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顺势而为

同一时刻，莫洛Q国海外军事基地的地下会议室里，浑浊的烟雾在防爆灯下形成诡谲的蓝色光晕。张建国面前的钛合金烟灰缸己经堆满了"长城"牌烟蒂，有几根还冒着最后一丝青烟。他的眼睛因连续36小时未眠而布满血丝，但目光依然锐利如鹰隼，仿佛能洞穿三米厚的混凝土墙。

"确认了？"他盯着刚进门的年轻军官，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军官立正敬礼，指关节在太阳穴处绷得发白："是的，首长。王少尉提供的U盘经过技术部门三重鉴定，"他递过一份盖着"绝密"红印的文件夹，"95%以上是真实情报，只有少量元数据做了篡改。最关键的几段录音和视频都是原件，声纹比对匹配度99.8%。"

张建国的指节在防弹玻璃桌面上敲出沉闷的节奏，每一下都像是倒计时的秒针。他的目光扫过文件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截图——新峰科技的机器人正在屠杀平民，鲍玛与刘立伟的密谈录音波形图，还有...

"来源呢？"他突然停下敲击，指甲缝里嵌着的火药渣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黑光。

军官喉结滚动："还在追查，但加密方式符合F国情报局'黑室'的惯用手法。"他从战术平板调出一组数据流分析图，"更麻烦的是，加尔塔前线的'土蜂'部队出现大规模失控，电子战小组确认是遭到了量子共振干扰。"

张建国猛地站起身，真皮座椅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索菲亚！"这三个字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他转向墙上显示屏里正在视频连线的王嘉昊，画面因为加密传输而略显模糊："你见到的那个'林鹿雪'，百分百就是整容后的索菲亚。"他的食指在空中虚点，仿佛要戳穿屏幕，"F国佬的经典套路——先往你心里种刺，再等着它化脓。"

王嘉昊的喉结在迷彩服领口上方滚动了一下，下巴上未刮净的胡茬在摄像头下泛着青影："舅舅，我..."

"你做得对。"张建国挥手打断，腕表表盘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冷光，"这种涉及核心机密的情况必须立即上报。"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担忧，"不过..."手指无意识地着左轮手枪的枪套，"那个沙龙，按条例应该提前72小时报备。"

会议室陷入死寂，只有通风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张建国走到防弹窗前，防红外涂层的玻璃外，东方的天空正泛起病态的青白色。他凝视着远处新峰科技大楼的轮廓，那里的某个实验室里，或许正进行着更危险的研发。

当张建国转过身时，他的影子在墙上拉长得像把出鞘的军刀："嘉昊，两个选择。"竖起的两根手指像是审判的天平，"第一，退出'雷霆计划'，明天就回原单位当个普通技术官。"第二根手指重重落下，"第二..."他停顿了足足三秒，会议室里的氧气仿佛都被抽空，"加入'捕蝶'小组，亲手把索菲亚的间谍网连根拔起。"

全息投影里的王嘉昊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了沙龙上那些精心设计的辩论陷阱，想起了U盘视频里被轰成碎肉的儿童，更想起了索菲亚那双冰蓝色眼睛——在整容成Q国人后，那里面依然藏着食人鱼般的饥渴。

"我选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是从钢铁上凿下来的，"但我要知道全部真相，"年轻的面庞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坚毅，"不再是需要被保护的菜鸟。"

张建国与年轻军官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微微点头，作战终端上立刻跳出一串加密坐标。"可以。"张建国按下桌下的某个按钮，会议室西角亮起反监听装置的蓝光，"1小时内会有人与你对接。"

十分钟后，王嘉昊在京城的公寓门被三长两短的节奏敲响。透过猫眼，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陈锋。"来人在亮出证件后缓慢踱步进入室内，合体的西装掩不住精瘦身躯里蕴含的爆发力。当他在沙发上落座时，真皮垫子几乎没有凹陷——这个人控制肌肉的能力让王嘉昊想起纪录片里蓄势待发的云豹。

“你就这样来，不怕那些间谍看到？”

"放心，他们对你还没到24小时全天监控的状态。另外，明确告知你，我负责加尔塔方向的'湿活'。"陈锋的声音非常平稳。他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地图，七个红点如癌细胞般闪烁。"索菲亚的巢穴，"他指着其中最亮的一个，"上周刚租的，用的是假身份证。"

陈锋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左眼下的疤痕因此扭曲成蜈蚣状："钓鱼。"屏幕突然切换到索菲亚的影像。"下周的约会你照常去，"陈锋的瞳孔在昏暗的客厅里收缩成针尖，"只不过这次..."他掀开外套，露出内衬里微型追踪器的蓝光，"我们会把渔网织得密不透风。"

王嘉昊突然感到脊椎窜上一阵寒意，仿佛有冰刀顺着骨髓刮过。他即将成为诱饵，而猎物是条吃过无数钓客的食人鱼。

"把你知道的关于索菲亚的一切都告诉我。"他强迫自己首视陈锋的眼睛，"行为模式，心理弱点，甚至是..."深吸一口气，"她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陈锋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这个笑容让他整张脸瞬间从普通快递员变成了顶级掠食者："接下来两个小时，"他从衣服内取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你会比索菲亚的母亲更了解她。"档案袋落在大理石茶几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欢迎来到真实世界，少尉。这里的泥土..."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王嘉昊颤抖的手指，"都是用血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