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原来如此

暮君辞与弟弟擦肩而过。

暮曜池伸出手，试图抓住哥哥的手，却只触到了他浮动的衣袖，指尖滑过一片冰凉。

暮君辞独自一人，踉跄地走在悠长的走廊中，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001焦急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宿主主，快回房休息，屏蔽痛感的药效马上到期。”

他充耳未闻。

暮君辞迷茫地睁着眼，脚步向前一深一浅地走着。

朦胧的光影中。

他仿佛看见了少年时的暮曜池，正欢快地朝他奔来，手里高高举着什么东西，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暮君辞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那一年，他刚接手暮氏集团。

庞大的商业帝国交给他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手上，引起了集团内部多方势力的不满。

同时，繁重的工作内容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他的肩头，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一边应付着董事会层出不穷的刁难，一边处理着冗杂繁重的工作。

身体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终于在一次晨会后，他倒下了。

那一次，他病的凶险，基因病裹挟着强烈的症状日日夜夜折磨着他，令他几乎无法起身。

他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偶尔清醒时，便看见小小的暮曜池眼眶地守在床边，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小小的奶豆包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平安锁系在他的脖子上，稚嫩的声音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哥哥，寺庙的住持爷爷说平安锁可以保平安的，有了它，哥哥以后就不会再生病了。”

暮君辞的心微微一颤，仿佛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心底悄然融化。

熟悉的声音再次如魔咒般响彻脑海，“你开始回忆往昔了，他送你平安锁又怎样，最后还不是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

另一道声音同时炸响脑海，“不是！不怪他！”

“可笑，暮君辞你这次伤害了他最喜欢的人，你猜猜他会不会恨你。”

“不，他不会！我信他。”

两道声音在脑海中争执起来，剧烈地撕扯着暮君辞。

暮君辞双手抱着脑袋，艰难地向前挪动着，眼瞳逐渐涣散，“不要再.....吵了.......”

“都给我闭嘴！”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幻影渐渐消散，他任由自己坠落黑暗。

“找到了。”

暮清野推开暮曜池的房门，目光落在窗边伫立的青年身上。

暮曜池转过身来，眼神却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暮清野微微一怔，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你怎么了？”

暮曜池淡淡回应：“我没事，二哥。说吧。”

“我没事，二哥，说吧。”

暮清野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郑重其事地开口，“曜池，无论接下来你听到什么，都要冷静。无论你想怎么做，都要告诉兄弟们，我们一起想办法。”

暮曜池轻轻点头。

暮清野继续说道：“哥哥喝的酒里，被人掺入了一种名为‘长恨歌’的毒素。这种毒会将同样饮入的两人之间所有的感情，转化为恨意。感情越深，恨意越深。”

暮曜池眉头紧锁，“等等，那晚的酒我也喝了，为什么我不恨哥哥。”

暮清野叹息， “因为恨是单方面的，先饮入毒素的人会恨后引入毒素的人”

暮曜池的目光骤然一沉，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怎么解？”

暮清野沉默片刻，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似乎难以启齿。

他静静地看着弟弟，停顿了很久。

暮曜池的心仿佛坠入无底深渊，声音微微发颤：“很难？”

暮清野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道：“别问了，曜池。相信我，我会尽快配置出解药的。”

暮曜池神色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冷意：“二哥，你很少有这么慌张的时候。这毒……无解吧？”

暮清野急忙摇头，“不……”

暮曜池打断他，语气笃定，“二哥，你心里没底。你是医毒双修的圣手，却对哥哥这一次中的毒毫无把握。”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盯着暮清野，“但如果真的无解，你就不会来告诉我。说吧，怎么解哥哥的毒？”

暮清野沉默良久，终于艰难而缓慢地开口，“若解‘长恨歌’，唯有一方死亡，另一方便会……向死而生。”

话音落下，房间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暮曜池缓缓转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原来如此……”

暮清野没听清弟弟说了句什么，但依旧严厉嘱咐道，“暮曜池，我警告你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会想办法救哥哥的.......”

暮曜池忽然眼眶通红地转身望着二哥，“怎么救？炼制出另外一种毒素覆盖这种‘长恨歌’的效果吗？就算二哥能炼制出来，时间呢？哥哥等的起吗？”

暮清野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良久之后，他低声说道：“总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最好给我打消这个念头。你想让哥哥毒解之后，恨死自己吗？”

暮曜池静静地望着窗外，眼中仿佛有无数情绪在翻涌，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最后轻声回应，“我知道了，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