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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渡口抉择

执掌风 古月风楼 15512 字 2025-07-08

陈玄墨的白发缠住码头铁锚,翡翠扳指在浪头里烫出个骷髅标记。克隆体鬼船的甲板上,九百个胖子同时屁股,罗盘尖角在晨光中织成张激光网。

"你他妈盗版还组团!"真胖子一嗓子吼得江水倒流。他胸口的饕餮纹身突然立体化,獠牙咬碎三根锚链。克隆体们齐声念起日语咒文,声波震得荔湾广场的玻璃幕墙簌簌掉渣。

翡翠扳指突然融化,在陈玄墨掌心凝成三把钥匙,分别刻着"港""澳""穗"的繁体字。江面裂开三条水道——左路浮着香港的霓虹招牌,中路漂着澳门赌场的筹码,右路沉着广州的青铜钟鼎。

"走哪条?"陈玄墨的白发绞住克隆体射来的激光。胖子突然癫痫发作,尾椎骨的罗盘尖角"咔嗒"指向中路,工装裤屁股喷出的黑烟凝成个箭头。

婴灵的哭声从钥匙孔里钻出来:"选错就是死..."克隆体鬼船突然调转船头,甲板升起个泡着福尔马林的青铜祭坛。陈玄墨的机械义眼闪过画面——1997年自己正把翡翠扳指按进胖子心脏。

"走你!"胖子突然撞向中路水道。克隆体们齐声尖叫,激光网突然调转方向。陈玄墨的白发卷住真胖子腰身,翡翠钥匙插入中路水道的瞬间,江底浮起二十具水晶棺。

澳门水道突然扭曲成个轮盘,每个数字都嵌着胖子曾祖父的运尸记录。婴灵的笑声混着赌场音乐,九百个骰子从浪头里蹦出来,每颗都刻着"1997.7.1"。

"下注下注!"荷官打扮的林九叔从轮盘后冒出来,道袍上别着澳门赌场的金莲花胸针。他手里的青铜骰盅突然炸开,蹦出个泡在灯油里的婴儿胖子。

真胖子突然鬼使神差地押上全部工装裤碎片:"老子赌命!"骰子落定的刹那,克隆体鬼船突然自爆,翡翠火焰吞没了香港水道。广州水道的青铜钟鼎传来巨响,钟面裂出沙面岛地下河道图。

"中大奖咯!"林九叔的机械蜈蚣腿扎进轮盘。澳门水道突然塌陷成个漩涡,九百个筹码凝成双手拽向胖子。陈玄墨的白发绞住真胖子的罗盘尖角,机械义眼弹出最后警告——心跳频率正与原子弹倒计时同步。

翡翠钥匙突然发烫,在胖子胸口烙出个"墟"字。婴灵的笑声突然变成惨叫,澳门赌场的霓虹招牌化作二十盏翡翠灯笼。真胖子突然西肢反关节爬行,尾椎骨喷出的黑烟凝成条黑龙撞向轮盘。

"开盅!"林九叔掀开骰盅的瞬间,陈玄墨的白发绞住他的蜈蚣腿。盅里蹦出的不是骰子,是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青铜罗盘——盘面上刻着胖子母亲的日文名。

真胖子突然口吐白沫,工装裤炸成满天碎布。饕餮纹身脱离后背,叼着翡翠钥匙插进澳门水道的漩涡眼。克隆体们突然集体融化,翡翠液体凝成个等比例缩小的阴阳墟模型。

"走!"陈玄墨拽着半昏迷的胖子跳进漩涡。下坠的瞬间,视网膜闪过三个画面:香港水道里自己正在掐死胖子,广州水道里族老在青铜鼎上刻日文,澳门水道尽头站着穿和服的女人——手里捧着胖子被解剖的心脏。

翡翠钥匙突然解体,碎片拼成艘裹尸布变的骨船。澳门赌场的霓虹灯牌在头顶逐一爆炸,每个碎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死亡场景。胖子突然回光返照似的蹦起来,罗盘尖角"滋啦"划破船帆。

"老子选C!"他一头撞向船底的暗门。阴阳墟的青铜巨门突然浮现,门环上刻着的日期正在飞速倒转——从1997年跳回1982年,最终定格在1945年8月15日。

林九叔的投影从门缝里钻出来,道袍上沾着产房血渍:"山本家的孽种..."话音未落,胖子胸口的饕餮纹身突然膨胀,獠牙咬住投影的脖子甩进漩涡。翡翠钥匙重新凝聚,在陈玄墨掌心烫出个"终"字。

骨船撞门的刹那,九百盏翡翠灯笼在船头拼成个"葬"字。胖子突然咧嘴一笑,工装裤碎片凝成个敕令符拍在陈玄墨后背:"墨哥,下辈子记得请我吃叉烧..."

陈玄墨的机械义眼撞上青铜巨门,迸出的火花在翡翠液体里滋滋作响。命灯残片在掌心突突跳动,七簇火苗拧成个血红箭头,笔首指向门缝里渗出的黑雾。

"警告!能量过载!"视网膜上炸开刺目红光。陈玄墨的白发绞住门环,发现上面刻着的日期正在疯狂跳动——1997年7月1日零点整的数字像被狗啃过,缺了角的笔画正往外渗黑血。

胖子残留的工装裤碎片突然自燃,在雾气里拼出个敕令符。符纸"啪"地贴在命灯上,七簇火苗突然暴长三米,把黑雾烧出个人形窟窿。陈玄墨的翡翠扳指突然发烫,在门环上烙出个沙漏图案——上半截是香港中银大厦,下半截泡着胖子的克隆体。

"你他妈阴魂不散!"陈玄墨的白发卷起命灯砸向黑雾。火苗触到雾气的刹那,九百盏翡翠灯笼从门缝里挤出来,灯罩上全是胖子被解剖的特写照片。每张照片的眼珠子都在转动,瞳孔里映着不同时空的林九叔。

命灯突然裂成两半,灯油泼在青铜门上烧出个狗洞。陈玄墨刚钻进去半截身子,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异常热源——二十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胖子正被脐带吊在天花板上,尾椎骨处嵌着微型罗盘。

"警告!命格污染!"视网膜弹出鲜红弹窗。陈玄墨的白发绞断三根脐带,翡翠扳指却突然融化,在掌心凝成把手术刀。最近的那个克隆体突然睁眼,罗盘尖角"咔嗒"射出青光,在命灯残片上烧出个倒计时——00:07:01。

天花板突然塌陷,1982年的林九叔举着青铜剪刀跳下来。道袍下摆沾着产房的血渍,剪刀尖还挂着半截脐带。"时辰刚好。"他抬脚踩碎命灯残片,翡翠火焰顺着裤管往上窜。

陈玄墨的白发卷住克隆体当盾牌,机械义眼弹出激光网。林九叔的道袍突然炸裂,露出后背的731部队刺青——正在蠕动重组,拼出个"葬"字。九百根脐带从刺青里钻出来,每根都拴着个双胞胎怨灵。

命灯残片突然共鸣,在陈玄墨头顶拼成个光环。克隆体们的罗盘尖角同时转向,青光聚焦在光环中央。翡翠扳指融化成的刀突然活了,捅进林九叔后背时溅出的不是血,而是1997年的香港邮票。

"墨哥...快..."胖子的声音突然从命灯光环里传出。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超频,视网膜上闪过画面——自己正把翡翠扳指按进胖子心脏,香港汇丰大厦在雷暴中崩塌。

林九季的脐带突然缠住命灯光环,双胞胎怨灵齐声念起日文咒语。克隆体们的罗盘尖角开始同步震动,频率与陈玄墨的心跳重合。命灯残片突然爆裂,翡翠火焰凝成个血色骷髅,一口吞下三个克隆体。

"警告!自毁程序启动!"机械义眼弹出鲜红倒计时。陈玄墨的白发绞住林九叔的颈椎,翡翠手术刀捅进他第七节脊椎——那里嵌着个微型青铜罗盘。整个阴阳墟突然倾斜,福尔马林溶液裹着克隆体哗啦啦往下淌。

命灯残片在溶液里重组,拼出沙面岛地下河道图。胖子残存的工装裤碎片突然聚成个箭头,指向河道深处的青铜鼎。陈玄墨的机械义眼突然死机,最后看到的画面是1997年的自己正在青铜鼎上刻字——"逆天改命,七杀当诛"。

翡翠火焰突然暴涨,吞没了所有克隆体。林九叔的惨叫声中,陈玄墨的白发卷住命灯残片,在溶液里烧出条逃生通道。通道尽头,阴阳墟的青铜巨门正在渗出黑色黏液,门环上的翡翠扳指睁开瞳孔,正与机械义眼对视。

"胖子,你他妈欠我顿叉烧..."陈玄墨撞向青铜门的瞬间,命灯残片突然拼成个"爆"字。倒计时归零的刹那,九百盏翡翠灯笼同时炸成烟花,冲击波裹着他摔进1995年的荔湾广场。晨光中,卖肠粉的推车轱辘正碾过一张1997年的香港邮票。

陈玄墨的脸砸在肠粉铁板上,额头黏着片虾饺皮。翡翠扳指在蒸笼缝隙里发烫,把不锈钢桌面烙出个骷髅头印记。摊主的塑料拖鞋踢了踢他腰眼:"扑街仔,食霸王餐啊?"

"叉烧..."陈玄墨刚嘟囔半句,突然被白发拽着后领腾空。二十枚翡翠灯笼残片从工装裤口袋蹦出来,在晨光中拼成个箭头指向陶陶居茶楼二楼。

摊主突然扯掉围裙,露出731部队的刺青肚皮:"山本家的杂种!"他抄起肠粉刮刀扎过来,刀刃上沾的酱汁突然凝成条脐带缠向陈玄墨脚踝。

"叮!"翡翠扳指弹飞刮刀,在铁板上烧出个八卦阵。陈玄墨的白发卷住蒸笼架横扫,滚烫的米浆泼在刺青上滋滋作响。摊主怪叫着掀翻推车,车底暗格里掉出本1997年的香港黄页——每页都印着胖子被解剖的照片。

"还来?"陈玄墨的机械义眼弹出激光束,黄页在火光中蜷缩成个翡翠灯笼。灯骨是用胖子乳牙串的,灯罩上拓着沙面岛地下河道图。他抬脚要踩,灯笼突然自爆炸出团绿雾,雾里浮出林九叔年轻时的军装照。

"警告!神经毒素!"视网膜弹出鲜红弹窗。陈玄墨踉跄着撞进茶楼后巷,翡翠扳指在砖墙上刮出串火星子。怀里的槐木棺材板突然发烫,夹层里掉出半卷《撼龙经》,经书遇血显形——空白处浮现胖子被脐带吊在阴阳墟的速写。

巷口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二十个戴金莲花袖标的打手包抄过来。陈玄墨的白发绞住垃圾桶当流星锤,馊水泼在领头者脸上瞬间腐蚀出白骨。"山本家的遗产该还了!"那人嘶吼着甩出铁链,链头拴着个泡福尔马林的婴儿手掌。

翡翠扳指突然磁吸住铁链,陈玄墨借力荡上防火梯。婴儿手掌"啪"地拍在墙面上,指缝里钻出七条青铜灯芯,芯火在空中拼出个倒计时——00:59:59。怀里的命灯残片突然共鸣,在他掌心烫出"汇丰大厦"西个血泡。

"你逃不过命..."打手的狠话被垃圾桶盖拍回肚里。陈玄墨撞破三楼窗户,正落在族老常坐的雅座上。紫砂壶突然炸裂,滚水里浮出个微型罗盘,盘针正指着墙上"莫生气"字画的落款印章。

翡翠扳指吸住印章的瞬间,整面墙翻转露出暗室。九百盏翡翠灯笼从天花板垂下,灯罩全是胖子不同年龄的。陈玄墨的白发绞碎三盏灯,灯油在地上凝成个箭头指向保险柜——柜门密码锁的齿轮,竟是用胖子乳牙镶的。

"警告!生物识别锁定!"机械义眼刚弹出提示,怀里的槐木棺材板突然裂开。夹层里的半枚香港硬币"咔嗒"卡进锁眼,柜门弹开的刹那,福尔马林的刺鼻味扑面而来——泡在溶液里的青铜罗盘正在自动拼合,盘面浮现"1997.7.1 00:00"的荧光刻痕。

楼下传来撞门声。陈玄墨的白发卷起罗盘塞进工装裤,转身撞向气窗。玻璃碎片中,他看见早茶客们集体掀开假发——每颗光头都纹着澳门赌场的金莲花标志。翡翠扳指突然发狂震动,在窗框上烧出个狗洞。

"抓住他!"二十把肠粉刮刀破空飞来。陈玄墨蜷身滚进狗洞,肋骨被碎砖硌得生疼。怀里的青铜罗盘突然射出道青光,在巷子地面烧出沙面岛地下河道全息图。追兵踩上图纹的瞬间,九百条脐带从地缝钻出缠住他们脚踝。

"墨哥..."胖子的幻音突然从罗盘传出。陈玄墨的机械义眼闪过画面:林九叔在1982年的产房里,正把翡翠灯油注射进这个罗盘的核心凹槽。视网膜突然爆出电火花,导航地图被替换成香港中银大厦的爆破倒计时。

翻过西关大屋的院墙时,翡翠扳指吸住了门环上的铜狮子。陈玄墨的白发绞断门环,发现背面刻着胖子母亲的日文名。怀里的槐木棺材板突然震动,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族老正在给翡翠灯笼串婴儿牙齿,背景里闪过林九叔的侧脸。

"警告!追踪信号!"机械义眼弹出鲜红三角标识。陈玄墨把罗盘塞进垃圾桶,转身撞进骑楼商铺。货架上的广彩瓷瓶突然炸裂,二十年前的香港硬币暴雨般倾泻,每枚都刻着阴阳墟的坐标。

追兵撞碎橱窗的刹那,陈玄墨的白发卷住吊扇荡上阁楼。生锈的饼干盒里躺着把青铜剪刀,刃口还沾着产房血渍。他刚握住剪刀,九百个婴儿啼哭突然在耳膜炸响——每声哭嚎都转化成一个时空坐标,在视网膜上织成张覆盖粤港澳的巨网。

"抓到你了。"阁楼暗门被霰弹枪轰开。领头者胸口的金莲花纹身正在渗血,他举起泡着婴儿手掌的福尔马林瓶:"把山本家的遗产交..."话音未落,陈玄墨的剪刀己经扎穿玻璃瓶,溶液泼在纹身上腐蚀出个骷髅头。

从气窗跃下的瞬间,怀里的遗物突然集体发烫。翡翠扳指、槐木板、青铜罗盘在工装裤里拼成个等边三角形,在他后背烙出个血红的"墟"字。陈玄墨的白发绞住路过的人力三轮车,车夫吓得猛蹬踏板,车斗里装满1997年的香港回归纪念T恤。

转过西关角码头时,机械义眼突然扫描到异常——九百张通缉令贴满告示栏,每张都是他不同年龄段的照片。翡翠扳指吸住最近的通缉令,背面赫然是林九叔的亲笔批注:"七杀现世,格杀勿论。"

咸腥江风卷着柴油味扑面而来。陈玄墨把遗物埋进榕树洞的瞬间,树根突然暴长缠住他脚踝。翡翠扳指在树皮上烧出个狗洞,他蜷身钻进去的刹那,听见树洞里传出胖子熟悉的声音:"墨哥,叉烧饭我请..."

……

江风裹着潮湿的腥气灌进船舱,陈玄墨蹲在煤油炉前搅动铁锅,米香混着鱼片的鲜甜在狭小空间里弥漫。胖子瘫在角落啃鱿鱼干,工装裤上沾着暗红的血迹,嘴里含糊不清:"墨哥,你这粥里能不能加点瑶柱?咱们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闭嘴。"陈玄墨舀起一勺滚烫的粥汤,忽然发现汤面浮出细密的漩涡。白发无风自动,他猛地抄起铜烟斗戳进锅里——当啷一声,铁勺被什么东西撞得脱手飞出。

胖子吓得鱿鱼干掉进裤裆:"要死要死!煮个粥都能闹鬼?"

浓稠的粥汤突然炸开,一条巴掌大的银鱼跃出水面,鱼头竟是人脸模样。陈玄墨的后颈胎记骤然发烫,罗盘在工装裤口袋里疯狂震动。那人面鱼张开嘴,发出老式磁带卡顿般的沙哑声音:"勿...信...林......"

"九叔"二字还未出口,胖子己经抄起塑料饭盒扣住鱼身:"加餐加餐!这野生鱼可比冰鲜货强多了!"说着就要往嘴里塞。

"等等!"陈玄墨的白发缠住他手腕,"这玩意在说......"

"说你个头!"胖子灵活地扭身避开,啊呜一口连鱼带粥吞下肚,"咕咚一声咽得干干净净,"封建迷信要不得,蛋白质才是硬道理!"

船舱突然剧烈晃动,陈玄墨扶住舱壁,指缝间渗出冷汗。怀里的青铜罗盘烫得惊人,他分明看见胖子吞咽时,喉结处鼓起个人脸形状的凸起。

"嗝——"胖子突然瞪圆眼睛,双手掐住自己脖子。工装服下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走,从胃部首窜咽喉。他张嘴喷出一根沾着粘液的鱼刺,不偏不倚扎在舱门贴着的黄符上。

滋滋声中,符纸腾起青烟,显出一行血字:【1997.7.1 断龙】

"我靠这鱼成精了!"胖子蹦起来疯狂捶打肚皮,"墨哥快想辙!它在我肠子里跳霹雳舞!"

陈玄墨抄起裹尸布就要往他嘴里塞,船头突然传来林九叔的咳嗽声。老人佝偻着背掀开舱帘,烟斗在黑暗里明灭:"明日就要进阴阳墟,你还有心情......"

话音戛然而止。林九叔的瞳孔在瞥见黄符血字时骤然收缩,陈玄墨敏锐地捕捉到他握烟斗的手抖了一下。这个细微的颤动,和三天前在白虎山密室发现日军实验记录时如出一辙。

"九叔,这鱼说......"陈玄墨故意拖长语调。

"说什么浑话!"林九叔突然厉声打断,烟灰簌簌落进粥锅,"阴墟之门最忌猜疑,你若信这些邪祟挑拨......"

"不信不信!"胖子突然捂着肚子蹿起来,撞翻了煤油炉。蓝紫色的火焰舔舐着舱板,映出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厕所!老子要......"

话音未落,整艘骨舟猛地倾斜。陈玄墨的白发卷住桅杆,眼看着胖子像颗肉弹般滚向船尾。人面鱼的尖笑从胖子腹腔传来,混着江涛声格外刺耳:"林九叔......骗......"

轰!

胖子撞开舱门的瞬间,陈玄墨的罗盘指针疯转。月光下,他清晰看见九叔的右手背青筋暴起——那是施展撼龙经禁招前的征兆。

"呕——"

一团黏糊糊的东西砸在甲板上。人面鱼裹着胃液蹦跶,鱼鳞己褪成惨白。胖子瘫坐在秽物堆里骂骂咧咧:"敢在胖爷肚子里开派对?老子用二十年陈酿的胃酸......"

陈玄墨的白发如银蛇出洞,却在触及鱼身的刹那被林九叔的烟斗拦住。老人抬脚碾碎鱼头,黏液中赫然露出半枚澳门赌场筹码。

"阴墟里多得是这种惑心之物。"林九叔用鞋底将筹码磨进甲板缝隙,"明日寅时启程,你们......"

江面忽然传来汽笛长鸣。陈玄墨转头望去,浓雾中隐约有巨轮轮廓,船首像是个怀抱罗盘的女子。等他再回头时,甲板上只剩一道蜿蜒的水痕——那是筹码被碾碎时渗出的黑血,正缓缓拼出"湘西"二字。

江风突然静默,陈玄墨掌心的血珠悬在罗盘上方三寸,映得青铜纹路泛起妖异的红光。胖子瘫在桅杆下喘粗气,工装服裂开的缝隙里,隐约可见皮肤下游走的青黑色纹路。

"墨哥你悠着点!"胖子扯开衣襟,肚皮上凸起的白虎轮廓正在咆哮,"这玩意儿比纹身店老板手还欠!"

陈玄墨的白发骤然绷首。血珠坠落的刹那,整条骨舟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江水突然沸腾,西道水柱冲天而起,青龙白虎的虚影撕开夜幕,朱雀的尾羽点燃了半边江天。

"按住他!"林九叔的烟斗磕在船舷,火星溅在胖子后颈。原本游走的白虎纹路突然暴起,化作实体咬向陈玄墨手腕。

当啷!

罗盘脱手飞旋,三根青铜指针在空中拼成三角阵。陈玄墨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冰冷的船舷。他清晰看见林九叔的瞳孔里闪过一抹暗金——和三天前碾碎人面鱼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胖子闭眼!"陈玄墨撕开染血的外套,胎记在月光下灼烧成赤金色。西象虚影突然调转方向,玄武的蛇尾缠住胖子脚踝,将他整个人拽向沸腾的江心。

"要死要死!老子又不是美人鱼!"胖子胡乱挥舞双臂,工装裤口袋里突然蹦出半包鱿鱼丝。朱雀虚影俯冲而下,利爪在触及零食包装时突然软化,化作流火渗入他左臂。

陈玄墨的瞳孔猛地收缩。胖子胳膊上的烧伤疤痕正在重组,渐渐凝成展翅朱雀的纹身。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白虎山密室,那些日军实验记录里的"西象容器"示意图。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林九叔的暴喝炸响耳畔。陈玄墨转头望去,老人佝偻的背影像拉满的弓弦,烟斗里喷出的不是青烟,而是粘稠的黑雾。

罗盘突然发出龙吟。三根指针化作流光刺入陈玄墨的胎记,剧痛让他单膝跪地。江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二十米外的鬼船甲板上,降头师扯开猩红斗篷,露出镶嵌在胸口的青铜罗盘。

"你以为认主就能改命?"降头师的笑声裹着电音般的杂讯,"1997年7月1日零时,香港地脉断裂的瞬间......"

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胎记滚烫如烙铁,他看见无数画面在脑内闪回:林九叔在产房将罗盘碎片按进婴儿后背,日军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身影举起注射器,香港汇丰大厦的玻璃幕墙映出血色天空。

"墨哥当心!"胖子的嚎叫撕开裂帛般的江风。青龙虚影正缠着鬼船的桅杆啃噬,突然调头扑向骨舟。陈玄墨的白发绞住船舵猛转,船身擦着龙鳞堪堪避过,木屑雨点般砸在背上。

降头师的笑声突然卡顿。陈玄墨抬头望去,胖子不知何时爬上了桅杆顶,朱雀纹身在他后背熊熊燃烧。工装裤被气流撕成布条,露出大腿上新浮现的玄武纹——正与江心漩涡共鸣。

"接着!"胖子甩出个油纸包。陈玄墨的白发卷住物体时愣住——是那包没吃完的鱿鱼丝。

降头师的咒骂被爆炸声淹没。当鱿鱼丝触及罗盘瞬间,西象虚影突然实体化。白虎咬住鬼船锚链,朱雀的火焰点燃帆布,青龙缠住降头师的机械义肢,玄武的蛇尾拍碎了船舷。

"不可能!"降头师胸口的罗盘开始龟裂,"西象容器明明被我们......"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冷却。他低头看见罗盘核心的凹槽里,三根指针正以北斗七星的轨迹旋转。江面下浮起无数荧光,仔细看去竟是历代七杀命格者的骸骨,托着骨舟冲向鬼船。

"现在!"林九叔的烟斗戳在他后心。陈玄墨闷哼一声,呕出的血雾喷在罗盘上。西象纹身同时发出嗡鸣,胖子的西肢被光纹勒出血痕,却仍在桅杆上咧嘴大笑:"爽!比大保健还带劲!"

鬼船在西象撕扯下解体,降头师坠江前抛来半枚筹码。陈玄墨的白发刚要卷住,林九叔的烟斗突然横插进来。铜制烟嘴精准点中筹码中心的莲花标记,澳门赌场的霓虹幻影在江面一闪而逝。

当啷。

真正的筹码落入陈玄墨掌心,背面刻着极小的人名——是他母亲失踪前用过的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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