌角落的简笔画上——十二岁的沈知意扎着羊角辫,举着可乐罐回头笑,那是顾沉舟年少时最珍视的画面。
顾沉舟捏扁手中的可乐罐,金属扭曲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联系苏棠,让她放出许清禾篡改视频的证据。再查盛天集团老总和许清禾的关系,尤其是许清禾母亲的医疗记录。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交易,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算计知意。”
与此同时,苏棠坐在陆野的副驾驶座上,咬着棒棒糖滑动平板,屏幕蓝光映得她表情格外认真:“知意姐放心,我早就留了一手。”她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许清禾在摄影棚撞倒她后,偷偷调换存储卡,“当年她以为我摔懵了?太天真了。我苏棠可不是好欺负的,敢动知意姐,就得付出代价。”
陆野揉乱她的卷发,突然神色凝重:“小心,许清禾现在像只困兽。”他的手机震动,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黑客朋友发来消息,许清禾母亲的医疗费用,一首由盛天集团支付。原来她是被人捏住了命脉,怪不得这么疯狂。”
苏棠的棒棒糖掉在腿上,眼睛瞪大:“所以她不只是为了顾沉舟……是为了救命钱?”她望着车窗外的霓虹,想起许清禾每次看顾沉舟时眼底的绝望,语气变得复杂,“如果是我,为了家人……大概也会不择手段吧。可她不该伤害知意姐,更不该和盛天集团同流合污。”
医院VIP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中,许清禾握着母亲布满针眼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手机亮起,盛天集团老总的短信冰冷刺骨:“明天董事会,是你最后的机会。若失败,医疗费用……”
她颤抖着点开相册,看着那张被撕碎又拼好的合照——照片里顾沉舟看沈知意的眼神,和十二岁那年如出一辙,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对不起,妈妈。”她将照片贴在胸口,泪水滴落在母亲手背上,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我一定要得到他,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就算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不会放弃。”
而在顾氏公寓,月光温柔地洒在飘窗上。沈知意窝在顾沉舟怀里翻看日记本,18岁那页的字迹被泪水晕染:“如果可以,真想把全世界的薄荷烟都藏起来,这样她就只能喝我的可乐了。”
“幼稚。”她笑着戳他胸口,却在看到下一页时红了眼眶——半枚可乐拉环旁,字迹青涩却坚定:“等她愿意分我半罐可乐的那天,我就告诉她,我找了她二十年。原来这么多年,你一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守护着我。”
顾沉舟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掌心轻轻覆上她的小腹,那里新生命正在悄然生长。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满是温柔与坚定:“以后,换我为我们的小玫瑰,筑起最坚固的城墙。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我都会站在你们身前,护你们一世周全。”窗外,乌云再次聚拢,雷声隐隐作响,而屋内的温暖,足以抵御即将到来的任何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