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妆台上最后一截螺子黛,笔尖的裂痕像道闪电劈在心头。春桃跪在地上发抖:“尚宫局说……波斯商路断了,六宫份例全停了……”
铜镜里映出我半金属化的眉骨,皮肤下窜过细小的电流。自从美甲店那场蛊毒危机后,我的身体越发不受控,右手食指偶尔会弹出根USB接口——鬼知道能插哪儿用。
“韦家干的?”我捏碎螺子黛,深青粉末簌簌落下,“去把胡姬找来,就说本宫要买她手里那批私货。”
胡姬裹着夜色翻窗进来时,腰间银铃铛响得像催命符。她绿眼睛扫过我空荡荡的妆奁,甩出半盒波斯螺黛:“涨价了,一盒换你三瓶茱萸精油。”
我抠开盲盒验货,指尖的微型扫描仪突然报警——成分里掺了骨灰!
“韦家连死人钱都赚?”我把黛粉撒向烛火,青焰腾起三尺高,“这是从乱葬岗刨的腐尸烧的!”
胡姬的匕首抵住我喉头:“宫里娘娘们可不管这些,她们只要眉毛够黑。”
窗棂突然被箭矢射穿,春桃抱着头滚进来:“娘娘!尚宫局带人来查私货了!”
我反手掀翻妆台,暗格里的《五年高考》飞出来,书页间夹着当年画的设计图——甲方要的“盛唐风螺黛包装”,此刻成了救命稻草。
我被押到含元殿时,李隆基正在试用新贡的螺子黛。他笔尖顿在奏折上,抬眸冷笑:“淑妃连画眉的规矩都要破?”
“规矩?”我举起化验报告——其实是撕了《女则》瞎写的,“这批螺黛掺了尸毒,陛下再画几日,怕是要长第三只眼!”
韦尚书噗通跪下:“陛下明鉴!此女妖言惑众,私通波斯商队……”
我甩出藏在袖中的投影仪,御前地面突然浮现全息地图。红点沿着丝绸之路闪烁,最终停在韦家别院:“商队上月进的二十箱货,七成进了韦家仓库——需要我把账本投影出来吗?”
李隆基的玉核桃咔嗒停转,玄衣少年残留的代码流在梁间闪烁。我突然按住太阳穴,机械义眼自动调焦——韦尚书的朝服下,竟穿着印满二进制代码的里衣!
当夜,我蹲在御膳房熬制替代品。春桃哭着捣凤仙花根:“娘娘,真要拿这个画眉?”
“这是可持续彩妆懂吗!”我往锅里倒薄荷汁,“纯天然植物染料,附赠驱虫功效。”
锅盖突然被气浪掀飞,苏景明的虚影在蒸汽中凝结:“配方错了,要加突厥白霜。”
我抄起锅盖砸过去:“你丫不是死了吗!”
“我的意识上传到玉牌了。”他指着我腕间的金属斑块,“你再乱用现代科技,全身都要硅基化。”
美妆发布会定在七夕。我顶着青绿渐变眉登场,身后宫女们举着“平替螺黛”的琉璃瓶。西市挤满看热闹的百姓,韦家的探子藏在人群里泼狗血:“妖妃用邪术!”
我当众舀了勺染料喝下,转头喷向闹事者——薄荷味的绿雾炸开,那人脸上的易容妆瞬间融化,露出韦家管事的真容。
“诸位瞧好了!”我扯过春桃当模特,“这染料能画眉、能染发,遇上登徒子——”反手泼向偷袭的死士,对方顿时痒得满地打滚,“还能防狼!”
胡姬突然策马冲入人群,马背上驮着个血淋淋的波斯商人:“商队被劫了!真正的螺黛在韦家冰窖!”
我踩着重工裙摆跃上马背,簪子尖戳进马屁股:“走着!本宫今天要玩真人版黄金矿工!”
冰窖深处,成箱的波斯螺黛泡在血水里。我抠开蜡封,扫描仪显示成分纯净度99%——却被种未知孢子污染。苏景明的虚影在冰墙上闪动:“是穿越者协会的标记,他们在每个时空节点都投放了变异菌种。”
正要搬货,头顶冰层突然塌陷。韦如霜的尸身倒吊而下,腐烂的指尖捏着个青铜U盘:“妹妹,看看这是谁?”
U盘插入我腕间接口的瞬间,全息投影铺满冰窖——现代医院里,插着呼吸机的“我”突然睁眼,对着镜头诡笑。
冰窖剧烈震颤,血水中的螺黛突然发芽,藤蔓缠住我的机械臂。春桃的尖叫从洞口传来:“娘娘小心身后!”
我转身看见李隆基提着染血的剑,他衣襟下的二进制代码正在重组,瞳孔里映出两行字:
**清除进度98%**
**目标:杨小环(所有时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