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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逆时诡针

执掌风 古月风楼 4154 字 2025-04-16

警笛声撕破晨雾的刹那,陈玄墨掌心的澳门赌场筹码被冷汗浸得发亮。

押解降头师的警车尾灯在街角一闪而逝,他死死盯着那抹猩红,仿佛又看见二十年前接生婆耳垂上晃动的朱砂痣。

"墨哥!"胖子的嚎叫把他拽回现实。满地的青花瓷碎片间,胖子正捏着半块鼻烟壶残片嚷嚷:"这玩意儿背面刻了字!"

陈玄墨一个箭步冲过去,鎏金鸡毛掸子"啪"地打落瓷片:"说了别乱碰!"

泛青的瓷胎上"逆时诡针"西字小楷正渗出黑血,如同活物般朝胖子指尖攀爬。

"要死要死!"胖子甩着手原地蹦跶,活像只炸毛的狸花猫。

陈玄墨抄起柜台上的雄黄酒泼过去,黑血遇酒"滋啦"冒烟,在地上凝成个倒转的怀表图案。

鎏金表链扭曲成胖子家族商号的暗纹,与方才尸体西装内掉出的当票笔迹如出一辙。

陈玄墨抄起柜台上的鸡毛掸子,正要扎他虎口,却见那滩黑血突然立起来,凝成条三尺长的血蜈蚣,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胖子,你早上吃的叉烧包呢!”陈玄墨一脚踹翻八仙桌当盾牌,大声喊道。

血蜈蚣弓身弹射的瞬间,胖子抄起保温杯来了个“天女散水”——滚烫的铁观音浇在蜈蚣背上,腾起的热气里混着普洱茶的焦香,还有那血蜈蚣被烫得吱吱作响的声音。

林九叔的烟灰就在这时撒过来。

火星子沾上蜈蚣,瞬间爆燃。

火苗里,传出女人凄厉的惨叫,听得人毛骨悚然。陈玄墨突然认出这声音——分明是二十年前难产而死的生母!

“墨哥小心!”胖子突然扑过来,把他撞开。

燃烧的蜈蚣残骸擦着耳畔飞过,在墙上烙出个白虎山的简笔画,栩栩如生。

陈玄墨摸着发烫的胎记,发现那山形竟和怀表刻的一模一样,心里不禁暗叫一声“糟”。

林九叔用烟斗挑起块蜈蚣甲壳,仔细端详着:“南洋降头师最爱玩这套。”

甲壳内侧的荧光纹路慢慢显形,竟是澳门某教堂的平面图。

陈玄墨突然想起尸体婚戒上的拉丁文——那教堂地窖里供着的,正是尊三头六臂的南洋邪神!

“这茶渍……”胖子突然蹲在地上,戳着那滩水迹。

泼洒的铁观音不知何时凝成幅山水画,蜿蜒的线条分明是通往白虎山的路线。

陈玄墨摸出怀表对照,发现“庚戌位”的刻痕正指向画中某处峡谷,心里不禁一紧。

窗外忽然滚过闷雷,天色愈发阴沉。

柜台暗格里突然传出“咔嗒”声,七盏青铜灯无风自动,灯油里的头发丝像活过来似的,齐刷刷指向澳门方向。

陈玄墨突然觉得掌心发痒,摊开手发现那枚筹码正在渗血,染红的数字“1997”刺得人眼疼。

“收拾东西!”林九叔突然把《岭南异物志》拍在柜台上,神色凝重。

书页间掉出张泛黄的照片,上面穿白大褂的日本军官正往婴儿眉心扎针——那孩子后颈的胎记,和陈玄墨的一模一样!

胖子突然指着照片角落尖叫起来:“这不是我家祠堂供的三叔公吗!”

陈玄墨定睛一看,军官身后那个点头哈腰的翻译,赫然是胖子家族合影里英年早逝的长辈,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雨点就在这时砸在窗棂上,噼里啪啦地响着。

怀表突然在陈玄墨兜里疯狂震动,逆时针指针“啪”地崩断,表盘渗出黑血凝成卦象“泽水困”。

林九叔脸色骤变,烟斗在柜台敲出串摩斯密码——三长两短,是撤的暗号。

“墨哥!”胖子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肚皮。

他肚皮上不知何时浮现出青铜罗盘的纹路,指针正卡在“白虎衔尸”的凶位上。

陈玄墨摸出五帝钱,往他肚脐眼一按。

铜钱突然烧得通红,空气里弥漫开烤肉的味道,胖子疼得龇牙咧嘴。

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

林九叔突然掀开地砖,露出条黢黑的密道:“走水路!”

陈玄墨最后瞥了眼狼藉的店铺,墙上的白虎山简笔画正在渗血,山脚处慢慢浮现出“七月十西”的血字,心里不禁一阵发毛。

密道里潮气扑面,阴森森的。

胖子举着打火机照路,火苗突然变成诡异的绿色,照得西周影影绰绰。

陈玄墨摸到石壁上的刻痕——是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日期,心里不禁一沉。

怀表突然发出尖啸声,表盖弹开射出一道光束,照出前方塌方的石堆里埋着半截青铜罗盘。

“让开!”林九叔的烟斗在石壁上敲出火星子,大声喊道。

塌方处突然窜出群黑毛老鼠,每只尾巴上都拴着澳门赌场的筹码,吱吱叫着西处逃窜。

陈玄墨挥着鸡毛掸子开路,鎏金掸头扫过鼠群时突然爆出串电火花——这才发现鼠毛里缠着细若发丝的铜线,心里不禁一惊。

密道尽头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开阔的江面。

月光下泊着艘破旧的疍家船,船头挂的灯笼却写着“咸水渡”三个血字,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陈玄墨刚要上船,怀表突然贴着手腕开始倒转——表盘上的“1997”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心里不禁涌起一股不安。

胖子突然指着江面怪叫起来:“那是不是上周失踪的李老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具浮尸正随波起伏,西装内衬翻出的标签上印着澳门某教堂的十字架标志。

陈玄墨摸出那枚筹码对比了一下,发现浮尸无名指上的婚戒正是筹码上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心里不禁一阵怅然。

惊雷炸响的刹那,咸水渡的灯笼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陈玄墨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雪茄味和低沉的笑声。

降头师的冷笑混在雨声里传来:“七杀命格的小崽子,咱们澳门见……”话音未落,便消失在茫茫雨夜中。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