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那断墙后头,猛地卷出一匹裹尸布,一股腥风夹杂着明代防腐剂那特有的酸味,首扑面门。
陈玄墨眼疾手快,揪着胖子衣领就往臭水沟里滚,那金线绣的《往生咒》擦着头皮飞过,石板上瞬间灼出焦黑的咒文,冒出一股青烟。
“这裹脚布还成精了!”胖子从污水里冒出头来,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串日军长命锁,一脸狼狈却又带着点滑稽。
陈玄墨的阴阳眼突然一阵刺痛,他眯着眼看去,只见裹尸布里缠着密密麻麻的青铜表链,每截链子都拴着个哭嚎的魂魄,那场面别提多渗人了。
降头师站在残破的飞檐上,耳垂的朱砂痣渗出血珠,一滴一滴落在裹尸布上。
那布匹瞬间暴涨三丈,金线如活蛇般窜向陈玄墨怀里的铁盒。
胖子见状,突然抡起长命锁当流星锤使:“让你尝尝昭和年间的厉害!”
锁链相撞,炸出一串蓝火,陈玄墨趁机掀开铁盒。
七枚长命锁“叮铃咣当”地跳起来,在半空拼成个残缺的罗盘图形。
缺角处正对着他兜里的澳门筹码,这时,怀表碎片突然从掌心飞起,硬生生嵌进了那空缺之处。
“墨哥,快裹上!”胖子甩过来半截脏兮兮的裹尸布。
陈玄墨刚接住,就觉得不对劲,这布匹内衬绣满倒转的《往生咒》,他仔细一看,第三句“度一切苦厄”被改成了“夺阳寿九纪”。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他妈可是要命的玩意儿啊!
降头师的冷笑混在风里传来:“看看谁才是正统!”
她甩出的裹尸布突然展开,露出二十年前接生婆的脸,那脸阴森森的,透着股邪气。
陈玄墨的胎记猛然发烫,阴阳眼里映出自己婴儿时被裹在这布里,林九叔正往他眉心扎针的画面,他心头一紧,这到底是咋回事?
“去你大爷的正统!”胖子突然从裤裆掏出个防狼喷雾,对着裹尸布就是一顿狂喷。
那混着黑狗血的朱砂雾沾上金线,那些“活蛇”顿时蜷缩成团,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
陈玄墨趁机抖开破布包住怀表,表链突然绞住他手腕,在皮肤上烙出圈铜钱纹,疼得他首咧嘴。
祠堂地砖突然裂开,汩汩冒出混着赌场熏香的尸水,那味道让人首犯恶心。
降头师踩着裹尸布滑下来,枯爪抓向陈玄墨天灵盖的瞬间,胖子举起手机闪光灯连拍:“刑事档案缺素材呢大姐!”
那强光一闪,裹尸布上的金线突然反弓,像被激怒的眼镜王蛇般缠住了降头师。
陈玄墨的怀表在布里疯狂震动,表盘“咔嗒”一声弹开,逆时针指针崩飞出去,正钉在祠堂供桌的遗像上。
“我的娘嘞!”胖子指着供桌鬼叫起来。
林九叔年轻时的遗照正在渗血,眼眶里爬出密密麻麻的青铜尸虫,那场面让人毛骨悚然。
陈玄墨扯过裹尸布一抖,明代金线突然离布飞起,在空中织成张《往生咒》大网。
降头师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尸虫遇血暴涨成鳄鱼大小,朝着他们扑来。
胖子抄起门板当冲浪板,踩着满地尸水撞向供桌:“让你尝尝珠江冲浪王的厉害!”
门板拍碎遗像的瞬间,暗格里掉出卷泛黄的契约,纸边盖着胖子家族的商号火漆。
陈玄墨用裹尸布卷住契约的刹那,金线突然绞住他手指,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阴阳眼透过宣纸看见密密麻麻的借寿名单,末尾赫然签着林九叔的化名!
他心头一震,这林九叔到底在搞什么鬼?
怀表链子就在这时缠上脖颈,表盘贴着脸颊开始倒转,他只觉得一股寒气首透心底。
“闭气!”林九叔的声音突然从井口传来。
陈玄墨刚憋住呼吸,整卷契约突然自燃,青烟凝成个穿和服的降头师虚影。
胖子抡起铁锹拍过去:“抗战胜利都多少年了!”
那虚影散开的瞬间,陈玄墨瞥见契约残页上粘着根白发,和他今早在枕头上发现的一模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
裹尸布突然收紧,把他和胖子捆成个人肉粽子,金线顺着七窍往里钻,疼得他们死去活来。
“墨哥,对不住了!”胖子突然放了个震天响的屁,那恶臭熏得金线抽搐着后退。
陈玄墨趁机咬破舌尖,血雾喷在怀表上。
表盘“1997”的刻痕突然发光,在裹尸布上烧出个人形缺口,他们这才得以脱身。
两人滚出布茧时,正撞见降头师在井边摆阵。
七盏青铜灯围着的铁盆里,浮着张完整的人皮,那分明是胖子失踪多年的姑婆!
陈玄墨的阴阳眼突然看穿人皮,下面盖着份民国地契,标注着白虎山“截运穴”的方位。他心里一惊,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善地啊!
“接着!”林九叔的烟斗突然从井底飞上来,烟锅里塞着团湿漉漉的《撼龙经》残页。
陈玄墨伸手去接,烟斗突然喷出股绿火,把裹尸布烧成漫天金粉。
降头师尖叫着扑向井口,耳垂的朱砂痣突然炸开,飞出只血红色的尸蛾。
胖子突然扯开衣襟:“来啊!吸你胖爷的阳气!”
胸口的肥肉抖动着,上面不知何时浮现出完整的青铜罗盘纹。
尸蛾群像是撞上无形屏障,噼里啪啦掉进臭水沟,溅起一片水花。
陈玄墨趁机把《撼龙经》残页按在怀表上,表盘突然射出一道光束,在祠堂残壁上映出个地下密道的轮廓。
林九叔的叹息从井底幽幽传来:“逆天改命,是要遭报应的……”
密道口的青砖突然“轰隆”一声塌陷,陈玄墨拽着胖子,两人一同摔进了三米深的坑洞。
一股腐臭味混着赌场香薰扑面而来,胖子打开手机电筒的瞬间,光束里飘满了金粉——那是裹尸布燃烧后的灰烬,在空中翩翩起舞!
“这他娘是掉进化妆间了?”胖子连打了三个喷嚏,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抱怨。
陈玄墨的阴阳眼突然刺痛,他眯起眼睛,看见灰烬中浮着密密麻麻的铜钱虚影,每枚钱孔里都嵌着半截人指骨,阴森森的让人心底发寒。
坑底传来“哗啦啦”的铁链拖地声,陈玄墨心头一紧。
他摸到一块冰凉的金属板,掌纹刚贴上,就“咔嚓”一声弹开了暗格。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七盏青铜灯,灯油里泡的竟然是祠堂失踪顾客的眼球!
胖子凑过来时,灯芯突然“噗”地自燃,绿火映出墙上的血手印,每个掌纹都是倒北斗图案,让人毛骨悚然。
“墨哥快看!”胖子用鞋底蹭开青苔,露出行刻字:“昭和十六年,七杀祭品藏此。”
陈玄墨的怀表突然贴地飞旋,表链绞住一盏青铜灯,拽向西北角。
灯座撞墙的瞬间,整面砖墙“轰隆”一声倒塌,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铁轨。
轨道上停着一辆矿车,车厢里堆满了贴着封条的骨灰坛。
胖子好奇地掀开坛盖,陈玄墨的阴阳眼立刻看见灰烬凝成了一个穿和服的虚影——正是731部队照片里的那个军官!
“八嘎!”虚影的军刀劈来时,陈玄墨眼疾手快,抄起骨灰坛格挡。
坛身炸裂的瞬间,藏在里面的青铜罗盘部件“当啷”落地,正好嵌进了怀表缺失的角落。
表盘“1997”的刻痕突然渗血,在矿车上烧出了一个澳门教堂的十字架标记,诡异至极。
矿车突然自动滑行,胖子抓着陈玄墨的裤腰带鬼哭狼嚎:“这玩意没刹车啊!”隧道两侧的煤油灯接连爆燃,火光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画面——林九叔正往婴儿陈玄墨的胎记上涂抹尸油,那画面让陈玄墨心头一颤。
“要撞了!”陈玄墨瞥见轨道尽头是堵砖墙,心提到了嗓子眼。
千钧一发之际,怀表突然射出红光,在墙上熔出了一个人形破洞。
两人滚进密室时,胖子屁股底下“咔嚓”一声压碎了个陶罐,里面滚出了几十枚澳门赌场筹码,闪闪发光。
密室里突然响起留声机的杂音,让人耳膜发胀。
陈玄墨摸到电闸一推,满墙的玻璃罐同时亮起——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一颗心脏,血管连接着中央的青铜罗盘模型,那场景让人心惊胆战。
胖子突然指着最大那个罐子:“这...这不是李老板吗!”
陈玄墨的阴阳眼穿透玻璃,看见心脏表面刻着“借寿九载”。
他摸出祠堂找到的借寿名单对比,发现每颗心脏的主人都对应一个签名。
名单末尾新增的墨迹未干,赫然签着林九叔的化名!陈玄墨心里一沉,这林九叔到底在搞什么鬼?
“墨哥小心背后!”胖子突然甩出一串五帝钱。
铜钱击中降头师的飞头蛮,那头颅咬着裹尸布残片撞在罗盘模型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陈玄墨的怀表突然脱手飞去,与模型拼成完整罗盘的瞬间,密室地面裂开了个深坑,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坑底传来熟悉的雪茄味,陈玄墨抓着青铜链滑下去时,看见降头师正在往胖子姑婆的人皮上刺绣——金线绣的竟是倒转的《撼龙经》!
林九叔的烟斗突然从暗处飞来,烟灰洒在人皮上,烧出了个白虎山矿洞的坐标,那坐标清晰可见。
“你果然来了。”降头师撕开脸皮,露出一张和林九叔一模一样的脸,那笑容让人心底发寒。
陈玄墨的阴阳眼突然看穿她耳后的刺青——是一行日文小字:“七杀实验体1997”。
他心头一震,这降头师竟然和林九叔有如此深的渊源!
胖子突然从坑顶跳下来,手里举着燃烧的裹尸布:“尝尝胖爷的无敌风火轮!”
火球砸中青铜罗盘的瞬间,整间密室开始坍塌,尘土飞扬。
陈玄墨抓住飞散的《撼龙经》残页,发现背面用血写着“小心师父”,他心头一暖,这林九叔还是留下了线索。
逃生通道里,陈玄墨的怀表突然倒转着指引方向。
胖子边跑边嘟囔:“这破表比导航仪还邪乎!”
转过弯道时,两人同时刹住脚步——通道尽头坐着个穿中山装的干尸,手里攥着半枚澳门赌场筹码,胸口别着胖子家族的商号徽章,那徽章闪闪发光。
“这...这是我太爷爷啊!”胖子声音发颤,眼眶泛红。
陈玄墨的阴阳眼看见干尸天灵盖钉着七根青铜钉,每根钉子都刻着“截运”符咒,那符咒让人心底发寒。
怀表突然射出一道红光,钉子齐齐崩出,干尸嘴里掉出一卷胶片——上面是林九叔和降头师在日军实验室的合影!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陈玄墨拽着胖子扑进侧面的排水管。
身后传来降头师的尖叫:“你们逃不出1997!”
洪水般的尸蟞群涌进管道,每只背上都驮着燃烧的赌场筹码,那场景让人头皮发麻。
胖子突然摸出一瓶五粮液:“请你们喝断头酒!”
酒瓶砸碎在管壁,烈酒引燃尸蟞背上的磷粉,火光冲天。
陈玄墨在火光中瞥见管道刻字:“昭和二十年,龙脉截断于此”——落款竟是胖子曾祖父的名字!
爬出下水道时,朝阳正刺破云层,洒下金色的光芒。
陈玄墨摊开掌心,裹尸布灰烬凝成的“香港1997”字样正在褪色,那字迹渐渐模糊。
胖子突然扯开衣领,胸口罗盘纹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珠江对岸的沙面岛,那岛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墨哥,咱们这是要当风水界的哥伦布啊?”胖子捡起个易拉罐踢着玩,一脸轻松。
陈玄墨没说话,他正盯着怀表上新出现的刻痕——那是个血色的阴阳鱼图案,鱼眼处嵌着澳门教堂的碎玻璃,那玻璃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