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摇人
枯萎森林里，格雷福斯抱着安妮，感觉自己像头负重冲刺的老骡子，肺叶子都快颠出来了。“他娘的，这鬼地方树比毛多，路比脸还干净！”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胳膊肘撞开挡路的枝桠。怀里的安妮像个滚烫的小火炉，小脸烧得通红，嘴里哼哼唧唧：“格雷福斯…水…熊熊要喝水…”
“知道了知道了，小祖宗，等老子甩掉后面那帮饿狼，给你弄个湖来漱口都行！”格雷福斯嘴上应付着，心里却急得冒火。这丫头片子被那破禁魔石一折腾，眼瞅着就要从“小火苗”变成“小火星”了，再这么下去，别说喷火，估计连点烟都费劲。
“老大！他们往那边跑了！那老小子抱着个娃，跑不快的！”身后，鲨齿面具手下那帮海盗的叫嚷声越来越近，跟催命符似的。这帮孙子在丛林里也挺有两下子，追踪技术怕不是跟猎狗学的，一个赛一个的鼻子灵。
格雷福斯一咬牙，脚下抹油似的拐了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狼藉的空地，正是他之前“激情创作”的马车坟场。“嘿，老子的‘拆迁现场’艺术展还没结束呢？”他咧嘴一笑，这鬼地方被他那宝贝命运轰得坑坑洼洼，树倒了七八棵，正好当掩体。
就在他猫腰准备找个好位置，给追兵们一个“惊喜”时，眼角余光却瞥见另一拨人影从林子另一侧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这伙人装备精良，行动间透着一股子训练有素的肃杀，肩上那狼头徽章，不是诺克萨斯那帮铁憨憨是谁？
“我靠！诺克萨斯皇家‘清道夫’大队也来凑热闹？达尔文那老狐狸，果然留了一手！”格雷福斯脑子转得飞快，“行啊，既然都来了，那不成全你们岂不是显得老子太不懂事了？”一个骚操作在他脑子里瞬间成型——送上门的免费打手，不用白不用，让他们先狗咬狗，自己好趁机溜之大吉！
“小兔崽子，抓紧了，老子要开始摇人了！”格雷福斯低声对怀里迷迷糊糊的安妮说道。他从马车残骸边上撕下一块破布，眼疾手快地在那堆“静默之拥”原矿上蹭了蹭，沾上些许黑色的粉末，然后朝着诺克萨斯小队即将经过的路径一丢。做完这一切，他还嫌不够热闹，捡起块石头“梆”地一声砸在半截车厢板上。
“嗯？什么动静！”鲨齿面具头目耳朵一动，立刻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块沾着禁魔石粉末的破布。“是‘静默之拥’的气息！那老小子肯定就在附近，说不定还藏着更多宝贝！”他那鲨鱼牙面具下的眼睛里，贪婪的光芒简首要溢出来，“小的们，给老子冲！谁抢到头功，赏金加倍，妞随便挑！”
海盗们嗷嗷叫着，像一群见了红布的公牛，首愣愣地朝着破布的方向冲了过去，浑然不觉自己正一头撞向铁板。
“目标出现，准备接敌！”诺克萨斯小队的队长是个面容冷峻的汉子，他一挥手，士兵们立刻散开，组成一个标准的战斗队列，黑洞洞的弩箭和闪着寒光的剑刃对准了冲来的海盗。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回收一切可疑物品，格杀勿论”，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海盗，在他们眼里跟拦路抢劫的土匪没什么区别。
“为了诺克萨斯！”
“为了船长！为了赏金！”
两拨人马，一个是为了完成任务，一个是为了发财，根本不需要任何战前动员，瞬间就撞在了一起。铿锵的金属碰撞声，弩箭破空的咻咻声，还有海盗们粗野的叫骂声响成一片。
诺克萨斯士兵训练有素，三人一组，攻防有序，弩箭精准地点杀着冲在前面的海盗。而海盗们则仗着人多，挥舞着弯刀鱼叉，嗷嗷叫着往前扑，颇有几分悍不畏死的架势。
“他娘的，打，打热闹点！最好同归于尽，老子给你们俩都烧纸！”格雷福斯躲在一棵断树后面，看得津津有味。他还嫌不够乱，悄悄对着战场边缘一棵被先前爆炸轰得摇摇欲坠的焦黑大树踹了一脚。
咔嚓——轰隆！
那大树不负众望，朝着一群挤在一起的海盗砸了下去，瞬间人仰马翻，也顺带阻断了几个诺克萨斯士兵的追击路线。
“干得漂亮！”格雷福斯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指着诺克萨斯士兵的方向，对另一边的海盗大喊：“喂！那边的铁皮罐头，你们老大派克船长是不是欠了你们军饷啊？打起来跟娘们似的！”
又冲着诺克萨斯那边喊：“诺克萨斯的老哥们！这帮臭鱼烂虾说你们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这能忍？”
鲨齿头目被砸懵了几个手下，又听见格雷福斯的挑拨，气得哇哇大叫：“放屁！格雷福斯你个龟孙！先宰了这帮诺克萨斯走狗，再把你吊起来风干！”
诺克萨斯队长眉头一皱，虽然知道是挑拨，但帝国的荣耀不容玷污：“全员突击！肃清这些海盗！”
战场瞬间变得更加混乱，双方都打出了真火。格雷福斯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抱着安妮悄悄溜到马车残骸的另一侧。那里，一个战争时期遗留的地洞，黑黢黢地张着口，像是个逃生的捷径。
“小祖宗，坐稳了，咱们玩个真人版‘地道战’！”格雷福斯嘿嘿一笑，抱着安妮，哧溜一下滑进了地洞。这洞是当初命运一发榴弹炸塌了半边车厢，顺带把地面也犁出个豁口形成的，没想到现在成了救命通道。
滑进地洞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些散落在战场边缘，依旧散发着光芒的禁魔石原矿，心里一阵肉痛。这些玩意儿要是弄回去，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但再看看怀里奄奄一息的安妮，他果断放弃了这个的念头。“他娘的，钱财乃身外之物，老子今天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格雷福斯！你个懦夫！有种别跑！”鲨齿头目在混战中瞥见了格雷福斯消失在地洞口的背影，气得七窍生烟，手里的弯刀砍得更凶了。
诺克萨斯小队的队长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他冷静地指挥手下压制住海盗的攻势，心里却盘算着：“目标携带‘样本’逃脱，看来这批‘静默之拥’比预想的还要重要。等处理完这些杂鱼，必须立刻组织追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