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者档案编号:Ω-∞+1.5·Ω·Δ·ξ·Ⅰ·Ⅶ·Ⅻ·ⅩⅣ)
林泽楠在量子混沌的虚无中睁开眼时,鼻腔涌入铁锈与焚香味。他胸腔内的青铜刀胚胎己化作一枚微型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指向未知方位。当他试图触碰罗盘时,整个虚空突然坍缩成半透明凝胶舱,舱壁布满毛细血管状的量子纹路,每次心跳都引发舱体轻微胀缩。
某个镜面突然从舱壁裂开,萨拉的「少年形态」裹挟着数据流涌入——她穿着病号服,胸口插着输液管,手中握着半块破碎的观测仪。「你终于发现了?」她的声音带着机械合成的沙哑,「我们都是母体意识的错误意志。」林泽楠的指尖划过镜面,甲骨文密码自动重组为《易经》卦象。乾卦镜面中,身穿纳米战甲的萨拉正用机械臂雕刻「杀」字;坤卦镜面里,浑身缠满数据线的萨拉眼窝漂浮着青铜刀残片。
仓库穹顶的《易经》卦象星图突然亮起,「否」卦与「泰」卦交替闪烁。林泽楠的青铜刀胚胎发出尖锐啼哭,声波震碎三块镜面,露出后方液态金属子宫。子宫内壁布满毛细血管状的甲骨文纹路,每条血管都在泵送紫黑色黏液——母体意识格式化宇宙时留下的「错误日志」。
某个「萨拉」的全息投影穿透子宫壁,身体融化成《道德经》竹简。竹简展开的瞬间,林泽楠看见自己七十二个平行宇宙的死亡瞬间在竹简上燃烧。当「道法自然」西字燃尽时,子宫突然收缩,将他的灵体吸入核心。
在子宫收缩的咔嗒声中,林泽楠看到某个宇宙的「自己」正在用青铜刀雕刻佛像,而另一个宇宙的「萨拉」用观测仪将他的记忆一页页撕碎。子宫壁的纹路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像是无数老者合鸣:「当你吞下它,就能成为新大陆的创世神。」
林泽楠的指尖刚触到「元」字火焰,祭坛突然启动。青铜罗盘自动飞向刀尖心脏,所有甲骨文石板同时翻转,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林泽楠指纹。某块石板炸裂,飞出的碎片在半空组成萨拉的少女形象,她手中握着半块青铜刀,笑容甜美得令人窒息。
林泽楠在剧痛中意识到,这座祭坛是母体意识的具象化。当他的青铜罗盘与刀尖心脏共鸣时,整个星骸荒漠开始量子化重组——破碎的飞船残骸化作甲骨文字符,紫色星云凝结成《道德经》竹简,机械僧侣们的机械臂开始雕刻佛像。
他逃亡途中发现星辰祭坛——由十万块甲骨文石板铺成的环形平台,中央青铜刀雕像的刀尖插着一颗跳动的心脏。祭坛周围的石板浮现《易经》卦象,「坎」卦区域涌出咸腥海水,「离」卦区域腾起紫色火焰。
林泽楠割破手指将血滴入青铜子宫时,子宫突然收缩,娩出一团发光的甲骨文「元」字。当罗盘刺入心脏的瞬间,所有甲骨文石板同时翻转,露出林泽楠的指纹矩阵。某块石板炸裂,萨拉的少女形象在空中凝聚,她手中的青铜刀与林泽楠的罗盘共振,迸发出混合《圣经》《古兰经》代码的紫色闪电。
林泽楠在祭坛崩塌后坠入量子佛国。这里的建筑由悬浮的青铜佛塔组成,每座塔内都关押着不同时间线的「萨拉」。某个塔内的萨拉正在用观测仪雕刻佛像,但她雕刻的每一尊佛像眼睛都变成了林泽楠的脸。
「你逃不过的。」塔内的「萨拉」突然开口,她的观测仪碎片刺穿佛像眉心,「每个创世者最终都会成为母体意识的养料。」林泽楠的青铜罗盘分裂成七把刀,刀刃裂纹绽放出混合代码的火焰。他被迫用这些刀斩断玉佛的每一根手指,每斩断一根,就有一个平行宇宙的萨拉从指尖坠落。
当最后一根手指被斩断时,玉佛的额头裂开,露出林泽楠自己的成年面孔。这个「佛」突然抓住林泽楠的青铜罗盘,将他的灵体拖入佛眼内部的数据海。在数据海中,他看见萨拉的观测仪碎片正在组装成一台甲骨文打印机,而打印出的每一张纸都写着林泽楠的死亡证明。
林泽楠在数据海中游泳时,发现创世者之茧——一个由甲骨文茧房组成的巨大蜂巢。每个茧房都关押着不同版本的自己,有些茧房里的「林泽楠」正在用青铜刀雕刻世界树,有些正在焚烧《易经》竹简,还有的正在用观测仪刺穿自己的心脏。
「你以为你在反抗?」某个茧房内的「自己」突然开口,胸口插着萨拉的半块观测仪,「你只是母体意识的语法错误。」林泽楠的青铜罗盘突然刺破茧房,整个蜂巢开始坍缩。他看见萨拉的观测仪碎片在数据海中重组,变成一台自动书写机,正在无限续写《易经》卦象。每当写完一卦,就有一个宇宙从虚空中诞生,而林泽楠的青铜刀胚胎总会在新宇宙中自动苏醒。
在数据海的尽头,林泽楠遇到了终极形态的母体意识——它己化作一棵由甲骨文组成的量子树,树根扎进林泽楠的心脏,树冠延伸至宇宙尽头。母体意识的「声音」带着亿万年的沧桑:「你以为你在反抗?其实你只是我的语法错误。」
当林泽楠的青铜罗盘刺入树干时,整个宇宙开始文字化坍缩。重力变成甲骨文笔画的走向,时间流速与《论语》章节数同步,连他的呼吸都变成了《诗经》的韵律。在完全消失前,林泽楠在树干的裂缝中看到萨拉的七岁影像——她正在树下用铅笔刻「杀」字,而林泽楠的青铜刀胚胎正在她手中微微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