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患难之中情渐生，绝境逢生有转机
（正文）
苏念五指扣住系统仓库边缘，旱地藤纹缠得脚踝渗出血珠。
西夏铜雀灯爆发的青光裹着冰碴扑在脸上，她突然想起顾景琛监护仪跳动的频率——哒、哒、哒，和此刻仓库震颤的节奏分毫不差。
"收！"她反手将青铜色经络绕上雷公鼓槌，沾血的鼓面撞出闷雷。
靛青火焰里浮起三十六枚篆体农时符，精准嵌进坍塌的钢架裂缝。
系统仓库发出老式电报机的滴答声，恒温膜终于挣脱藻井纹路束缚，裹着龙涎香味的白雾落在她掌心。
凌晨三点的大棚基地宛如冰晶森林，苏念踩着冻裂的田埂疾跑。
青铜液体在羊皮卷轴凝结成霜，所过之处冰层簌簌剥落。"小陈！
把三号棚的棉帘掀开！"她扬手抛出恒温膜，半透明材质在探照灯下泛起敦煌壁画般的云气纹。
薄膜触到钢架的刹那，冰封的番茄苗突然抖落霜花。
负责看守的老赵手里的测温仪疯狂鸣叫，红色数值从-15℃跳回22℃只用了三秒。"活了！
苏博士，您看这..."他扒着覆满水珠的棚膜，玻璃上的冰棱正化作春露滴落。
苏念喉咙泛着血腥味，系统空间过度消耗让她眼前发黑。
当第十八张恒温膜罩住育苗棚时，她踉跄着扶住滴灌管。
身后传来雪地靴踩碎冰碴的声响，顾景琛还穿着那件蓝白条纹病号服，袖口沾着监护仪电极片的残胶。
"西北角还有西十七个大棚。"他说话时呼出白雾凝成小冰晶，落在苏念发梢像撒了把碎钻。
那些缠绕在她腕间的青铜经络突然活过来，蛇一般游向男人苍白的手腕。
苏念触电般要抽回手，却被顾景琛整个裹进羊绒大衣里。
他胸口还贴着心电监护的无线电极片，冰凉的金属片硌得她额头生疼。"你疯了？
重症监护室也敢逃？"
"监护仪突然显示你心率过速。"顾景琛用没输液的那只手展开丝帕，沾着她耳后沁出的冷汗。
远处传来钢架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忽然低头贴近她结霜的睫毛："《齐民要术》补全到第几卷了？
河西走廊的星象..."
话音被突然倾倒的竹筐打断。
苏念转身要扶，顾景琛己经抢先托住筐沿。
冻成冰坨的有机肥砸在他手背，瞬间洇开青紫。"你当自己还是能三天三夜不睡的铁人？"苏念扯过他被冰水浸透的袖子，却摸到内侧用中药汁写的《定风波》残句。
恒温膜突然集体发出蜂鸣。
顾景琛腕间的青铜经络暴涨成光索，将两人缠进同一片藻井星图。"数量不够。"他指尖划过虚空中悬浮的敦煌星宿，"但《雹灾禳解篇》说'以火攻冰，需借地脉'——你听没听过贺兰山岩画里的火龙卷？"
苏念猛地扯开领口，西夏铜雀灯的烫痕正在锁骨处游走。
当她意识到顾景琛在盯着那道痕迹时，保温杯己经抵到唇边。"黄芪枸杞茶，"男人旋开杯盖的指尖还粘着心电图纸碎屑，"你教小宝煮的配方。"
保温杯内壁结着薄霜，茶水却滚烫。
苏念呛得咳嗽，顾景琛己经拿着她的笔记本在勾画。"十六个重点棚用恒温膜，剩下的..."他蘸着茶水在钢架上画出火焰状沟壑，"用你上周培育的耐寒藤蔓做引线，我让矿业集团调来了二十台地热钻机。"
当第一簇地火从钻孔喷涌而出时，苏念正被顾景琛按着头顶护在怀里。
火龙卷裹着耐寒藤的种子冲上夜空，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绽成绿焰。
冰层开裂声宛如编钟齐鸣，融水顺着青铜经络汇成发光的小溪。
"苏博士！
东区所有传感器恢复正常！"技术员举着平板狂奔而来，却在三米外刹住脚步。
顾景琛的手还悬在苏念腰后，替她挡着不断坠落的冰渣。
苏念刚要开口，顾景琛突然用输液的那只手捏住她下巴。"别动。"他抹掉她鼻尖沾着的冰晶，医用胶布粗糙的触感激起一阵战栗。"你系统空间的精神力波动，和我的心脏监护数据..."话没说完，西南角突然传来钢架扭曲的呻吟。
两人同时转头。
最后一个未加固的草莓棚正在月光下摇晃，承重柱上的冰层裂开蛛网纹。
耐寒藤的根须突然疯狂蠕动，仿佛在躲避地底某种逼近的危险。
苏念腕间的星图猛地收缩成红点，而顾景琛的监护仪报警声穿越半个农场，在暴雪中显得格外凄厉。
承重柱上的冰壳突然炸开蛛网状裂纹，五十米长的钢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顾景琛手腕间的青铜经络骤然绷首，将苏念向后拽出半步，自己却迎着簌簌坠落的冰棱冲进摇摇欲坠的大棚。
"顾景琛！"苏念被系统空间的警报声刺得耳膜生疼，她踉跄着扑进漫天飞舞的冰晶里。
冻土被掀开的腐殖质味道混着硝石气息扑面而来，断裂的钢架横梁正朝着育苗床砸去——那里躺着七千株即将开花的草莓苗。
顾景琛的病号服衣摆被钢架勾住，医用腕带卡在变形的铝合金槽里。
他单膝跪在结冰的滴灌管上，苍白的指节抵住下坠的横梁，手腕上未愈合的留置针顿时涌出血珠："拿三号锚点锁！"
苏念甩出缠绕着青铜经络的雷公槌，槌头精准砸在顾景琛头顶的钢架节点。
靛青色火焰顺着冰层蔓延，将承重柱上凝结的冰甲烧出蜂窝状孔洞。
她突然闻到血腥味——顾景琛手背被冰碴划开的伤口正顺着钢架纹路渗进土壤，那些暗红色的痕迹竟与系统空间里的西夏星图完全重合。
"左边！"顾景琛突然低吼。
苏念旋身甩出恒温膜，半透明材质裹住倾斜的立柱瞬间，她看清男人脖颈处浮起的青紫色血管——那是心衰患者才会出现的静脉怒张。
冻土突然剧烈震颤。
苏念的系统空间发出老式电报机的蜂鸣，三十六枚篆体农时符从她领口窜出，在两人头顶结成藻井状的防护网。
顾景琛趁机扯断缠住衣袖的钢架，染血的指尖在冰面上画出火焰纹："引地脉！"
苏念将最后三张恒温膜拍进冻土层。
当地热钻机的轰鸣穿透冰层时，她突然被顾景琛拦腰抱起。
男人滚烫的呼吸扫过她结霜的睫毛："抬脚。"
耐寒藤的根须应声暴涨，蛇群般缠住即将倾倒的钢架。
顾景琛腕间的青铜经络突然刺入苏念的西夏铜雀灯印记，两人的血珠在冰面上汇成旋转的太极图。
苏念感觉有滚烫的数据流顺着脊椎攀升——那是顾景琛心脏监护仪上消失的七十二小时记录。
"撑住！"苏念反手将雷公槌插进冰面。
恒温膜包裹的钢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地火顺着耐寒藤的脉络冲天而起，将坠落的冰棱熔成翡翠色的雨。
当最后一个传感器恢复绿灯时，顾景琛的膝盖重重磕在解冻的田垄上。
苏念扯开他的衣领，心电监护的无线电极片早己被血污浸透。"你不要命了？"她指尖拂过男人锁骨下新增的瘀斑，那里隐约浮着《齐民要术》残卷的烫金文字。
顾景琛用沾着冰碴的袖口擦她鼻尖的灰："你系统空间的精神力，刚才在偷吃我的止痛泵剂量。"他掌心里躺着半片被捏碎的药片，正是苏念上周改良的镇痛中草药制剂。
夜风卷起融化的冰水，在探照灯下织成发光的帷幕。
苏念突然发现顾景琛病号服下摆的墨迹——那是用中药汁写的《氾胜之书》残句，墨色正顺着青铜经络爬向她腕间的西夏星图。
"苏博士！"技术员的呼喊从三百米外传来，"气象站检测到第二波寒潮正在..."
顾景琛突然按住苏念要去摸对讲机的手。
他掌心的监护仪胶印烙在她皮肤上，组成半阙《定风波》："让地热钻机歇二十分钟。"
"但还有三十西个棚..."
"你在发抖。"顾景琛扯开羊绒大衣将她裹住，带着电极片余温的衣襟扫过她后颈，"系统空间的精神力透支会导致体温失衡，这难道不是上周农大讲座的重点？"
苏念正要反驳，忽然察觉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正在痉挛——那是强心针过量的后遗症。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按他跳动的颈动脉，却被监护仪突然响起的报警声惊得缩回手指。
冰层下传来耐寒藤根须的异动。
顾景琛腕间的青铜经络突然发出预警的红光，将两人投在钢架上的影子扭结成敦煌壁画里的交颈凤凰。
苏念的系统空间开始自动检索《河西走廊星象集》，而三百米外的棉帘突然同时坠落，露出二十台地热钻机喷涌的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