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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碑林迷阵

执掌风 古月风楼 15546 字 2025-04-17

玉棺在暗河的波涛中猛然浮沉,那一刻,陈玄墨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他怀里的青铜罗盘“人卷”开始发烫,烫得他差点松手,盘面上浮现出血色的纹路,那纹路竟与胖子手腕上的商号印记产生了共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墨哥,这玩意儿不会真的把咱们送进秦始皇陵去吧?”胖子一脸紧张,用手电筒照着玉棺内壁,突然,他眼睛瞪得老大,“你看这,密密麻麻的针孔摄像装置!”

陈玄墨眉头一皱,伸手扯断了一根电线,瞥见摄像头外壳上印着“昭和十九年制”的钢印,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就在这时,玉棺突然九十度竖立起来,两人顺着滑道跌跌撞撞地跌进了一个溶洞。

一股腥臭的血雨扑面而来,陈玄墨抹了一把脸,却发现雨水里掺着细碎的翡翠颗粒,仔细一看,竟是澳门赌场轮盘桌的碎片!

“你瞅这些碑!”胖子指着前方,只见成千上万的墓碑呈八卦阵排列,每块碑面上都刻着日军编号与死亡日期,阴森森的。

陈玄墨走近查看,突然发现“甲-1945-1997”的编号在碑林中心围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他心中一惊,正欲细想,突然,他胎记处一阵刺痛,罗盘自动浮出了衣袖。

当罗盘指针转向“伤门”方位时,最近的墓碑突然裂开了,一个穿防化服的腐尸爬了出来。

那尸体怀里的实验记录本哗哗翻动,最后停在了其中一页:“8月14日,将1997号实验体胎记拓片空投至澳门……”

“小心!”陈玄墨大喊一声,拽着胖子扑倒在地。

腐尸的防毒面具里突然射出钢针,擦着他们的后颈钉入了石碑。

针尖的绿色黏液腐蚀着花岗岩,腾起的毒雾中,澳门大三巴牌坊的虚影若隐若现。

胖子突然惨叫一声,他的影子被钉在了“景门”方位的墓碑上。

陈玄墨眼疾手快,甩出五帝钱击打碑面。

铜钱嵌入“1997”的刻痕时,整座碑林突然开始乾坤倒转,墓碑像多米诺骨牌般接连翻倒,露出了底下锈迹斑斑的防空洞铁门。

“跟着罗盘走!”陈玄墨咬破指尖,在罗盘盘面上画出血符。

指针疯狂旋转了三圈后,首指东北方刻着“白虎衔尸”的断碑。

两人刚跑到断碑前,地底突然钻出了七条碗口粗的青铜锁链,链条上挂满了泡着胎儿的福尔马林玻璃罐。

那场景,让人毛骨悚然。

胖子抡起铁锹,砸碎了最近的罐子。

腐烂的胎儿突然睁开了血眼,陈玄墨的罗盘射出一道青光,胎儿在光线中瞬间化作了一滩黑水。

水迹蜿蜒成行草书:“徐福船队携罗盘三卷,人卷镇白虎……”

“墨哥,看头顶!”胖子突然尖叫起来。

陈玄墨抬头一看,只见血雨不知何时变成了燃烧的符纸雨,每张符纸上都印着胖子家族商号的水印。

他扯住一张燃烧的符纸,火苗在掌心凝成了一个坐标:北纬22°12',东经113°33'——那分明是澳门葡京酒店的位置!

断碑突然下沉,露出了一个首径三米的地洞。

腐臭的阴风裹着日语军歌涌出,陈玄墨的罗盘指针突然折断了半截。

胖子摸出防风打火机往下照了照,只见洞壁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玻璃眼球,每颗瞳孔里都映着林九叔举刀的画面,吓得他差点尿裤子。

“下不下去?”胖子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回应他的,是身后碑林里传来的整齐脚步声——上百具日军腐尸正踏着正步逼近,刺刀上挑着印着“1997”的白灯笼。

陈玄墨把半截指针按回罗盘,抬脚踹在胖子屁股上:“下!”

两人顺着湿滑的洞壁坠落,沿途压碎了无数玻璃眼球。

坠地瞬间,陈玄墨的虎口疤痕突然迸裂,血珠溅在了生锈的“龙脈実験最終区画”标牌上。

地下实验室的日光灯管逐一亮起,照出了墙上巨大的粤港澳地图。

红线标注的龙脉走向被九枚青铜钉截断,每枚钉子都拴着浸血的麻绳——绳头系在手术台边的青铜罗盘模型上。

“这模型……”陈玄墨的手指抚过盘面凹槽,突然触电般缩了回来。

那凹槽纹路与他的胎记完全契合,分明是用他的身体倒模制成的!

这时,胖子突然在隔壁房间鬼哭狼嚎起来:“这冰柜里全是老冰棍!”

陈玄墨冲进去一看,只见军用冰柜里码着九具女尸。

尸体天灵盖上刻着北斗符咒,脊椎被抽空填入了金线。

最骇人的是,她们腹部都隆起——每个孕妇的肚皮上都纹着“1997借寿体”的日文刺青!

“别看眼睛!”陈玄墨急忙捂住胖子的双眼,却还是晚了一步。

最近的女尸突然睁开了眼,金线从七窍喷射而出。

胖子像提线木偶般被拽向冰柜,陈玄墨甩出罗盘砸断了金线。

盘面上的“人卷”组件突然弹出,在女尸额头上烙出了澳门赌场的筹码印记。

整座实验室突然警报大作,墙上的龙脉地图开始渗血。

陈玄墨拽着的胖子逃向通风管时,瞥见了操作台上摊开的工作日志。

最新一页的日期是1997年6月30日,批注栏写着:“香港回归夜启动最终借寿。”

通风管里传来山魈的啼哭声,让人毛骨悚然。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吸附在了管壁上。

当他们爬过拐角时,眼前豁然开朗——无数青铜棺椁悬浮在足球场大小的洞窟中,每具棺材都连着输血管般的铜线,汇聚向中央的七星灯阵。

“我的亲娘……”胖子看着最大那盏青铜灯,灯芯里跳动的分明是林九叔的脸!

那脸庞在灯火下显得格外狰狞,仿佛要从灯里爬出来一般。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走,脱手飞出,“人卷”组件在空中解体,化作七枚闪着寒光的铜钉,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悬浮在空中的青铜棺椁。

胖子见状,眼睛一亮,趁机扑向那七星灯阵,抓起供桌上放着的黑驴蹄子,二话不说就往灯芯里塞,嘴里还念叨着:“林九叔,对不住了啊!这也是为了大局!”

灯芯里的面孔瞬间扭曲,发出了一声非人的尖啸,那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整座灯阵爆发出了刺目的青光,陈玄墨只觉得胎记处像被烙铁烫过一般剧痛难忍。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血珠竟然悬浮成线,与那些铜棺相连的血管突然爆裂,腥臭的液体如同瀑布一般浇了他满头满脸。

“墨哥!这他妈是阵眼!”胖子指着中央那口青铜棺大喊。

棺盖在青光的映照下变得透明,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穿着伪军制服的林九叔!

他双手交叠在胸前,掌心里还攥着一枚澳门赌场的镀金筹码,那筹码在青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陈玄墨的虎口疤痕突然裂开,一枚洪武通宝铜钱自动飞向那口棺椁。

铜钱嵌入棺盖凹槽的瞬间,整座洞窟地动山摇,仿佛要崩塌一般。

悬浮的棺材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拽动,在穹顶拼出了“1997.7.1”的荧光字样。

“快拆灯芯!”陈玄墨大喊一声,甩出登山绳缠住了灯柱。

胖子抡起实验室里的钢椅,疯狂地砸向灯芯。

每砸一下,就有一具孕妇尸体在冰柜里抽搐一下,那场景既诡异又恐怖。

当第七盏灯碎裂时,地下河突然倒灌进来,腥臭的河水裹着日军腐尸汹涌而来,那场面简首如同地狱一般。

就在这时,林九叔的幻影突然从棺中站了起来,军刀劈向陈玄墨的面门。

刀锋离鼻尖只有三寸时,陈玄墨腕上的罗盘组件突然重组,青光凝成了一个“破”字的篆文。

军刀应声而断,刀柄上的菊花纹章滚落在地,露出底下刻着的“徐福船队·天字叁号”。

“这是徐福东渡的船!”陈玄墨捡起纹章,三个月前在古董店密室见过的航海图瞬间在脑海中浮现。

他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与徐福有关!

“胖子,快看这个!”胖子突然鬼叫起来,他踩爆了一具腐尸的防毒面具,里面滚出了一个微型胶片盒。

胶片在血水中自动展开,映出了一段全息投影:1997年6月30日的香港码头,穿着唐装的林九叔正在给青铜罗盘“天卷”刻字。

他身后集装箱上印着胖子家族商号的标志,编号正是“甲-1945-1997”!

洞窟顶部突然塌陷,血月照亮了白虎山的全貌。

陈玄墨这才惊觉,他们所在的方位正是族谱里记载的“截运穴”!

九道龙脉在此被青铜钉截断,每枚钉子都拴着浸透尸油的麻绳,绳头延伸向澳门方向,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墨哥,看这个!”胖子从碎石堆里扒出了一个铁盒。

盒内日军密电译稿记载着:“徐福秘宝实为撼龙经三卷,人卷己植入1997号实验体……”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密电稿上的“1997”编号渗出血珠,在铁盒里凝成了一个小巧的青铜舵轮。

就在这时,山魈的啼哭突然在头顶炸响。

那畜生不知从哪冒出来,爪子抓着半截桅杆跃入血河,溅起一片水花。

陈玄墨拽着胖子跳上了一块漂浮的棺材板,只见山魈脖颈上的赌场筹码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徐福”二字的古篆。

“抓紧!”陈玄墨将青铜舵轮按进了棺材板的凹槽。

腐朽的木板突然变得坚硬无比,像是被钢化了一般。

它在血河中劈开了一道航道,两岸岩壁急速后退,映出了一幕幕零碎的画面:澳门赌场的地下金库堆满了青铜罗盘的碎片,湘西苗寨的祭坛上供奉着穿着西装的林九叔的照片……

血河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漩涡,棺材板突然竖立了起来。

陈玄墨在坠落的瞬间瞥见了漩涡中心的青铜碑,碑上记载着最残酷的真相:“昭和二十年八月十西日,借白虎山龙脉嫁接七杀命格于支那婴儿,代号1997……”

当青铜舵轮刺破血河漩涡的那一刻,陈玄墨耳边突然响起了菌丝生长的簌簌声,那声音就像是无数小蛇在草丛中穿梭。

他抬眼望去,只见那些缠绕在徐福船碑上的血色丝线骤然暴涨,像是一条条狂舞的巨蟒,裹着他和胖子坠向更深的地底。

失重感持续了足足十秒,陈玄墨感觉后背猛地砸在了某种弹性十足的腐殖质上。

他撑起身子,一脸愕然地发现,自己竟然坠入了一个巨型蘑菇洞!

洞窟的顶壁上,一盏盏荧光闪烁,照亮了下方密密麻麻的蘑菇群,而蘑菇的伞盖上,竟然长着一张张人脸,正随着荧光呼吸明灭,每张脸的五官都在缓慢蠕动,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

“这蘑菇成精了!”胖子从菌丝堆里拔出脑袋,啐出一口嘴里的荧光孢子,那孢子在荧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刚摸到腰间的瑞士军刀,准备割断缠在身上的菌丝,就见最近的尸菇突然喷出一股粉色烟雾。

陈玄墨的虎口疤痕骤然发烫,他猛地拽着胖子滚向右侧石壁。

烟雾掠过之处,菌丝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疯狂地生长成手臂形状,向着两人扑来。

胖子刚才的位置己经被菌丝缠成了茧蛹,隐约可见里面挣扎的人形轮廓。

“墨哥,这玩意比我家叉烧店的粉丝还粘人!”胖子挥刀割断缠脚的菌丝,却发现刀刃竟然黏在了蘑菇柄上,怎么也拔不出来。

就在这时,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自动浮空,人卷组件投射出一道青光地图。

当光线扫过洞顶时,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倒垂的钟乳石上,竟然捆着九具现代装束的尸体,他们的心口都插着一枚澳门赌场的镀金筹码!

“是上周失踪的驴友!”胖子认出一具女尸冲锋衣上的logo,惊呼道。

而陈玄墨却盯着尸体脖颈上的北斗七星刺青,那形状与他胎记完全吻合,让他心中一阵悸动。

就在这时,尸菇突然集体转向,伞盖上的面孔扭曲成了降头师的模样,发出阵阵诡异的笑声。

“闭气!”陈玄墨大喊一声,甩出三枚五帝钱钉入菌毯。

铜钱遇到腐殖质自燃起来,炸开的火星引燃了孢子云。

在熊熊绿火中,他们瞥见洞窟深处有石桌石凳,桌上摆着腐烂的祭品,碗筷竟然在自动夹菜!

胖子突然眼神发首,摇摇晃晃地走向石桌:“烧鹅…蜜汁叉烧…”

陈玄墨拽住他的后领,发现他的瞳孔里竟然映出了饕餮纹——分明是中了尸菇的致幻毒素!

就在这时,石桌上的瓷碗突然飞起,热腾腾的汤水首泼面门。

陈玄墨侧身闪避,汤汁溅在岩壁上,腐蚀出了“借寿宴”三个篆字。

筷子也凌空飞来,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血珠滴入汤碗的瞬间,整桌祭品突然长出血肉——那只烧鹅竟然变成了泡发的胎儿手掌!

“醒来!”陈玄墨咬破舌尖,混着阳血的唾沫喷在胖子脸上。

胖子猛地打个激灵,抄起石凳砸向自动夹菜的碗筷:“请你大爷吃断头饭呢?”

石凳砸碎的瓷片里飞出成群尸蹩,它们的甲壳上刻着“1997.6.30”的日期。

尸菇突然发出婴儿啼哭的声音,菌丝如浪潮般涌来。

陈玄墨的罗盘射出一道青光,在菌毯上烧出一条逃生通道。

两人狂奔向洞窟深处时,胖子突然踩中了个软物——竟是一本泡胀的日记!

封皮上印着胖子曾祖父商号的烫金徽记。

“民国二十六年…购得白虎山地契…”陈玄墨边跑边翻页,泛黄的纸页上的墨迹遇血显形:“日军大佐赠青铜罗盘,需以血脉温养…”

跑动中,日记最后一页滑出半张照片——曾祖父与日军军官碰杯,杯中液体泛着尸油的光泽。

前方出现岔路,左侧洞壁钉着“危険”的标牌,右侧却飘来阵阵叉烧的香气。

胖子突然眼神涣散,流着哈喇子往右拐:“米其林三星…”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拽着他撞向左侧岩壁。

腐臭的叉烧味瞬间变成尸臭,右侧通道里堆满了印着“1997专供”的陶罐,让人不寒而栗。

二十米开外的石台上,青铜罗盘碎片悬浮在血池上方,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陈玄墨刚迈步走向石台,整座洞窟突然翻转九十度。

他们像滚筒洗衣机里的衣服一般翻滚起来,最后狠狠地摔进了一个摆满民国家具的密室——八仙桌上,半碗发霉的云吞面正冒着热气。

“这他娘是…我家祖宅?”胖子摸着黄花梨太师椅上的商号印记,声音发颤。

就在这时,镜框里的曾祖父照片突然转头,用广府白话念道:“食碗面,反碗底…”(吃里扒外)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吸附在留声机上,唱片转动放出昭和军歌。

墙上的月份牌开始倒翻,日期从1997年6月30日飞速回退至1945年8月14日。

镜中突然伸出一只泡胀的手,攥着一把生锈的“王麻子”菜刀砍来!

“蹲下!”陈玄墨扑倒胖子,菜刀擦着他的头皮嵌入留声机。

唱片炸裂的碎片中,浮现出林九叔年轻时的身影——他正在给昏迷的婴儿后背烙下胎记,手术台边的收音机在放着《何日君再来》的曲子。

密室突然渗水,浮起了九盏青铜灯。

最大那盏灯芯里困着曾祖父的残魂,正嘶吼着指向东南墙角。

陈玄墨踹翻博古架,露出后面被菌丝覆盖的保险箱。

密码盘上的日文假名正对应“1997”的片假名写法。

当陈玄墨转动密码盘时,整座密室突然活化起来。

太师椅张开了獠牙,八仙桌腿变成了腐尸手臂,向着两人扑来。

胖子被地毯卷成了粽子,嘴里还咬着半块发霉的鸡仔饼:“救命!我家祖宅成精了!”

保险箱弹开的瞬间,九道金光激射而出。

陈玄墨的胎记自动离体,化作一张光网兜住了飞出的物件——竟是半卷用鲛人皮制成的《撼龙经》,以及三枚刻着徐福船徽的青铜骰子!

那骰子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就在这时,尸菇的尖啸突然在头顶炸响,菌丝冲破密室穹顶,像是一条条狂舞的巨蟒。

陈玄墨拽着胖子跳进保险箱后的密道,只见山魈正在前方挥舞着罗盘碎片引路。

密道尽头的浪涛声里,电子音效混杂其中,如同鬼魅在低语。

陈玄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却被一束探照灯晃得睁不开眼,眼前一片白茫茫。

等他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只见五米开外的地下暗河上,竟然漂着一艘迷你赌船!

那赌船船头的老虎机闪烁着“1997”的红光,格外刺眼。

甲板上的荷官戴着防毒面具,手里摇着的骰盅,竟是用婴儿头骨制成的!

“买定离手——”荷官突然用广府白话吆喝起来,声音阴森森的。

面具眼洞里的尸菇孢子簌簌掉落,像是下了一场诡异的孢子雨。

胖子突然眼神发首,兜里的铜钱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自动飞向赌桌,“这局我押大!”他大喊一声。

“回来!”陈玄墨见状,急忙甩出登山绳缠住胖子的肥腰。

绳扣刚系紧,暗河突然掀起三米高的血浪,浪头里浮出九具青铜棺椁,棺盖上嵌着的赌场筹码正在发烫,把河水蒸出带着叉烧味的雾气,让人闻之欲呕。

荷官仿佛没察觉到异样,突然掀开骰盅,三颗泡发的眼球蹦到赌桌上,滚动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胖子突然口吐白沫,瞳孔里映出曾祖父与日军碰杯的画面,像是被什么邪物控制了心神。

陈玄墨的罗盘“人卷”组件突然解体,七枚铜钉像是被无形之力操控,精准刺入赌船桅杆。

当啷一声,船帆上浮现白虎山地契的投影,地契角落的日军印章正在渗血,一滴一滴,落在甲板上,化作一团团黑雾。

“破!”陈玄墨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阳血。

赌船在血雾中扭曲变形,露出锈迹斑斑的日军潜艇残骸。

山魈突然从舱门钻出,爪子抓着半本泡烂的航海日志。

陈玄墨夺过日志,内页的摩斯密码在血光中显形:“徐福船队携罗盘三卷,人卷葬于……”他心中一惊,难道这罗盘三卷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就在这时,暗河突然断流,潜艇残骸坠入深渊。

陈玄墨拽着胖子跳向最近的青铜棺椁,棺内传出指甲抓挠的声响,让人心惊胆战。

棺盖被震开的瞬间,九条金线缠住陈玄墨脖颈,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借寿……九十九……”棺内躺着的竟是三个月前失踪的古董店老板,他的腐尸突然开口,胸腔里蹦出一只红眼尸蹩。

陈玄墨的胎记迸发青光,尸蹩甲壳上的“1997”编号突然自燃,火焰顺着金线蔓延,将整具腐尸烧成灰烬。

灰烬中露出半枚澳门赌场的镀金筹码。

胖子突然鬼叫一声:“水里有东西!”

陈玄墨低头看去,只见暗河底沉着成排的玻璃罐。

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一个穿着不同年代服饰的自己,后背的胎记位置插着输血管,管子的另一端连接着白虎山矿脉图。

“都是克隆体!”陈玄墨惊呼一声。

他的罗盘突然吸附在棺椁上,盘面浮现出DNA螺旋的图案。

山魈的爪子猛地拍向水面,暗河瞬间结冰。

冰层下浮现出林九叔的身影,他正在给婴儿时期的陈玄墨注射绿色液体,试管标签上写着“命格嫁接血清”。

潜艇残骸突然爆炸,气浪掀翻青铜棺椁。

陈玄墨在翻滚中抓住一根铁链,链子另一头拴着个密码箱。

箱面用日文刻着“最终手段”,指纹锁的凹槽形状与他虎口疤痕完全吻合。

“开啊!”胖子用瑞士军刀撬锁,刀刃突然被吸进锁眼。

陈玄墨将流血的虎口按上凹槽,箱出刺目金光——九盏青铜油灯飘浮而出,灯油里泡着发黑的陈皮,正是广府“破秽”用的新会老陈皮!

油灯突然摆成北斗阵,火光中浮现出香港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1997年6月30日的焰火在幻象中绽放,每簇烟花都炸出一个青铜罗盘碎片。

陈玄墨伸手去抓,碎片却穿过掌心,在冰面上拼出“借寿者死”的血书。

山魈突然发出凄厉啼哭,爪子撕开冰面。

陈玄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进冰窟窿。

刺骨的寒流中,他看见徐福船队的幽灵船正在水下航行,桅杆上挂着“撼龙”旗,甲板堆满刻着“1997”的青铜棺材,阴森恐怖。

“墨哥!喘气!”胖子不知何时捞到了个氧气瓶,怼到陈玄墨脸上。

陈玄墨吐着水泡抬头,发现自己置身在潜艇的指挥舱内。

仪表盘上的日历停在1997年6月30日,雷达屏幕显示正位于香港维多利亚港下方!

舱门突然被撞开,穿昭和军装的腐尸举着刺刀涌来。

胖子抡起鱼雷管当金箍棒:“吃你胖爷一棒!”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吸附在潜望镜上,镜筒射出青光,在腐尸群中烧出一条通道。

通道尽头的手术台上,躺着具后背带胎记的童尸。

那胎记与陈玄墨的一模一样!

陈玄墨翻开尸体手掌,掌纹竟与自己分毫不差!

他心中一惊,难道这童尸与自己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童尸突然睁眼,腹腔内传来林九叔的录音:“七杀现世,当以命偿……”声音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整艘潜艇突然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开始。

山魈叼着救生衣冲进来,示意他们快逃。

陈玄墨最后瞥了眼正在倒计时的核弹头——显示屏上的红字赫然是:“1997.7.1 00:00”。

他心中一紧,拉着胖子和山魈,拼尽全力向潜艇外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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