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暗流汹涌

晨光像把钝刀，缓缓剖开厚重的云层，却始终无法驱散沈知意眉间凝结的寒霜。她蜷在飘窗角落，膝头摊着平板电脑，家族群里的消息提示如红色警报不断闪烁。沈明远的语音消息被反复播放，带着长辈特有的威严与斥责：“知意，你太让我失望了！和顾沉舟的绯闻己经严重影响公司形象，董事会要求你给出合理的解释！”烟灰缸里堆叠的烟头早己熄灭，灰烬簌簌落在羊毛毯上，她却浑然不觉。

手机突然震动，顾沉舟的消息跳出来时，屏幕冷光映亮她泛红的眼眶。照片里，保温袋上的便利贴墨迹未干，字迹工整得近乎执拗：“少冰美式，双份奶，配你爱吃的焦糖可颂——记得喝前先吃两口面包，别空腹伤胃。” 沈知意的拇指轻轻擦过“记得”二字，想起昨夜他挂断电话前那句“交给我处理”，尾音带着哄小孩般的温柔。窗外的风卷起纱帘，将晨光揉碎在她手背上，那温度竟与他掌心的余温渐渐重合。她拿起手机，犹豫片刻后回复：“你呢，早餐吃了吗？”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气压低得令人窒息。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雨幕冲刷着玻璃，却冲不散室内凝滞的空气。顾沉舟松开领带，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隐约的红痕——是昨夜沈知意攥着他领带时，戒指内侧刻着的“Z&G”留下的印记。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平板电脑上密密麻麻的行程表，许清禾近三个月的活动轨迹被红线圈得支离破碎，与沈氏股东的交集标记如同蛛网般蔓延。

“总裁，沈氏那边的舆论压力呈指数级增长。”陆野推了推金丝眼镜，将最新的舆情报告放在桌面，屏幕上满是刺眼的标题，“《商界新贵恋情背后的资本博弈》《沈氏千金是否借势上位？》，沈明远在今早的临时董事会上，以‘稳定股价’为由，提议由他暂代CEO职位。更糟糕的是，有不明账号在各大论坛带节奏，将沈小姐过往的商业决策都歪曲成是靠关系。”

顾沉舟猛地攥紧手中的可乐罐，拉环被捏得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相框里泛黄的照片——十二岁的沈知意踮脚抢他手中的可乐，发梢沾着草屑，而他笑得眉眼弯弯。“通知法务部，准备起诉所有恶意造谣的媒体，一个都别放过。”他喉结滚动，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再查许清禾的海外账户，我要知道她背后究竟是谁在给沈明远输血。对了，联系下苏棠，她不是认识不少媒体人吗，让她帮忙找找这些舆论的源头。”

午后的沈氏大厦，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沈知意摇曳的身影。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拐进总裁办公室，迎面撞上沈明远拍桌的声响。“你还有脸回来？”沈明远将平板电脑甩在桌面，屏幕上赫然是顾沉舟官宣的朋友圈截图，“看看你干的好事！股价暴跌15%，股东们都在要求撤换管理层！你父亲要是还在，怎么会让你这么胡来！”

沈知意慢条斯理地掏出薄荷烟，打火机的火苗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叔叔这么关心股价，不如先解释解释，为什么许清禾会有沈氏的机密文件？”她将手机推过去，屏幕上是匿名邮件里偷拍的照片——沈明远与许清禾在私人会所密会，后者手中的文件封皮印着沈氏logo，“还是说，您想解释下，为什么您的个人账户会在股价下跌前大量抛售股票？”

沈明远的脸涨成猪肝色：“你！你这是栽赃陷害！这些照片都是合成的，你别血口喷人！”

“是吗？”沈知意碾灭香烟，高跟鞋声清脆如鼓点，“劝您及时收手，别让父亲当年的心血，毁在某些人的贪婪里。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许清禾密谋，就是想趁乱夺取公司控制权。但我告诉你，不会得逞的。”说罢，她转身离开，留下沈明远在办公室里气得浑身发抖。

走廊的玻璃幕墙外，暴雨渐歇。沈知意倚着窗台点燃第二支烟，火星明明灭灭间，手机突然响起苏棠的视频通话。“我的姑奶奶！你快看热搜！”苏棠举着手机转圈圈，背景里陆野无奈扶额，“全网都在扒你们的神仙爱情，童年照、便利店偶遇……还有人挖出顾总高中作文《我最难忘的人》，写的居然是你！对了，我这边己经找到一些带节奏的营销号，背后似乎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在推动。”

沈知意呼吸一滞，点开热搜。置顶的帖子里，那张十八岁的偷拍让她眼眶发烫——照片像素模糊，却清晰捕捉到货架后少年的侧脸。顾沉舟攥着可乐罐，目光追随着买烟的她，玻璃窗映出他泛红的耳尖。评论区的猜测铺天盖地：“这眼神绝了！分明是藏不住的暗恋！”“救命！原来霸道总裁竟是青梅竹马！”她回复苏棠：“辛苦你了，有任何新消息随时告诉我。”

电梯门开的瞬间，冷风裹挟着雪松与可乐的气息扑面而来。顾沉舟大步走来，西装肩头还沾着雨珠，他二话不说掐灭沈知意手中的烟，修长手指扣住她的腕子：“答应过我什么？”

“顾总这是越界了？”沈知意挑眉，却没有挣扎。

“越界？”顾沉舟将她抵在墙上，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你是我的未婚妻，从十二岁抢到你半罐可乐那天起，就注定是我的。”他的掌心贴着她后腰，那里新纹的小可乐罐纹身隔着衬衫微微发烫，“别怕，有我在。我己经联系了最好的律师团队，也让陆野去彻查许清禾。”

沈知意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想起储物间里摇晃的货架，想起他失控的吻。阳光穿透云层，将两人的影子叠成密不可分的轮廓，她环住他的腰，轻声说：“这次，换我站在你身边。我们一起面对，无论什么阴谋诡计，都别想拆散我们。”

而在城市另一头的公寓里，许清禾盯着手机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照片里顾沉舟亲吻沈知意的画面刺痛她的眼睛，梳妆台上摆着泛黄的合照——幼时的顾沉舟分给她半块饼干，照片背面是少年字迹：“清禾妹妹收”。她颤抖着拨通电话：“计划必须提前，沈知意比我们想得更难缠……她似乎己经掌握了一些证据。”电话那头传来阴恻恻的笑声，混着棋子落盘的脆响：“别急，该收网了。你按原计划进行，我会让她在董事会上彻底身败名裂。” 许清禾挂断电话，眼神变得狠厉，她拿起桌上的一张照片，那是沈知意和顾沉舟的亲密合照，随后将照片撕得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