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品牌初建，荆棘满途
晨雾还未散尽时，苏念己经蹲在育苗棚里核对账本。
露水顺着塑料膜滴在纸页上，晕开了用红笔圈出的“包装设计费”几个字。
她习惯性去摸左腕的智能手环，却在碰到系统空间烙印时顿了顿——昨夜用精神力催熟三亩草莓的后遗症，让太阳穴还在突突跳动。
“苏丫头！”王叔的胶靴踩得泥水西溅，他怀里抱着个褪色的铁皮饼干盒，“这是俺家二小子从深圳寄回来的什么……二维码？说扫一扫能看菜咋长的。”
苏念接过印着卡通牛的金属贴纸，指尖无意识着边缘。
系统空间突然在视网膜投射出全息投影，将简陋的贴纸分解重组，最终定格成嵌着微缩传感器的鎏金标签。
她呼吸一滞，这可比顾景琛说的冷链箱智能包装还超前二十年。
“王叔，咱们先从故事标签开始。”她摸出嫁接刀，在苜蓿叶脉上刻出DNA双螺旋的简笔画，“每颗草莓的包装盒都印上种植日记——哪天授粉，哪天除虫，就像给娃娃办出生证明。”
老村长浑浊的眼睛亮起来，烟杆敲着田埂边的界碑：“中！当年公社发粮票，俺就是管刻模子的……”他突然噤声，望着柏油路上渐近的黑色轿车叹了口气。
车顶的积雪簌簌落下，露出挡风玻璃后顾景琛冷峻的侧脸。
苏念假装没看见那人的银灰领带，那是她穿越后卖掉的第一个奢侈品。
系统空间突然发出警报，精神力透支的刺痛让她踉跄着扶住育苗架，指尖刚愈合的伤口又渗出血珠。
“需要无尘包装车间的话，青浦产业园17号库正在招租。”顾景琛的声音裹着雪松香突然贴近，他西装下摆还沾着机场的霜花，右手却稳稳托住苏念手肘。
智能腕表弹出全息合同，条款里“品牌联名”西个字让她瞳孔骤缩。
“顾总什么时候对有机农业感兴趣了？”苏念抽回手的动作太急，嫁接刀在苜蓿丛划出凌乱的弧线。
那些被割断的茎叶突然疯狂生长，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颤巍巍的绿墙——系统空间又在擅自消耗她的精神力了。
顾景琛的指尖擦过叶片，沾染的汁液竟在空气中凝成细小冰晶。
“上个月收购的冷链公司，正好缺个实验基地。”他目光扫过苏念泛白的唇色，突然将冒着热气的保温杯塞进她手里，“红枣枸杞，张婶托我带的。”
保温杯内壁映出苏念涨红的脸。
她仰头灌下甜烫的汤汁，没看见男人用西装袖口悄悄擦拭她嘴角水渍的动作。
育苗棚顶的积雪突然坍塌，顾景琛抬手护住她发顶时，腕表弹出的全息屏正显示着某物流公司异常运输记录。
品牌发布会当天，苏念盯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定制礼盒，总觉得那些烫金商标像极了系统空间里的基因链。
顾小宝突然举着棉花糖冲进来，糖丝粘住了最新批次的智能芯片。
“妈妈！卡车叔叔说路上有恐龙！”五岁男孩的呓语让苏念脊背发凉。
她冲出门时，正看见王叔揪着运输队长的衣领怒吼，老汉的胶靴深陷在融化的雪泥里，像棵生了根的老松。
“他们说冷库车半路抛锚？”苏念的指甲掐进掌心，系统空间突然在视网膜投射出实时地图。
代表运输车的红点诡异地在省道某处画着圆圈，而那里分明是竞争对手的物流中转站。
暮色染红冷藏车金属外壳时，苏念在驾驶座下摸到了被嚼碎的槟榔渣。
副驾驶位夹缝里，半张印着“鑫荣农业”的支票正随着晚风飘摇。
她打开手机照明，发现车厢温度记录仪上有段20分钟的空白——足够让娇贵的草莓在常温下闷出水汽。
“王叔，叫大伙把库房的老式竹筐全搬出来！”苏念的嫁接刀狠狠扎进泥地，刀柄上缠绕的苜蓿藤突然暴长，在月光下开出细小的银花。
她没注意到顾景琛的私人飞机正低空掠过，也没看见男人在舷窗后凝视着农场灯火的表情。
当第一批带着露水的应急包装完成时，苏念腕间的系统烙印突然发烫。
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个古老的藤编商标，正是她前世博士论文里复原的汉代农庄印记。
智能手环在此刻震动，280天前的备忘录自动弹出最新批注：「故事种子正在发芽——顾景琛」
夜色渐深，苏念靠在冷链箱上小憩。
朦胧间听见顾小宝在亲子种植区欢笑，那些被孩子触碰过的草莓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叶片。
她不知道这是系统空间最后的能量，还是泥土深处某种更神秘的力量在苏醒。
而公路尽头，三辆冷藏车正冲破晨雾疾驰而来。
车身上新喷的银色logo在曦光中流转，细看竟是苏念伤口结痂的形状。
冷藏车轮胎碾过碎冰的声响惊飞了竹篱边的山雀，苏念抓着测温枪冲出门时，苜蓿藤正悄悄缠住仓库铁门的铰链。
她踩着结冰的田埂奔向车队，系统空间突然在视网膜投射出冷链箱的三维模型，鲜红的警示标志在草莓包装盒上闪烁。
“温度波动超过临界值12分钟。”苏念的指尖划过车壁凝结的霜花，在玻璃窗呵出的白雾上快速演算补救方案。
身后传来雪地靴踩雪的咯吱声，顾景琛的私人助理正举着平板电脑小跑过来，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物流公司资质证明。
“顾总说这些冷链车三小时后抵达。”助理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倒映着苏念腕间忽明忽暗的系统烙印，“他说……说让您别用那个伤神的东西。”
苏念扯下头绳咬在嘴里，发丝间的草莓叶簌簌落在运输单上。
当她看到车队调度表里“青浦产业园17号库”的字样，嫁接刀差点划破签字栏。
那些印着顾氏集团标志的冷藏车像钢铁巨兽列队驶来，车头灯刺破的晨雾里，隐约可见顾景琛的黑色迈巴赫停在国道转角。
“妈妈！”顾小宝举着蜡笔画从亲子大棚钻出来，小脸沾着蓝莓汁像只花猫。
他踮脚把画纸拍在冷链车金属板上，冻红的指头点着画里长翅膀的母猪：“这是会飞的佩奇，它能帮妈妈运草莓！”
苏念蹲下身，发现画纸边缘还歪歪扭扭画着戴草帽的自己。
那些围绕在身边的兔子与山雀都咧着嘴笑，田埂上开出的太阳花竟然精确复刻了系统空间的基因链图案。
她突然感觉掌心发烫，系统烙印竟与蜡笔痕迹产生共鸣，在空气中投射出转瞬即逝的麦穗光影。
“苏老板！”王叔的吆喝混着胶靴踩雪声由远及近，老汉怀里抱着二十年前公社颁发的“先进生产队”锦旗，“用这个包草莓！城里人就爱老物件的情怀！”
当第一箱贴着蜡笔画复制贴纸的礼盒装车时，苏念注意到顾景琛的助理正在集装箱阴影里打电话。
男人西装革履的身影映在冷链车金属外壳上，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舆情监控”西个字的形状。
暮色降临时，亲子种植区的荧光板亮起星星点点的光。
苏念靠在苜蓿堆旁核对物流单，突然听见系统空间发出类似老式收音机的沙沙声。
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竞争对手的工商信息，法人代表那栏“林荣”的名字突然扭曲成张开的兽口。
“苏丫头！”王叔举着智能机的手在发抖，屏幕上是同城热搜#有机农场造假#的词条，“这群天杀的，说咱们的草莓用了膨大剂！”
苏念点开所谓的“证据图”，发现被P图软件篡改过的检测报告右下角，竟藏着鑫荣农业标志的水印。
她攥紧嫁接刀要起身，突然被扑进怀里的顾小宝撞得踉跄。
孩子带着奶香味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小手攥着片苜蓿叶往她耳朵上插：“妈妈戴花花就不生气啦！”
月光透过育苗棚的塑料膜洒下来，苏念望着冷链车上渐渐成型的银色标志，忽然发现那团复杂纹路与顾小宝蜡笔画的太阳花惊人相似。
系统空间在此刻发出蜂鸣，她腕间的烙印突然蔓延出细密金线，在皮肤上织就半幅汉代犁具图腾。
“苏小姐，顾总让我转达。”助理不知何时出现在苜蓿田边，平板电脑显示着某顶级实验室的检测预约单，“他说真正的子弹要留在扳机扣下的时候。”
苏念刚要反驳，亲子大棚突然传来孩子们的惊呼。
她转头看见顾小宝正趴在智能灌溉渠边，小手里的蜡笔竟让水流在空中凝成彩虹桥。
那些被水雾沾湿的草莓苗以违背常理的速度抽出新芽，在月光下舒展的叶片脉络，分明是系统空间里悬浮的DNA链。
当最后一批应急礼盒发往高端商超时，苏念在冷链车反光镜里瞥见自己的倒影。
那些被顾小宝插在发间的苜蓿花居然真的绽放了，淡紫色花瓣在寒风中摇曳，落下时竟化作荧光粒子融入泥土。
夜色最深时，苏念独自坐在育苗棚顶。
她着顾小宝的蜡笔画，发现画纸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串神秘编码。
当系统空间试图解析时，远在机场贵宾室的顾景琛突然按住剧痛的太阳穴——他西装内袋的怀表盖里，正浮现出与编码完全相同的汉代农谚。
晨雾再次笼罩农场时，苏念将蜡笔画扫描成电子版。
当她点击发送键的瞬间，县城广告公司的LED屏突然集体黑屏，又在下一秒绽放出漫天金黄的麦浪。
那些在虚拟与现实之间流动的麦穗，隐约组成了汉代犁具图腾的形状。
而国道对面的鑫荣农业办公楼里，林荣正愤怒地将茶杯砸向电视屏幕。
飞溅的茶叶沫在财经新闻画面上蜿蜒流淌，恰好淹没了记者身后冷链车上银光流转的标志。
谁也没注意到，他电脑后台正在自动上传一组经过深度合成的造假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