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多谢老爷
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略略一个相交，不用开口只眼神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赵管家见到陈长风的表现，自然也是明白自己的工作这就算是能交差了
既然话意己明，码头也己经拜完，就也再没了什么廊下独谈的必要
赵管家便对陈长风一笑，语气浅淡的说道
“走吧，小子”
说完也不等陈长风开口，提步便走
陈长风自是晓得赵管家的苦心，唇角一弯便跟上了赵管家的步伐进了厅堂
赵管家刚一进来就收到了来自刘老爷子询问的目光，
赵管家向刘老爷子点了点头，沉步向刘老爷子方向走了过去
陈长风紧跟着赵管家的脚步就走了进来
这一次他进来还没等刘老爷子开口，便是向地上一跪叩头就拜
口中还说着些“感谢老爷抬举小人，小人万死不能报答老爷大恩”的鬼话
刘老爷子见他前后的态度转变相差如此之大，忍不住向身后的赵管家投去一个疑惑地眼神
赵管家接收到刘老爷子的询问，弯腰低头就唇靠近刘老爷子耳畔
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解释了一番刚才的谈话
当然有些不能被主家知道的信息当然是被隐瞒了的，
说出口的只是他自己如何向陈长风转述了老爷子的苦心
陈长风如何衡量了利弊得失，最终感念刘家恩德
只寥寥几句便把各种关窍向刘老爷子解释了一遍，
赵管家是刘府的老人，也是刘老爷子在刘家最信任的人之一，对他的话基本都不太会怀疑，
何况刘老爷子始终认为要拉拢陈长风这件事本身也简单的厉害
刘老爷子相信，在陈长风目前身处的境况之中，
若是有人给他一条，同自己给他的一样的路，
应该是绝不会有人能够拒绝的，
他的条件对一个下人来说己经具备了足够大的诱惑力
而事实也确实如刘老爷子所料，陈长风没有也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但却有一个问题，刘老爷子没有料到
除了他对陈长风存着利用的心思，陈长风同样也盘算着利用他
而在一步上，他还有了个同盟
刘家在南郭村是个大户人家，府内的人员结构不算复杂却也实在不简单
除了刘老爷子之外，底下还有一个老爷，也就是刘仲书的父亲
而他这个父亲，也是个实打实的纨绔，整日混迹淮阳县城，总是不归家
而他除了一个正房太太之外，还有几个小妾
刘仲书之前的伴读齐凡便是其中一个小妾的亲弟弟
陈长风还有印象，
他当日在花厅出露头角，从牛棚去望朴斋的路上就遇见那个叫齐丹月的女人
陈长风在堂下跪着，等着刘老爷子的下一步动作，
而在赵管家的解释下，刘老爷子也吗明白了
这桩交易的个中细节赵管家己经代替他对堂下这小子都说了个明明白白
既然一切清晰，这小子还有这动作嘛自然是同意了自己方才的条件
当即脸上就带上些喜色来，但声音却还是平稳
虽说堂上西人中，三人都己经将各方利弊权衡了完，达成了一致
但面上的功夫该做的还是要做，于是刘老爷子清了清喉开口道
“长风小子，因你是我刘家的伴读书童，而身为书童陪伴少爷读书便是于你而言顶要紧的事
但又因你与张虎还有些银钱纠葛，且也是定了约，若是还不上银钱就得被捉去抵债，
为这一人不能二卖的缘故，且也是见你户主有功，故我刘家今日替你出银解了与张虎的借贷银契
自今日后你便安心于我刘家服侍，长风小子，你有无意见？”
陈长风在堂下跪着，心里忍不住好笑
若不是提前知道了刘老爷子的打算，恐怕此刻还真就被忽悠了去
但若说陈长风心里没有半点感动，却也不可能
饶是知道刘老爷子抱着利用自己的心思，但他却也是实打实的花了银钱给自己解了困境的
于是只好一边好笑一边佯做激动的扣头又是几拜
而站在一旁的张虎此刻也是满眼的激动，方才见几人的样子
他差点就以为今天拿了钱走的打算这是要彻底落空泡汤了
但忽然峰回路转，自己的银钱又是有着落
心下忍不住就是欢喜，连着凶恶的脸上也挂起些笑意来
赶忙也就是对着刘老爷子就是一拜，口中还止不住的连声说道
“谢谢老爷子，谢谢老爷子”
刘老爷子见此，脸上神色也变得有些放松起来，挂上了微微和缓的笑意开口道
“都起来！“
随即又说道
”张爷，那就烦请拿了契书来，咱们解契”
张虎听到刘老爷子说这话，心下就是一愣然后才犹疑这开口
“哎哟喂...契书还真就没带在身上！ ”
刘老爷子听他这么一说，神色倒是没变只是看着张虎的眼神带上了些微的冷意
其实这事儿也怪不得张虎，陈大西本就死的突然
他在淮阳县刚一听闻陈长风的父亲陈大西死了，唯恐自己的账要不了来
带了几个兄弟手下，紧赶慢赶的就来了南郭村也不及找什么契书
而他刚进陈家不是和陈氏那寡妇撕扯，就是被官府拿去
今日刚从大狱出来便径首来了刘府，从头到尾的也没给他留下任何时间将契书取了来
所以此刻，好不容易见这一番折腾之后终于有个人能拿出银子解决了这桩麻烦事
但却因为借据契书没在身上，又是拿不到银子白费一番功夫
张虎面上立马就失落了起来，他垮丧着脸说道契书不在自己身上的表情甚至比家里死了人还低落
刘老爷子闻言，也是一阵无语，
这都是什么事啊
而陈长风此刻心态也没好到哪里去，
其实这也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虽说此刻三个人目的各异
但确有一个相同的担忧，恐怕对方反了悔，都想赶紧签字画押落笔成实
在三人都有些苦着脸时，站在刘老爷子身后的赵管家却轻轻躬了身
将头凑近刘老爷子耳边，献上了一个计策
“老爷，既然张先生的契书不在身上，那便取了纸墨来，写上一张作废契书不就可以了？
老爷若是不放心写了解契书，那我带了银子与这张虎一同去淮阳县，取了契书来与是可的
老爷您看此计可成吗？“
刘老爷子闻言，扭转了眼神看了看一脸沮丧的张虎和一旁面色沉稳的陈长风
终于还是更忧虑这个少年会临时改了主意
为了免得夜长梦多，刘老爷子当即下定决心对赵管家安排道
“那就辛苦你，去账房拿了银钱同这张虎去一趟县城吧!”
"是，老爷”
说罢便从刘老爷子身后退开，往厅堂外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