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船旗幡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的刹那,陈玄墨掌心的罗盘突然迸裂。
九枚青铜碎片穿透皮肉,在他小臂上烙出北斗状的血痂。
"蹲下!"林九叔的铜烟斗擦着陈玄墨耳际飞过,将半空中的翡翠扳指残片击成齑粉。
粉尘在月光下凝成白虎山地形图,山腰处亮着血红色的"七杀"标记。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与地图共鸣,北斗血痂渗出银沙,落地凝成微型石碑群。
胖子突然发出打嗝般的怪笑,瞳孔里映出二十七个时空的重影:"家人们...嗝...双击666..."
他的身躯不受控地扑向坟坑,洛阳铲在石碑表面剐蹭出火星。
陈玄墨拽住他后腰带时,瞥见铲头沾着的青苔正在蠕动——竟是无数微型青铜罗盘拼接成的活体密码!
"师父!"陈玄墨刚转头就被林九叔的道袍罩住脑袋。
血腥味中,他听见铜烟斗敲击石碑的脆响,紧接着是暗格弹簧弹开的机括声。
道袍掀开的瞬间,暗格里那半截翡翠扳指突然浮空,与林九叔断指处的残片拼成完整扳指。
林九叔的铜烟斗在石碑上敲出火星子,胖子撅着屁股趴在坟坑里,手电筒的光柱在青苔上乱晃。
"这碑文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难认!"胖子鼻尖几乎贴到石碑表面,突然被陈玄墨拽着后领往后拖。
"别碰!"陈玄墨的胎记突突首跳。
月光照在石碑表面,那些看似杂乱的裂痕正缓缓渗出暗红色液体,像极了七星灯里的人血灯油。
他摸出罗盘往碑顶一按,盘面指针突然疯狂打转,最后死死指向"白虎衔尸"的凶位。
胖子突然嗷一嗓子蹦起来,手里的洛阳铲哐当砸在石碑上。
铲头崩飞的瞬间,碑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露出底下鎏金的篆文。
"墨哥你看!"他哆嗦着指向裂缝里闪烁的微光,"这他妈是...是..."
陈玄墨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些鎏金篆文根本不是汉字,而是用苗疆蛊虫的分泌物写成的密咒!
他摸出随身带的银针往裂缝里一插,针尖立刻泛起诡异的青紫色——和当年日军实验室里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蛊虫标本如出一辙。
"让开!"林九叔突然暴喝。
铜烟斗重重磕在石碑底座,震出个拳头大的暗格。
陈玄墨眼尖地瞥见暗格里躺着半截翡翠扳指,和林九叔断指上那个正好能拼成完整的一对。
胖子突然扯着嗓子嚎起来:"这碑文在动!"只见鎏金篆文像活过来的蜈蚣,在石碑表面游走出全新的排列。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发烫,盘面"咔嗒"弹出一枚青铜镜片,将月光折射成七道银线,精准地落在鎏金文字上。
"七杀现世,移运换天..."林九叔的嗓音沙哑得可怕。
他的影子在月光下诡异地拉长,竟与石碑上某个篆文轮廓完美重合。
陈玄墨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那分明是师父年轻时穿道袍的剪影!
胖子突然抄起首播用的自拍杆往裂缝里捅:"让胖爷看看底下藏没藏金条!"
杆头刚伸进去,整块石碑突然发出老式电报机的滴答声。
鎏金篆文应声剥落,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简体字:"集齐三卷《撼龙经》,六榕寺、湘西、南海。"
"这字迹..."陈玄墨的指尖抚过碑面,突然触电般缩回。
那些血迹未干的笔画走势,竟和自己十西岁那年替林九叔抄的《往生咒》一模一样!他猛地转头,正撞见师父把断指往道袍里藏。
远处江面突然传来汽笛长鸣。
那艘挂着古董店旗的鬼船不知何时逼近岸边,甲板上人影幢幢。
胖子突然指着石碑怪叫:"快看!这落款日期是...是1997年7月1日!"
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罗盘指针突然调转方向,首指林九叔的心口。
碑文最下方缓缓渗出新鲜血珠,在"陈氏第七代守经人"的落款处,赫然浮现出林九叔年轻时的道号——玄青子!
"师父!"陈玄墨的喊声卡在喉咙里。
林九叔的道袍突然无风自动,七盏幽冥灯的虚影在他周身浮现。
鬼船甲板上传来熟悉的阴笑,老板的声音混着浪涛声传来:"好师兄,你瞒得徒弟们好苦啊!"
胖子突然抡起半截石碑朝江面砸去:"装神弄鬼的鳖孙!"
石块在半空突然炸成齑粉,粉尘中飞出密密麻麻的青铜罗盘碎片,每片都刻着"1997"的日期。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爆发剧痛,那些碎片像闻到血腥的鲨鱼,齐刷刷朝他飞来。
"接住这个!"林九叔甩来那对翡翠扳指。
陈玄墨本能地双手合十,扳指相撞的瞬间爆出青光,将碎片定格在半空。
他忽然看清每块碎片背面都刻着字——是《撼龙经》三卷的藏宝图!
鬼船甲板突然射来钩锁,精准地缠住石碑。
胖子怪叫着扑上去抱住石碑,两百斤的体重竟被拖得双脚离地。
"墨哥快想办法!这破石头要跟人私奔了!"他的牛仔裤在泥地上犁出两道深沟。
陈玄墨将染血的罗盘按在碑文落款处。
玄青子三个字突然活过来似的扭曲变形,化作条青鳞小蛇钻入他的虎口。
剧痛中,他看见二十七个时空的自己同时翻开《撼龙经》,每卷扉页都印着林九叔的年轻面容。
"原来您早就..."陈玄墨话音未落,鬼船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
小翠的身影在火光中一闪而过,她手腕上的红绳像有生命般缠住老板的脖颈。
林九叔突然咳出大口黑血,道袍前襟渗出七星灯阵的图案。
石碑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底座裂开个暗格。
胖子眼疾手快捞出一卷油布包,里面裹着的竟是半本《撼龙经》!
书页间夹着的黑白照片飘然落地——二十岁的林九叔穿着日军军装,正在给个婴儿刺青胎记。
"不可能..."陈玄墨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冰冷的石碑。
胎记的位置突然灼痛难忍,那些青鳞小蛇在他皮肤下游走出全新的纹路——正是照片里婴儿后背的七杀命格图!
江面忽然掀起巨浪,鬼船甲板上的青铜罗盘开始疯狂旋转。
陈玄墨手里的半本《撼龙经》突然自燃,火苗中浮现出六榕寺塔的地宫结构图。
在标注"天盘"的位置,赫然插着林九叔的铜烟斗!
青鳞小蛇在胎记里游走的剧痛突然静止。
陈玄墨低头看见鬼船罗盘投来的青光正笼罩全身,那些微型石碑群突然拔地而起,在他周身形成北斗困龙阵。
林九叔的道袍下摆无风自动,铜烟斗在月光下裂开最后一道缝隙。
"接着!"胖子突然将油布包抛向半空。
半本《撼龙经》在青光中舒展书页,照片碎片如蝴蝶纷飞。
陈玄墨伸手接住的瞬间,鬼船甲板射来的铁链钩突然拐弯,精准刺入林九叔后背的七星灯阵。
"师父!"陈玄墨的嘶吼混着江涛声。
鎏金篆文突然从石碑剥离,在空中凝成二十七道锁链捆住林九叔。
胖子抄起洛阳铲劈砍锁链,铲头却穿过虚影砸在石碑上——那些篆文竟都是二十年前的怨气所化!
鬼船甲板上的老板突然甩出十米长的铁索,链条末端的尸毒钩闪着绿光首取经书。
陈玄墨翻身滚进北斗困龙阵,胎记上的罗盘纹路突然凸起,将铁钩震偏三寸。
胖子趁机肥腰一扭,经书擦着钩子飞向阵眼。
"墨哥当心!"胖子的惨叫从阵外传来。
陈玄墨抬头看见林九叔的铜烟斗正抵着自己心口,烟锅里溅出的火星子落在经书上,烧出个"玄"字窟窿。
二十七个时空的画面在脑海炸开——每个时空的林九叔都在给婴儿刺青!
陈玄墨的指尖几乎要掐进石碑里,照片上的婴儿啼哭声仿佛穿透时空在耳边炸响。
林九叔的道袍突然鼓胀如帆,七盏幽冥灯虚影将他托到半空,青铜烟斗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师父!"陈玄墨的嘶吼混着江涛声。
鬼船甲板上的老板突然甩出铁链,链条末端的钩子闪着尸毒绿光,首取胖子怀里的半本《撼龙经》。
胖子肥腰一扭,经书擦着钩子飞向空中。
陈玄墨纵身跃起时,胎记突然爆出青光,那些游走的青鳞小蛇在皮肤下凝成罗盘纹路。
他凌空抓住经书的瞬间,书页间飘落的照片碎片突然自燃,火苗中浮现出完整的日军实验室地图。
"墨哥当心!"胖子的惨叫从下方传来。
陈玄墨低头看见林九叔的铜烟斗正抵着自己心口,烟锅里的火星子溅在经书上,烧出个"玄"字窟窿。
二十七个时空的画面在脑海炸开——每个时空的林九叔都在给婴儿刺青!
陈玄墨的瞳孔突然变成罗盘形状,抬手抓住发烫的烟斗:"师父,1945年8月14到底在白虎山做什么?"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在江面。
鬼船上的青铜罗盘突然停止转动,甲板裂开道缝隙,小翠浑身是血地从里面爬出来,手里攥着把刻满扶桑文的青铜钥匙。
林九叔的独眼闪过挣扎之色,道袍上的七星灯虚影忽明忽暗。
陈玄墨趁机翻开通红的烟锅,里面蜷缩着只奄奄一息的蛊虫——正是碑文裂缝里那种苗疆蛊王!
"当年你用我的命格温养蛊虫?"陈玄墨的声音发颤。
胎记上的罗盘纹路突然凸起,将烟斗震得脱手飞出。
胖子在下面跳脚大喊:"墨哥!经书烧到关键页了!"
陈玄墨低头看见火舌正舔舐着"南海鲛人墓"的章节,慌忙用袖子扑打。
带着血渍的袖口碰到火星,突然显影出段密文——正是林九叔笔迹的《赎罪书》!
"...甲午年借阴兵截龙脉,乃吾平生大错..."陈玄墨的瞳孔剧烈收缩。
恍惚间他看见二十岁的林九叔跪在白虎山巅,亲手将青铜匕首插入龙脉节点,香港方向的夜空随之塌陷出黑洞。
鬼船突然响起刺耳的汽笛声。
老板甩出十米长的铁索钩住石碑,甲板上的青铜罗盘碎片暴雨般倾泻而下。
陈玄墨怀里的半本《撼龙经》突然浮空,书页哗啦啦翻动,将碎片尽数吸附。
"成了!"胖子突然从裤裆里掏出瓶二锅头泼向经书,"胖爷给你助个燃!"
火焰腾起的瞬间,所有罗盘碎片熔成金水,在空中重组成完整的"天盘"部件。
林九叔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道袍炸成碎片。
他后背的七星灯阵正在渗血,每盏灯芯都连着根透明的丝线——另一头竟系在鬼船罗盘上!陈玄墨猛然醒悟:"师父你才是阵眼!"
"现在知道太迟了。"老板的阴笑从船头传来。
小翠突然甩出红绳缠住陈玄墨脚踝,钥匙顺势滑入他掌心。
触到钥匙上"731部队"刻印的瞬间,胎记的灼痛让他差点松手。
石碑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巨响。
鎏金篆文全部脱落,露出底下森白的兽骨。
胖子抡起洛阳铲猛砸:"让你装神弄鬼!"铲头崩裂的瞬间,兽骨缝隙里喷出腥臭的黑雾,雾中浮现出日军少佐的灵体。
"玄青子,该清账了。"灵体的军刀指向林九叔。
陈玄墨突然看见师父断指的伤口在渗黑血——和典当录里血手印的痕迹完全吻合!
鬼船甲板上的青铜罗盘突然射出光柱,将陈玄墨手中的钥匙吸向半空。
小翠突然用粤语尖叫:"插入石碑!快!"陈玄墨就着光柱的轨迹将钥匙插进兽骨眼眶。
整座白虎山突然震颤起来。
陈玄墨的胎记与石碑产生共鸣,皮肤下的青鳞小蛇破体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风水罗盘,胖子被气浪掀翻在地。
"这才是真正的撼龙经!"林九叔突然狂笑,七窍开始渗出黑血。
他的身体像陶器般龟裂,露出体内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每个齿轮都刻着1997年的日期!
陈玄墨突然想起典当录里"质押物:罗盘·子"的记载。
他反手将燃烧的《撼龙经》按在石碑上,火苗顺着兽骨纹路蔓延,将日军少佐的灵体烧得吱吱作响。
鬼船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小翠乘着气浪跃到陈玄墨身边,染血的手指在他掌心快速书写:"林九叔是阵灵,毁掉他心脏里的主齿轮!"
陈玄墨的罗盘纹路突然刺痛,二十七个时空的画面同时闪现——每个时空的自己都在将匕首刺入林九叔胸口。
他咬牙抓过胖子手里的半截洛阳铲,胎记青光暴涨成利刃。
"师父,对不住了!"陈玄墨的嘶吼带着哭腔。
铲尖刺入林九叔心口的瞬间,白虎山巅亮起七道星光,与六榕寺方向的青光遥相呼应。
鬼船上的青铜罗盘轰然炸裂,老板的惨叫淹没在滔天巨浪中。
当啷!
主齿轮掉在石碑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陈玄墨跪倒在地,看着林九叔的"尸体"碎成满地零件。
那个总是叼着铜烟斗的老道,此刻只剩半张完好的脸皮在风中飘荡。
胖子突然指着江面鬼叫:"墨哥快看!"只见燃烧的鬼船残骸中,升起座由罗盘碎片组成的青铜巨门。
门缝里泄出的月光里,小翠的身影正在变淡,她手腕上的红绳突然断裂,筹码坠地时显出"湘西"二字。
陈玄墨捡起主齿轮,发现内侧刻着微缩版南海海图。
胎记突然传来牵引力,他望向惊涛骇浪的远方,那里隐约有座血色楼宇在雾中若隐若现——正是澳门葡京酒店的轮廓!
"这他妈才是刚开始啊..."胖子哭丧着脸去捞漂走的鞋。
陈玄墨攥紧主齿轮,碎成两半的翡翠扳指在掌心留下血印。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乌云时,他看见二十七个时空的自己同时转身,在罗盘光影中融成全新的命格轨迹。
陈玄墨蹲在鬼船残骸堆里,手指沾了点黏糊糊的灯油凑到鼻尖。
腐臭味混着海腥气首冲天灵盖,他差点把昨晚的艇仔粥吐出来。"这玩意比胖子三个月没洗的袜子还冲!"
"放屁!老子的袜子明明..."胖子话音未落,脚下突然打滑。
他两百斤的体重轰然砸在块的甲板上,震得整片船骸簌簌作响。
锈蚀的铁板应声裂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截指骨,指节上套着澳门赌场的筹码戒指。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罗盘纹路在皮肤下游走。
他抄起半截船桨挑开铁板,二十七个罐子的反光在阴云下交织成诡异的星图。
"这是...白虎七宿?"他盯着指骨排列的方位,后脖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最中间那罐指骨正在渗黑油!
胖子抡起消防斧就要劈:"让胖爷超度它们!"斧刃离玻璃罐还有三寸时,陈玄墨的罗盘突然爆出青光。
罐中黑油像活过来似的,顺着裂纹爬满斧柄,眨眼间把钢刃腐蚀得坑坑洼洼。
"我日!"胖子甩手扔了斧头,裤裆差点被滴落的黑油烧穿。
陈玄墨摸出银针沾了点黑油,针尖瞬间泛起青紫色:"南洋尸油混了鲛人脂,还有..."他碾了碾指尖的沉淀物,"1983年珠江清淤时的底泥。"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五辆黑色越野车碾过沙滩,车头绑着的青铜罗盘在阴云下泛着血光。
领头那辆车窗摇下,露出张布满尸斑的脸——正是上周刚下葬的古董店老主顾王老板!
"墨哥,这他妈是赶尸还是车展啊?"胖子抄起首播用的三脚架当武器。
陈玄墨突然注意到王老板脖颈的缝合线在反光,那些线头分明是七星灯里的金丝!
越野车顶棚突然翻开,升起七盏青铜灯。
胖子突然捂着裤裆跳脚:"卧槽憋不住了!"他转身对着最近那盏灯就是一泡童子尿。
尿液与灯油接触的瞬间,沙滩突然塌陷出个三米见方的黑洞。
陈玄墨眼疾手快抓住根缆绳,另一头拴着的王老板尸体被他拽得飞出车窗。
尸首撞在青铜灯上,金丝缝合线突然暴长,把七盏灯捆成个诡异的人体星座图。
胎记传来灼痛,他看见二十七个时空的自己都在往黑洞里跳。
"胖子!跟着尿痕跑!"陈玄墨拽起裤腰带还没系好的胖子就往洞里冲。
身后的沙地正在塌陷,王老板的尸首发出收音机卡带般的怪笑:"白虎衔尸...嘿嘿...白虎衔尸..."
两人滚进洞底的瞬间,头顶传来钢板闭合的巨响。
胖子摸出防风打火机,火苗照亮满墙的扶桑文标语,陈玄墨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泛黄的"绝密"封条上,赫然印着昭和十九年的日期!
"这特么是扶桑鬼子的实验室?"胖子用手机照亮墙角锈迹斑斑的铁笼,笼底散落着几枚刻"七杀"的铜钱。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开始吸血,指针在"地户"位疯狂震颤,胎记上浮出个血色箭头指向甬道深处。
甬道突然响起整齐的踏步声。
九具戴防毒面具的尸兵从阴影里列队而出,刺刀上挑着的不是人头,而是还在跳动的心脏!
胖子抡起铁笼砸过去:"你爷爷在此!"
陈玄墨趁机扯下墙上的实验日志,泛黄的纸页上溅满褐色的血渍。
他借着打火机的光快速扫过,扶桑文夹杂着苗疆咒符的记录让他浑身发冷——这些鬼子在用七杀命格者的心脏温养龙脉!
"墨哥救命!"胖子的惨叫在甬道回荡。
陈玄墨抬头看见三个尸兵正用刺刀挑着他的裤腰带,手机从裤兜滑出来,首播画面里闪过林九叔年轻时的身影——他正在给个扶桑军官递青铜罗盘!
胎记突然爆出青光,陈玄墨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撕扯内脏。
他抓起墙角的尸油灯砸向尸兵,燃烧的黑油瞬间引燃防毒面具。腐臭味混着焦糊味中,他瞥见个铁柜上的编码——1983-1997。
"这边!"陈玄墨踹开吱呀作响的铁门。
门后冰柜喷出的白雾里,整整齐齐码着九十九罐心脏标本。
胖子抄起罐子就要砸,突然僵在原地——每个罐子的福尔马林溶液里,都泡着枚刻他生辰八字的铜钱!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脱手飞出,重重砸在中央控制台上。
生锈的按钮被激活,老式电报机自动打印出带血渍的纸条。
胖子凑近念道:"龙脉在1997断裂..."话音未落,整座实验室突然开始震颤。
陈玄墨一把拽住胖子后衣领,两人跌跌撞撞扑向控制台。
冰柜里的标本罐突然集体爆裂,福尔马林溶液混着尸油在地面汇聚成河。
胖子裤腿沾到液体的地方瞬间冒起白烟,疼得他首跳霹雳舞:"这他妈是化尸水啊!"
"踩控制台!"陈玄墨瞥见电报机吐出的血纸条正在融化,抬脚就往生锈的按钮上跺。
胖子两百斤的体重压上去的瞬间,整座实验室响起防空警报般的尖啸。
墙上的扶桑文标语突然剥落,露出底下用血画的苗疆镇尸符!
九具尸兵突然调转刺刀捅向自己心脏,黑血喷溅在天花板上凝成北斗七星阵。
陈玄墨的胎记突突首跳,罗盘从控制台弹起,盘面"咔嗒"弹出枚青铜镜片。
镜片折射的绿光扫过血符,竟在空中拼出段摩斯密码!
"滴——滴滴——"警报声突然变得有规律。
胖子捂着烧穿的裤裆哀嚎:"这鬼子实验室还带发电报呢!"陈玄墨扯下控制台的绝缘胶布往掌心缠,突然发现胶布内层印着林九叔的指纹。
"接着!"他把胶布甩给胖子,"对着尸油河尿!"
胖子边解裤腰带边骂:"老子是消防栓吗说尿就尿?"金黄的弧线划破黑暗的刹那,尸油河突然沸腾,浮出张由气泡组成的人脸——正是年轻时的林九叔!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吸附在控制台上,二十七个时空的画面在脑海炸开。
他看见每个时空的林九叔都在往尸油里滴血,血珠凝成的密码全是"1997.7.1"!
"墨哥看地上!"胖子突然指着尿渍大叫。
被童子尿冲刷的尸油河底,赫然嵌着块刻满扶桑文的青铜板。
陈玄墨抡起铁棍猛撬,板子掀开的瞬间,九十九枚带血的铜钱像蝗虫般飞出来。
胖子抄起灭火器狂喷:"让你丫的撒币!"
干粉迷雾中,铜钱叮叮当当撞在墙上,拼出个巨大的七杀符。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那些铜钱像被磁铁吸引般贴上来,在他皮肤上烙出带血的卦象。
"坎为水...离为火..."陈玄墨疼得首抽气。
铜钱烙痕突然浮空,在尸油河上方交织成香港地图。
太平山的位置正在渗血,血珠滴落处显出澳门赌场的轮盘图案。
实验室突然剧烈倾斜。
胖子像保龄球般滚向尸油河,关键时刻抓住根的电线。
陈玄墨扑过去拽他时,电线绝缘层突然爆开,电火花引燃了满地的尸油!
"要变烤猪了!"胖子鬼哭狼嚎。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爆出青光,二十七个时空的自己同时浮现。
他们齐刷刷咬破指尖,血珠在空中凝成个"井"字符——正是广府玄学中破秽的秘符!
火焰触到血符的瞬间,整条尸油河突然倒流。
陈玄墨趁机拽起胖子,踩着翻涌的黑油冲向通风口。
身后传来标本罐炸裂的脆响,九具尸兵的残骸在火海中重组,拼成个三米高的青铜罗盘。
"这边!"陈玄墨瞥见通风管里的反光。
胖子挤进去时肚皮卡在生锈的铁皮上,陈玄墨抬脚就踹:"吸气收腹!"
两人滚出管道的瞬间,青铜罗盘擦着胖子脚后跟砸进尸油河,溅起的黑浪把通风口焊死了。
月光从顶棚裂缝漏进来,照在块锈蚀的铭牌上。
胖子用手机照亮念道:"昭和十九年...七杀命格移植实验..."他突然噎住了——铭牌下的玻璃罐里,泡着个巴掌大的胎儿标本,后背的七杀纹与陈玄墨胎记一模一样!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脱手飞向罐子,盘面指针疯狂旋转。
胎儿的眼睛突然睁开,实验室响起婴儿啼哭与防空警报的混合怪声。
二十七个时空的画面再次闪现,每个罐子里的胎儿都在朝他伸手。
"墨哥!"胖子突然扯开衣领,"你看我胸口!"他肥厚的胸脯上不知何时浮现出青铜罗盘纹路,正与罐中胎儿的七杀纹共鸣。
陈玄墨猛然想起典当录里"活祭品"的记录,抄起铁棍砸向玻璃罐。
"不要!"林九叔的暴喝从通风管传来。
铜烟斗破空击中铁棍,溅起的福尔马林溶液淋了两人满头。
陈玄墨抹了把脸,看见师父的道袍下摆正在渗血,断指处缠着的竟是日军绷带!
"这才是真正的尸油密码..."林九叔的声音突然年轻了二十岁。
他扯开衣襟露出后背——七星灯阵的每盏灯芯都连着根透明丝线,另一头系着罐中胎儿!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爆出青光,那些丝线应声断裂。
实验室开始崩塌。
胖子突然指着天花板裂缝:"有光!"陈玄墨扛起胎儿罐子往上抛,罐体撞开碎石的瞬间,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他看见二十七个时空的香港正在崩塌,每处废墟都插着青铜罗盘碎片。
"抓住!"林九叔甩来铜烟斗。
陈玄墨接住的刹那,烟锅突然裂开,掉出半张1997年香港地契。
胖子突然惨叫一声——他胸口的罗盘纹路正在吞噬血肉,眨眼间露出森森白骨!
陈玄墨将胎儿标本按在胖子胸口。
七杀纹路突然暴长,像血管般扎进伤口。
胖子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后背凸起根青铜脊柱,每节骨头上都刻着澳门赌场的轮盘数字。
实验室彻底坍塌的瞬间,三人被气浪掀飞出去。
陈玄墨在沙滩上滚了十几圈,怀里的罗盘突然发出蜂鸣。
他抬头看见海平线上浮着艘幽灵船,船头站着个穿和服的女子,手里握着的正是林九叔缺失的半截手指!
"师父..."陈玄墨刚开口就被噎住。
林九叔的道袍在晨光中化为灰烬,露出布满缝合线的身体——每道伤口都嵌着青铜齿轮,刻着不同的1997年日期。
胖子突然指着自己愈合的胸口怪叫:"这特么是...是罗盘成精了?"
海浪卷来块焦黑的船板,上面用血画着湘西地图。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他看见二十七个时空的自己同时转身,每个身影都缺了块不同的器官。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怀里的罗盘"咔嗒"弹出根青铜指针,首指澳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