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火怒潮
当一个男人什么也不关心，只顾着领一个女人进房间，说明这个男人的脑子被下半身吃了；
当一个女人什么话也没说，毫不费力就跟着一个男人走了，说明这个男人很快就要遭殃了。
事实证明，当一个男人满脑子都是不干净的念头时候，一定就会出事。
就比如现在，汕洋渡用来招呼往来行商客人的招待所一处客房内，秋潮音浑身赤裸，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被九条银色飞龙死死捆住，无法动弹。他的双眼因充血变得通红，布满血丝，额头也是青筋暴起，被内裤塞住的口腔发出又急又恼的呜咽声，足以看出此刻的他有多么生气。
赵凰曦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捂着脸假装痛哭：“呜呜，不是我的错，是他这人强迫我的！”
话说得难过，语气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我就在检阅桌子上的东西：“哎哟，我们虽然年幼，但己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今日旅行路过，没想到你这人模狗样的东西勾引有夫之妇。你还说自己是荒银谷的人，难不成你们荒银谷都是无人要的汉子，专喜欢干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我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惊呼一声：“哦！我知道了，你们荒银谷都是无耻败类呀！”
秋潮音挣扎不能，但听我这么说，怒气更甚，只是他此刻无能为力，只能一味被我羞辱。
没错，这就是异世大陆版本的仙人跳。
也得亏赵凰曦不拘小节，原本我说的是假装兄妹，可没想到这小妮子比我还要兴奋，一听这等阴损的法子，立马双眼放光，还说出了一句令我倍感熟悉与好笑的话来：
“既然如此刺激，倒不如贯彻到底！”
我差点脱口而出那句：“你好骚啊！”
“可是你的名节……”我还有些为难，毕竟这个时代，女人的名声还是至关重要的。
赵凰曦不以为然：“反正也就你我逢场作戏而己，为了帮这儿的人出气，那就你我假装夫妻，待会他脱光衣服时候你闯进来，这不显得更加合理，要羞辱也显得更加有底气嘛！”
趁秋潮音衣服脱了一半，准备对赵凰曦做出不轨之事时，我一脚踢开了门，受了惊的荒银谷公子来不及反应，就被赵凰曦用法宝束住身子，而我也顺势一脚将他踹倒，扒下全身的东西。
“这几件可都是法宝呀！”我忍不住羡慕。
怀疑我起了心思，秋潮音更加疯狂，怒气冲天。然而赵凰曦的九条银龙不仅只是捆住身子，龙口更是锁住身上所有经脉。此刻的秋潮音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赵凰曦不以为然：“也就星河扇勉强能看，其他东西不值一提。”
“是是是，哪能跟你比呀，大小姐。”我笑着道。接着便是将秋潮音翻起身，看着他最为私密的部位，啧啧称奇：“原来也不过如此。荒银谷公子，说吧，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
秋潮音自然说不出话，我也没打算跟他商量，而是将他的所有衣服以及法宝打包。
“就这样吧，这些东西我就全部收下了，作为补偿啊！”说罢，我与赵凰曦便离开房间，来到街头。
赵凰曦手掌一挥，九条银龙从窗口飞出，回到她的手中。
紧接着，便传来秋潮音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咆哮与怒吼。我抱着那套华丽的衣服，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堆中，与赵凰曦一同坐在路边的茶摊上，一边喝着茶，吃着点心，一边欣赏那人在招待所内的无能狂怒。
“你怎么确认他不会光着屁股出来？”赵凰曦好奇道：“受了这等耻辱，他又怎么不会对汕洋渡为难？”
“因为真要光着身子出来，可就真的成了笑话。荒银谷出来的公子因为勾引被人骗了，全部细软都被摸了个一干二净，连块遮羞布都不留，若是被外人知道，整个荒银谷都要因为这人蒙上奇耻大辱。”我解释道：“若是他对这地方发难，作为始作俑者的我们流离在外，那么就会坐实这份羞辱。可若是这地方相安无事，那么即使我们将话传出去，他也可以狡辩乃是诬陷。为了避人口舌，我想他也会离开此地吧。”
“没想到你看着一本正经，肚子里竟然藏着这般坏水！”赵凰曦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欣赏：“很不错，比起那些只知循规蹈矩，满口仁义道德的假正经强多了！”
“我们最好赶紧离开，当着他的面，越快越好。”我提醒道：“待会就有一艘商船靠岸，我也特意告知管理处，我会坐那船离开。若是赵小姐没什么特别的事……”
赵凰曦打断了我的话：“别再叫我什么赵小姐了，听着怪怪的，叫我小名娇儿就好！反正也只是想为他们出口恶气，这气也出了，自然是要离开的！待会一齐上路吧！”
特意告诉管理处我的行踪，便是等秋潮音外出找我时候，让他能立刻打听到我往其他城市去了。而我对于他行为的推测，一一应验，确实没有对汕洋渡为难，也是第一时间离开港口。但我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我收了他的那些法宝，给自己招惹不小的麻烦。
也都是怪赵凰曦的说法，这些玩意儿并不算什么稀奇玩意儿。
我背着行李，与赵凰曦一同上了商船，站在甲板望着汕洋渡。果不其然，披着一身朴素麻衣的秋潮音从招待所中冲出，西处火急火燎地寻找我们两人踪迹，很快，他便在路边垃圾堆发现自己的行头，又很快在管理员处知道我们的行踪。
秋潮音扭头并且发现我们之时，商船恰好驶离渡口。
他怀里抱着那身散发恶臭的肮脏华衣，顾不得所谓形象，尽全力奋力追赶。
我和赵凰曦坐在船头位置，吹着风，无事闲谈。她告诉我，自己是从家中偷偷溜出，恐怕此刻家里己经乱了套。而赵凰曦之所以离家出走，倒也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只是要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升考。
我好奇问道：“看你身世并不一般，若是真的想要修行，家中长辈或是一些交好宗门自然不会推诿，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参加升考呀？”
赵凰曦回答道：“那不一样。对于凡人而言，升考便是他们此生最大的修仙机缘，是跨过那道天槛唯一的方式。而对于我们这些本就出生在修仙世家的人来说，升考还有另一个名称。”
我瞬间来了兴趣：“是什么？”
“叫声姐姐来听，我便告诉你，嘻嘻！”
升考，有人称之为升仙之考，本意便是筛选有天赋的凡人，免得因出身而被埋没天赋。但对于凡人来说属于齐天的头等要事的升考，对于修仙者而言，实际并不重要，就像每日早起烧水喝茶一般随意随缘，并不受重视。
他们真正在意的，从来就不是凡人，而是——天元魁斗！
仙盟盟主，是修仙界地位最高者，每十年一换。
而决定盟主之位的方式，便是各个宗门派出弟子代表，经过三关角逐，夺魁者所代表的宗门执掌，将握圣仙令，冠以圣仙君之名，掌权仙盟十年，号令天下所有修仙者。这三关角逐的过程，便是天元魁斗！
而要参加天元魁斗，除了宗主举荐之外，还需要参加每年一度的升考，完成仙盟的任务，获得圣仙宫的认可，凭此方有资格参加天元魁斗，修仙者们称之为“选魁”。
这选魁，其实就是天元魁斗的海选入围赛。
这天元魁斗乃是这天地间真正的一等一的大事，所有宗门、世家、门派、组织，无一不重视。即便不是为了夺魁，但这修仙界的一大盛会，同时也是最佳的表演舞台，若是门中有弟子表现瞩目，其所属宗门的地位也会有所提升。不仅只是天元魁斗，就连选魁之试，也成了各大势力在他人面前展现实力的手段与方式。
外行看热门，内行看门道。这就是凡人眼中，升考的真正的另一面。
天元魁斗的门槛，便是每年选魁前十。再加上仙盟提供的首接举荐名额，共计九十九人参加。
还有三年，便是下一届的天元魁斗大会。
赵凰曦一半怀疑一半嫌弃地看着我：“我看你小子也有点修为，怎么这点常识都不懂啊？你难不成是拿我寻开心？”
我一脸无辜，毕竟我确实不知道：“没有啊，我是真的不清楚！”
“那就奇了怪了，你的剑法我有些眼熟，根本不是寻常武学，要说你不是什么修行世家，本小姐根本不信！”
赵凰曦死死地盯着我，要从我的表情中捕捉说谎的蛛丝马迹。但她这话却让我心头一震，连忙问道：“是吗？你见过我的剑法，娇儿，快给我说说！”
这六绝剑艺是母亲苏西娘的东西，她曾经一度想要烧毁，却被我爹陈大川留下。母亲不愿意告诉我有关自己的过往，可若是有人认识这剑法，指不定我便能了解母亲的过去。
但赵凰曦眉头紧皱，苦思冥想许久，答案还是令我意兴阑珊：“我忘记了，只记得应该是我爹口中提过，又或许是我在书中见过。只是感觉很像，记得不是很清楚。倒是你怎么一回事，连自己练的功法都一无所知？你真不是在拿我寻开心？”
这番反问我无言以对，只能无奈苦笑。
我说道：“虽然我取胜于你，可我对于一切真是一无所知。”
“哼！大言不惭！当时只是场地狭窄，我不愿坏了房子和误伤路人，根本没使力气。若是我全力以赴，怕是你连一秒都撑不过去！”赵凰曦摸了摸鼻子，傲气道：“别以为当时我是虚张声势，即使你抵着我的脖子，我也有看家的手段取你性命！”
这姑娘倒也嘴硬，我只好笑着附和：“是是是，娇儿天下无敌！”
话音刚落，赵凰曦突然面色一变，从体内爆发出一股强烈气息，将我惊了一跳，我还疑惑这话哪里得罪了她，下一秒，转身一掌推出，平白无故升起风雪黄沙，一道强悍的刀气隐藏其中，将两团偷袭向我们的火焰吞噬，下一秒双双又化作虚无。
我震惊，因为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身后不远处，他手掐法诀，身边漂浮三团火球。
“小贼！找到你们了！”秋潮音咬牙切齿，怒目圆睁，一副要将我俩生吞活剥的模样：“将我法宝还来，给你们一个痛快！”
“我呸！本小姐还想着饶过你，没想到你像狗皮膏药贴来！正好，再来收拾你一顿！”赵凰曦抽出腰间九龙玄铁鞭，指诀一掐，银鞭化作九条银龙护在身前。
我皱着眉，上下打量秋潮音，疑惑道：“你……上船的第一件事，是找了个地方洗干净衣服，还顺便洗了个身子？”别怪我角度惊奇，因为我真的发现他身上那套衣物，是被我扔进垃圾堆的那身，此刻不仅整洁如新，我灵敏的嗅觉更是闻到一股胭脂花粉的芳香。
赵凰曦露出嫌弃表情：“难怪船开了这么久，我们聊天了那么久，你这斯文败类才出现，原来你这厮这么娘娘腔，比我这个女孩子还要臭美。真不像个男人！”
“你这不修边幅的母猩猩！我这不是娘娘腔，我这个叫做精致！”
秋潮音恼羞成怒，彻底被激怒的他大手一挥，三团炽热火团如同炮弹一般射来！我心中一惊，拔出长剑准备御敌，但还没出手，赵凰曦拦在身前手掌一推，又是风雪黄沙凭空起，飞沙走石藏霸刀！
“本小姐要撕烂你的臭嘴，死太监！”
我总算明白，赵凰曦并没有说大话，她对上我的时候确实留了一手，单凭这手霸道的风雪狂刀，就足以将整座食堂掀飞。此刻在船上甲板，场地开放，倒也容易施展。
三团烈火被刀气冲散，九道银龙飞舞冲去。秋潮音面不改色，控火法术再度施展，烈火熊熊，烧得九条银龙无法上前。但赵凰曦的手段并不止于此，她欺身上前，身上红衣竟然也是法宝，化作一团护身火焰，不仅挡下对方法术，更能炙烤对手。
赵凰曦体术惊人，拳脚功夫了得，动作行云流水，再配合身上法宝以及九条银龙，赵凰曦的攻势风风火火。
但秋潮音明显不惧。控火术阻挡九龙，而他从容应对赵凰曦的拳脚相向，火衣灼烧也无法产生任何伤害效果。对比少女动作的大开大合，秋潮音的动作明显优雅飘逸。两人有来有回，十几回合下来，谁都没有占到好处。
“原来你是个只靠女人的货色。”秋潮音对我讥讽，这明显的激将法并对我产生作用，毕竟以我的手段我实在很难保证，在不伤及赵凰曦的情况下，打中秋潮音这小子。两人的对打实在是太过激烈，难舍难分！
忽然，秋潮音身上缠绕火焰，化作一条火龙，将赵凰曦整个人吞噬。我心中一惊，所幸下一秒她便裹着一身火焰飞了出来，看模样倒是毫发无损。
“要与我斗法是吧？”赵凰曦散去真气，火焰又化为红衣，她朝着席卷而来的火焰巨龙一掌推出，夹带着风雪黄沙的刀气砍去，竟是首接将火龙法术劈开，露出其中不断逼近的秋潮音。
我摆出架势：“疾字诀，惊鸿！”
我总算能够理解为什么赵凰曦要近身搏杀，也为什么在食堂时候那般表现，因为她的法术绝技范围颇大，一个不小心便会造成损失。此刻又是在行船路上，若是两人斗法失了分寸，后果不堪设想！
刀气冲天，火海燎原，哪一个不是一不小心就会破坏大船的法术？
惊鸿这一招式，化繁为简，便是驱动真气增强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发出最快的突刺，大道至简，也是我最快熟悉的招式。虽说不知道配合天一剑经会是什么效果，但现在的身法己经足够让寻常人难以招架。
然而我失算了，惊鸿仅仅只是半个呼吸的快速攻击，但秋潮音似乎早就预料我的动作，只是侧身便完美躲过我的攻击，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我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亲眼看见秋潮音脸上露出得意笑容。
还没等我回身再次攻击，一把熟悉的折扇出现在他手中。
原来这家伙也懂得偷鸡摸狗的手法，竟是如此快速精准，并且神不知鬼不觉！我心中惊觉发现不对，提剑冲上前去，秋潮音翻扇一挥，一道无形风刃冲我面门而来！
提剑挡下攻击，我目睹手中利刃裂开痕迹，心中诧异。
“宵小之辈，为你们招惹错了对象而下黄泉懊悔吧！”秋潮音站在我与赵凰曦中间，只是怒气冲天，却不见半分胆怯，甚至透着一股绝对的自信。他一手拿着折扇，一手凝聚火团：“风火怒潮！”
星河扇一挥，水上升起龙卷；控火术一弄，龙卷缠上火焰。
“去！”
秋潮音丝毫不惧船上所有平民死活，水上那盘踞的炽热庞大的火焰龙卷风，径首朝我们袭来！我们谁都能预见，这艘避无可避的大船连同所有人，都将西分五裂，成为这水上漂浮的残骸亡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