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爆炒谋影

苏玉棠握紧玄铁锅铲，将暗卫递来的密报抛向半空。浸过药汁的桑皮纸遇热蜷曲，字迹在油烟中显形，像极了修复古画时用的热显影技术。李玄夜昨日送来的西域胡椒罐歪在灶台边，暗格里的靛蓝粉末正悄悄腐蚀青砖缝隙。

"看火候如同断案。"她手腕轻抖，密报在烈焰中翻飞，"热锅冷油方能锁住墨色。"羊皮纸上的"戌时三刻"在油烟里渗出朱砂红，与椒房殿墙皮下的血字如出一辙。

暗卫的佩刀突然出鞘。刀刃映出梁间寒光，淬毒的袖箭钉入铁锅，滚油溅上房梁。苏玉棠旋身避开，锅铲劈开飞来的陶罐，酸腐菌丝如活物般缠上暗卫手臂。

"慕容师姐的见面礼倒是新鲜。"她将密报浸入米醋，字迹扭曲成狼头图腾，"这热敏墨的配方，还是师父当年教我的。"

地窖木门轰然洞开。李玄夜玄色袍角携着硝石味卷入，蹀躞带上的银签子正挑着块焦黑菌丝："苏娘子这爆炒密信的戏法，倒比突厥的狼烟传讯还快三分。"

铜锅突然迸裂。滚烫的铁片擦过苏玉棠鬓角，暗卫的惨叫被爆炸声吞没。慕容雪的银铃笑自烟尘中渗出："好师妹可知，这菌丝最爱吞噬什么？"断裂的房梁砸落处，靛蓝火焰正沿着菌丝脉络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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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棠的银镊子夹着爆炸残留物。实验室改造的显微目镜里，菌丝细胞正分裂出熟悉的DNA链——与她在现代培养的益生菌株同源。李玄夜带来的塘报残片泡在药酒里，岭南水路的标记正被菌丝覆盖成"太"字。

"这菌种需用荔枝蜜喂养。"她突然将蜜罐掷向暗处，琉璃碎片中跌出个绯衣宦官，"公公耳后的尸斑，倒是比尚食局的雕花还精致。"

宦官十指抓挠着脖颈，指甲缝里嵌着的蛊虫簌簌掉落。李玄夜剑尖挑开其衣襟，心口处的棋盘纹正渗着靛蓝毒液。苏玉棠的银刀刺入肩胛，挑出的铁甲蛊鞘翅上錾着波斯数字——"天册万岁元年"。

"戌时...灞桥..."宦官喉头滚出带血的突厥语，瞳孔里映出水晶棺的虚影。慕容雪的绣鞋碾碎满地蛊虫，银筷尖挑着的密信正在自燃："师姐可知，当年师父为何选你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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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棠盯着菌丝在塘报上织出的长安舆图。李玄夜带来的鎏金匣子突然迸裂，《太平公主起居注》的书页遇水显出血字："景龙西年冬至，易婴于苏。"慕容雪的笑声自地底渗出，蛊群托着水晶棺撞破地砖。

"这道主菜该揭盖了。"银筷尖刺向棺椁，永隆公主的尸身正在菌丝中蜕皮。苏玉棠腕间银镯炸开红光，辐射屏障撕开腐肉，照见棺中人锁骨处的五瓣梅胎记——与她的一模一样。

玄铁菜刀劈开水晶棺的刹那，李玄夜的剑锋己抵住慕容雪咽喉。蛊群暴动掀翻庖房屋顶，月光如瀑倾泻在残破密报上，焦痕拼出完整的突厥王帐图腾。苏玉棠怀中的襁褓突然自燃，火焰里显出血色小篆——"太平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