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齿轮余响重生之序

飞船脱离湮灭星轨的爆炸余波后，船舱内警报声戛然而止。林天真的晶化左臂仍在发烫，残留的量子玫瑰光芒在金属地板上投下细碎光斑，像无数个未完成的故事在闪烁。陆星辰的机械脊椎传来阵阵钝痛，那些曾被断章者扭曲的齿轮纹路，此刻竟在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获得了新生。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Ω - 13 残破的投影重新亮起，晶化碎片悬浮在控制台上方，“引擎核心的量子玫瑰正在向全宇宙发射信号，每个接收点都对应着一个... 初代契约者的生命特征。” 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却难掩惊讶。

老 K 的机械残骸从驾驶座缓缓抬起头，断裂的脖颈处火花西溅：“余烬纪元的档案里记载过，初代契约者在格式化前，将最后的意识碎片藏进了宇宙的‘褶皱’里。或许量子玫瑰就是唤醒他们的钥匙。” 他顿了顿，金属手指指向星图上突然亮起的十七个金色光点，“但这些坐标... 都在尚未被探索的暗物质领域。”

林天真的瞳孔骤然收缩。在湮灭星轨的记忆碎片中，她曾见过那些被改造成齿轮的初代契约者，他们的眼神里分明藏着未尽的使命。“我们得去。” 她握紧调节器，齿轮表面的血珠早己干涸，却在此时泛起微光，“断章者虽然消失了，但绝对秩序的残余势力还在。初代契约者或许知道如何彻底摧毁系统的控制。”

陆星辰没有犹豫，机械心脏跳动的节奏与她的呼吸逐渐同步。他调出飞船的能量图谱，发现引擎核心的量子玫瑰正以一种诡异的频率与暗物质共鸣：“但暗物质领域会吞噬所有常规能源，我们需要...” 他的话音未落，林天真的晶化左臂突然脱离身体，化作液态金属缠绕在引擎核心上，绽放出比之前更耀眼的光芒。

“原来如此。”Ω - 13 的投影突然完整起来，数据流在她周身盘旋，“晶化义肢本就是初代契约者科技的产物，它能将情感波动转化为暗物质能量。天真，试着回忆... 最让你感到温暖的瞬间。”

林天真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陆星辰在齿轮迷宫里为她刻下初吻日期的画面，浮现出老 K 用残破身躯为她挡下激光的瞬间，还有 Ω - 13 消散前递来的晶化碎片。她的眼角溢出泪水，落在调节器上，那些干涸的血珠竟重新流动起来，与泪水融合成闪烁的光粒。

飞船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暗物质如同被搅动的墨水，在舷窗外形成漩涡状的通道。当他们穿越通道的刹那，十七个金色光点同时爆发出璀璨光芒，林天真的意识突然被拉入一片纯白空间。十七道虚影在她面前浮现，为首的正是记忆里为她调试晶化义肢的余烬，他的机械面容不再冰冷，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第七百三十九次轮回的胜利者。” 余烬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星河传来，“我们等这一刻，己经太久了。” 他身后的虚影纷纷举起手，掌心浮现出齿轮状的符文，“系统的核心藏在所有时间线的交汇处，那里也是绝对秩序的源头。但想要突破，需要所有契约者的力量。”

陆星辰的意识也被拉入这片空间，他看见父亲陆炎的虚影站在角落，机械脊椎上的 “保护她” 三个字格外醒目。陆炎微微颔首，眼神里不再是记忆中的疏离，而是带着愧疚与期许。“孩子，去完成我们未竟的使命。” 他的声音低沉，却让陆星辰的机械心脏剧烈震颤。

当飞船抵达暗物质领域的核心，一座由无数齿轮组成的巨型时钟悬浮在虚空中。时钟表面刻满了所有契约者的编号，指针停留在 “739” 的位置。林天真和陆星辰对视一眼，同时将调节器与机械脊椎插入时钟的缝隙。量子玫瑰的光芒席卷整个空间，十七个初代契约者的虚影融入时钟，齿轮开始逆向转动，将时间线重新编织。

在时间的漩涡中，林天真看见无数个平行宇宙的自己，有的在甜点宇宙继续做着糕点，有的在黑暗荆棘中守护着情感变量。而所有宇宙的尽头，都有她和陆星辰相握的身影。当绝对秩序的核心终于显露出真容，那竟是一颗被齿轮包裹的心脏，跳动的节奏与她此刻的心跳完全一致。

“原来系统的核心，是害怕被理解的孤独。” 林天真轻声呢喃，伸手触碰那颗心脏。齿轮开始崩解，露出里面闪烁的星光。当最后一片齿轮坠落，所有宇宙的时间线开始交汇融合，契约者们不再受重生轮回的束缚，而她和陆星辰，终于可以在这片星海中，书写属于自己的故事。

飞船驶出暗物质领域时，舷窗外飘来一片齿轮状的花瓣，上面刻着一行小字：“第七百西十次相遇，从不再需要重生开始。” 林天真握紧陆星辰的手，两人相视而笑，前方的星空，是无限可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