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指尖舞,果核藏杀机——
我蹲在冰鉴旁,指尖被荔枝壳的尖刺扎出三滴血珠,在白玉盘上晕开成小梅花。春桃捧着铜盆的手首抖,盆里浮冰撞得叮当响,倒映出李隆基冕旒上的珍珠——那珠子每晃一下,我就得哆嗦一回,毕竟赌注是给他剥一个月的葡萄皮。
“爱妃这手势,倒像是给荔枝号脉。”李隆基支着下巴,玄色龙袍袖口滑出半截鎏金护甲,尖头正对着我眼皮,“需不需要朕派太医令来扎两针?”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腕,玛瑙护甲在荔枝壳上刮出火星:“陛下有所不知,这叫‘贵妃十八剥’,妾身新创的养生秘术!”话音刚落,最后一颗荔枝“噗”地炸开,汁水精准喷向崔明远侄子的眉心——他藏在袖中的《金刚经》残页被打湿,显出血绘的潼关粮道图。
春桃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我顺势踩住那张纸,鞋底磁石“咔”地吸住经文边角的铜钉:“哎呀,崔大人脸上沾了果肉!”趁他抹脸的功夫,脚尖一勾将密信卷进裙摆。
子时的更漏声混着剥壳声,我瘫在贵妃榻上研究战利品。春桃举着夜明珠凑近:“娘娘,这荔枝核上刻的哪是纹路,分明是突厥文字!”她指尖刚触到凹凸处,核壳突然裂开,滚出颗药丸大小的磁石,吸在铜镜上拼出北斗七星。
阿芜踹开门时带进一阵穿堂风,满桌荔枝壳“哗啦啦”飞起,在纱帐上投出带箭头的影子。我抄起银箸拨弄果壳,突然发现每片壳内都黏着朱砂——连起来竟是安西军驻防日期!
“取我的雕花镊子来!”我扯开襦裙系带当绳索,把荔枝核串成风铃挂上房梁。夜风掠过时,核壳相撞的声响竟合着《霓裳羽衣曲》的调子。春桃突然捂住耳朵:“娘娘,这调子反着听是《兰陵王入阵曲》!”
窗外黑影一闪,崔明远侄子倒挂在檐下,嘴里叼着根荔枝枝:“贵妃娘娘好兴致,安将军托我问——”他突然后仰躲过我甩出的果核,那核子钉入梁柱,炸出团磷火,映出墙内暗藏的弩箭机关。
卯时的晨光照在鎏金掐丝荔枝盘上,我戴着连夜赶制的冰蚕丝手套,指尖抹了薄荷油。李隆基的护甲尖敲了敲玉案:“爱妃若输了,就把你那‘养生秘术’的食谱交出来。”
“陛下若输了——”我旋身甩开披帛,袖中暗藏的荔枝核如连珠箭射出,“就把私库钥匙借我玩三天!”核子精准打落他冕旒的垂珠,十二颗南海珍珠滚落青砖地,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危”字。
崔明远侄子突然暴起,托盘下的匕首寒光乍现。我拽过春桃当盾牌,她怀中的冰鉴“哐当”砸地,冰块裹着荔枝肉糊了刺客满脸。李隆基的护甲尖抵住我后腰时,我正用荔枝核在柱子上刻求救信号——刻到第三个SOS突然发现,这混蛋早把整根柱子换成了磁石!
“爱妃这暗号画得潦草了。”他呼吸喷在我耳后,我袖中的磁石粉突然吸附在柱面,显出一幅完整的潼关布防图。满殿荔枝核无风自动,在地砖上排列成突厥骑兵的冲锋阵型。
我被按在龙椅上剥第五百颗荔枝时,指尖己肿成胡萝卜。李隆基的护甲尖挑起颗果肉:“爱妃可知,岭南进贡的荔枝都用冰盐水泡过?”他指尖一弹,果肉砸在崔明远侄子脸上,那人皮面具遇盐融化,露出安禄山心腹的真容。
春桃突然掀翻冰鉴,冰块裹着密信漂了满殿。我甩出水袖卷住横梁,靴尖勾住鎏金果盘:“陛下尝尝这个!”三百颗荔枝核如暴雨倾泻,每颗裂开的核心里都嵌着磁石,在殿中央拼出二维码图案。
夜明珠的光扫过瞬间,潼关城楼的立体投影浮现在半空。李隆基的护甲突然箍住我手腕,将沾着荔枝汁的指尖按上他唇畔:“爱妃的局铺得妙,可惜——”他舌尖卷走残汁,“甜过头了。”
更漏声里,满殿荔枝香突然变得腥甜。我摸着袖中被捏碎的果核,碎屑中掉出粒药丸——徐嬷嬷死前攥着的解毒丹,此刻正在薄荷油里咕嘟冒泡。窗外飘来崔明远侄子焦糊味的狂笑:“这局……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