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矛盾

于谦小心翼翼地推开客房的门，迈进屋内，一眼就看到那位金可汗正静静地站在窗边，凝视着窗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于谦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缓缓地呼出了一首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然后迈步朝着金可汗的方向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于谦站在金可汗身旁，两人都没有说话。于谦偷偷观察着金可汗的表情，只见他面色凝重，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于谦见对方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轻声问道：“阁下，不知您特意叫我上来，究竟所为何事呢？”

金可汗听到于谦的声音，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于谦身上。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于谦与他对视一眼，心中不禁一紧。

金可汗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不必紧张，我若真想取你们性命，刚才在楼下我便动手了。我只是对你和你的同伴如何来到此地感到好奇，还有，你们到此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金可汗的脸上，勾勒出他脸部的轮廓，也让他那褐色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而威严。于谦凝视着他的眼睛，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于谦定了定神，抱拳说道：“抱歉，阁下，关于这些问题，恕我无法回答。”他的语气坚定而决绝。

金可汗似乎并不意外于谦的回答，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无妨，我也并未指望你会轻易告诉我。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与我合作对你或许会有好处。”

于谦不为所动，他再次抱拳说道：“多谢阁下好意，但在下实在不能从命。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说罢，于谦转身准备离去。

““且慢。”金可汗见此情形，赶忙出言喝止于谦。他沉声道：“既然你不愿讲，那本可汗便猜猜看。我见你们一路风尘，满脸倦容，想必是从远方而来。适才那几人在下面闹事，旁人皆低头不语，唯恐惹祸上身，而你们一伙人却毫无惧色，甚至眼中还流露出些许兴奋之意。故而，本可汗斗胆猜测，你们乃是明军。”言罢，他便紧紧凝视着于谦，而于谦闻听他的猜测，仿若遭雷击般，呆立当场，久久无法动弹。须臾，他蓦地转身，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金刀可汗。望着于谦的反应，金刀可汗并未感到意外，反而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至于你们此番前来的目的，我也不妨大胆揣测一番。你们不远万里深入草原，想必是想在背后给也先致命一击，使其无暇顾及前方，从而缓解你们当下的紧张局势。不知我所言是否正确？”金刀可汗面色凝重，缓缓抚摸着手中的扳指，沉声道。于谦闻言，顿时冷汗涔涔，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匕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是否能从对方手中逃脱。一时间，他的手掌心渗出许多细密的汗珠。

看着神色紧张的于谦，那位金刀可汗并未有任何举动，只是自顾自地摆弄着手中的扳指，似乎根本没有将于谦放在眼中。“我说过，你不必如此紧张。若是我真有动手之意，方才便己将你们留下了。那几人虽己醉酒，但他们皆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更何况，在这座城中，我随时都可以调集大批军队。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在此与你闲聊。”言罢，他将扳指戴于右手大拇指上，凝视着于谦，说道：“我与银刀可汗虽皆归降了也先，然而我们的目的却大相径庭。我之所以投靠也先，乃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免受伤害。而银刀可汗却并非如此，他残暴嗜杀，在尚未投降也先之时，我们双方就曾爆发过部落冲突。可以说我和他有着非常大的矛盾，虽然在也先面前我们并没表露出来，但是私下里我们都看不上彼此。但是他深得也先的器重。尽管也先为此次战役筹备良久，但绝不会如此仓促的和你们大明作战。”说完这些他再次紧紧盯着于谦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依我看，应该是银刀可汗从中作梗，他想挑起这场战争，从中渔利。”

于谦听了金刀可汗的话，心中猛地一动，原本紧张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他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抱拳说道：“阁下所言，我己然铭记于心。只是我等仍无法贸然与阁下合作啊。毕竟我们各为其主，立场不同。更何况，目前我们双方正在这战场之上厮杀，刀兵相向，实在难以放下成见携手共事。”

金刀可汗见状，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于谦的顾虑。他略作停顿，接着说道：“我自然明白你的难处。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重要的消息。银刀可汗与你们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往来甚密，近日他们将会有一个秘密行动。据我所知，银刀可汗打算在你们明军的后方与那太监里应外合，制造混乱，以配合也先的正面进攻。如此一来，你们明军必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于谦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紧。他深知这个消息的重要性，这也让他想起之前在一个瓦剌将领身上找到王振和瓦剌往来的的书信，如果这次金刀可汗提供的情况属实，那么对于明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说道：“阁下所言，事关重大。若能提供更多确切的情报，证明所言非虚，我便会慎重考虑与阁下合作之事。”金刀可汗嘴角上扬，“好，一言为定。三日后，我会在此处等你答复，届时也会给你更多情报。”于谦拱手，“告辞。”转身大步离去，心中己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