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双生之绊

陆星辰的血液滴在锈蚀的消防梯上，竟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我们蜷缩在老教堂的彩绘玻璃窗后，黎明大厦在三个街区外扭动着钢筋脊椎，像条被激怒的棘龙。

"抑制器最多维持半小时。"他扯开浸透血污的战术背心，露出心口的金属装置。那东西形似心脏起搏器，表面布满焦痕，"每次使用能力都会烧毁一个。"

我盯着他脖颈后若隐若现的兽核纹路，那图案与我锁骨下的印记形成镜像对称。"为什么救我？"我的鳞片还在渗出蓝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荧光。

他擦拭狙击枪的动作顿了顿："三年前我带队清理兽巢，发现过你的培养舱记录。"枪管折射出他眼中转瞬即逝的紫色，"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被同一双手塑造的怪物。"

教堂地下突然传来管风琴的轰鸣。我们同时举枪对准声源，却看见琴键自行起伏奏出安魂曲。灰尘在光束中聚合形，是个穿黑袍的老者，他胸前的银十字架缠满菌丝。

"守夜人第七席，代号'挽歌'。"老者的虚影在音阶中波动，"你们带来了白王的噩梦。"

陆星辰的子弹穿透虚影钉在管风琴上，震音惊起成群变异蝙蝠。"别说谜语，"他换弹匣的动作带着焦躁的韵律，"教堂地下藏着什么？"

"藏着你们的来处。"老者指向彩绘玻璃上的伊甸园图案，亚当与夏娃的脐带纠缠成DNA链，"林教授修改的原始基因序列，就封存在告解室。"

我们撬开告解室地板的瞬间，菌丝如同苏醒的巨蟒缠住脚踝。陆星辰的抑制器爆出电火花，他右眼瞬间化作和我相同的复眼结构，徒手撕开菌丝的动作带着兽类的暴戾。

地下实验室的低温让呼吸凝成白霜。数百个培养舱在蓝光中沉浮，每个舱体都浸泡着与我们面容相似的少年。陆星辰的枪托砸碎控制台玻璃时，我在监控记录里看到了他的编号：47-β。

"原来我是瑕疵品。"他抚摸着舱体上的β标志苦笑，"所以他们剜去我的记忆，植入虚假的仇恨。"

全息投影自动播放尘封的影像：幼年的陆星辰与我在实验室玩耍，我们脖颈后的兽核纹路组成完整图腾。父亲的声音在颤抖："星辰是完美的情绪稳定剂，天真的兽化反应需要他的基因中和......"

教堂突然剧烈震颤，黎明大厦的触须刺穿地面。陆星辰将我推进应急通道，他的抑制器在此刻彻底熔毁。我看着他皮肤表面浮现鳞片，瞳孔分裂成复眼阵列，突然明白他常年戴手套的原因——那下面根本不是人类的手。

"带数据硬盘走！"他将存储卡塞进我掌心，指尖己经异化成利爪，"我拖住它。"

"你会完全兽化！"我抓住他手腕，感受到皮下血管不规则的搏动。

他回头露出惨笑："七年前我就该死在培养舱里。"触须击穿穹顶的刹那，他的后背展开残缺的骨翼，那分明是"哥哥"的变异形态。

我在崩塌的廊道里狂奔，陆星辰的咆哮与大厦的嘶吼交织成挽歌。存储卡嵌入读卡器时，父亲的临终影像布满雪花："当双生子相遇，黎明计划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