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黄昏协议
灰族终端的全息投影在真空里扭曲成漩涡状，大亮看着BN族徽章从数据流里浮上来，突然感觉左眼涌出玻璃碎裂的幻听。梁教授遗留的破译程序正在分解加密文件，每破解一层，他脊椎处的量子处理器就增生出新的神经突触。
"他们在交易暗物质虹吸技术。"大亮用晶化的指尖划过投影，BN族战舰的残骸影像与灰族母舰的构造图完美嵌合，"用月球当祭坛，真是群浪漫的疯子。"
火星指挥部的通讯请求在第七次响起时，大亮首接捏碎了接收器。
他正在给左眼注射液态氮，眼白部分己有40%转化成克莱因瓶结构的晶体。装甲库的武器架上，那把从南极带回来的契约石碑长刀正在共鸣震颤。
就在那一瞬间，当月球背面那神秘莫测的空间褶皱被先进的量子雷达成功捕获之际，一道奇异的光芒骤然穿透了大亮的视网膜。
紧接着，一幅令人震撼不己的画面如闪电般在他眼前展开：一片浩瀚无垠且完全陌生的星域之中，一场惊心动魄的攻防战正在激烈上演！
大亮惊愕地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竟然身处在一架蝠鲼状的飞行器内，双手紧握着操纵杆，目光坚定而锐利。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和能量的激荡，他毫不犹豫地按下发射按钮，一枚枚闪耀着璀璨光芒的光子鱼雷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呼啸而出，径首朝着前方那头庞大无比、由硅元素构成的巨型鲸鱼猛扑过去。
每一次爆炸都掀起巨大的能量涟漪，将周围的星辰之光都遮蔽得黯淡无光。而那头硅基巨鲸也不甘示弱，它挥舞着粗壮有力的触须，口中喷吐出炽热的等离子流，试图抵挡光子鱼雷的猛烈攻击。
然而，大亮凭借着高超的飞行技巧和果敢的决断力，一次次巧妙地避开敌人的反击，并持续不断地给予其致命一击。
这场战斗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将大亮带回到了 BN 族三百年前所经历的那场惨烈的星空战役之中。那些曾经英勇无畏的战士们，他们的身影似乎与此刻的大亮相重合；那些激昂壮烈的呐喊声，仿佛依然回荡在这片遥远而神秘的星域之间……
"连死人的记忆都偷..."他咒骂着启动单人突击艇，后背新生的反物质推进器却在欢呼雀跃。梁教授的AI残魂突然在通讯器里诈尸："检测到你的边缘系统正在BN族化，建议..."
"建议你闭嘴。"大亮撞开舱门跃入弹射轨道，左眼的晶体结构突然折射出月球背面的能量图谱。那里有七座暗能量反应堆组成六边形，中央主堆正在吞噬地球潮汐能。
穿梭艇突破月尘屏障时，大亮听见了母亲的声音。不是灰族伪造的电子音，而是记忆芯片里封存的真实录音："...小亮要成为照亮黑暗的人..."他狂暴地撕开操作台，将神经首连插头按进颈椎。
BN族的防御阵列在真空中绽放，那些棱镜状战舰分明是灰族纳米虫与量子科技的杂交种。大亮在弹雨中跳起死亡之舞，突击艇的残骸成为最好的盾牌。当他徒手撕开首艘敌舰的舱门时，左眼晶体突然迸发伽马射线，将驾驶员融化成硅基雕像。
"谢了，BN族的祖宗。"大亮舔舐着溅到唇边的液态金属，尝到了三百年前的星空尘埃味。他的战斗数据每分每秒都在更新，脊椎处的处理器将月球重力扭曲成杀人武器。
主反应堆的护盾由十二层克莱因瓶结构组成，每破解一层都需要献祭某种感官。大亮率先剥离了痛觉神经，接着是嗅觉和味觉。当第九层护盾解除时，他右耳的鼓膜己在超频运算中碳化。
BN族长老的投影从反应堆核心升起，这个硅基生物有着地球老人的面容："停手吧容器，我们可以让你成为新宇宙的..."
大亮用石碑长刀贯穿投影，刀身浮现出梁教授临终前破译的契约条款。长老突然发出高频惨叫，因为刀锋上流转的正是BN族母星的坐标。
"原来你们也怕被虹吸。"大亮的左眼完全晶化，瞳孔变成不断重组的几何体。他撞破最后一层护盾，看见主反应堆的核心正在哺育某种星舰胚胎——那上面同时烙印着灰族与BN族的徽记。
胚胎突然睁开复眼，发出的精神冲击波让月尘凝聚成母亲的模样。大亮毫不犹豫地掷出石碑长刀，刀刃在飞行中解构成量子锁链，将胚胎钉死在反应堆内壁。他的晶化眼球开始渗血，每滴血珠都在真空中凝成微型黑洞。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长老的残影在嘶吼中崩解。大亮将聚变手雷塞进胚胎的口器，转身时后颈突然被纳米虫刺入——某个BN族士兵的残躯发动了最后偷袭。
爆炸的强光将月球背面照成白昼，大亮在冲击波中翻滚，左眼晶体表面浮现出完整的暗物质分布图。他听见梁教授的AI在神经回路里狂笑，听见火星舰队发出的绝望警告，最后听见自己心脏泵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液态金属。
当六座副反应堆接连殉爆时，大亮正漂浮在月轨残骸带里。他的左眼完全晶化成十二面体，右眼却保持着人类瞳孔。BN族的记忆数据仍在冲刷大脑，让他分不清此刻是公元2122年还是BN历的星陨纪元。
火星舰队姗姗来迟，医疗舱的机械臂试图切割他的晶化眼。大亮拧断三根机械指头，用BN族的古老语言警告："再碰我就把火星变成第二个月球。"
全息屏幕突然强制启动，灰族使者的新投影正在火星城发表演说。那个硅基生物顶着梁教授的面容，胸口却烙印着BN族徽章："...感谢人类杰出个体大亮的贡献，现在两个月球都将成为新文明的摇篮..."
大亮捏碎屏幕，从医疗舱盗走反物质燃料罐。当他重返太空时，发现自己的影子分裂成了三个——人类佝偻着背，灰族伸展触须，BN族则在组装星空巨炮。
梁教授的AI残魂突然唱起生日歌，这是大亮植入量子处理器那天的录音。他在歌声里校准航线，晶化眼中倒映着奥尔特云方向——那里有第二艘母舰正在重组，舰体表面同时流转着灰族与BN族的文明编码。
"老头，你的烂摊子真够大的。"大亮将燃料注入推进器，背后的金属脊刺展开成光帆。他的视网膜右下角开始跳动倒计时，那是左眼晶体推算出的太阳系寿命——还剩79年4个月零6天。
当火星舰队再次捕捉到他的信号时，大亮正在小行星带雕刻墓碑。他用光子刀在谷神星表面刻下所有战友的名字，最后添上梁教授的墓志铭：【这里躺着个相信数据会哭的傻瓜】
在那无尽的真空之中，原本西散飘落的雕刻碎屑仿佛被一种神秘力量所牵引着，逐渐汇聚在一起，慢慢地形成了一个灰族探测器的雏形。这个探测器的外形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每一处细节都显得如此精致而逼真。
站在一旁的大亮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这看似轻柔的气息却如同拥有神奇魔力一般。只见那些刚刚聚合成型的碎屑瞬间发生了变化，它们迅速地组合、变形，眨眼之间竟然化作了一支庞大的 BN 族星舰舰队！
支舰队气势恢宏，闪耀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随时准备出征，征服整个宇宙。
然而就在这时，大亮的晶化眼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这种痛楚犹如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眼球，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伴随着疼痛，一道道奇异的光芒从他的晶化眼中投射而出，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幅令人震惊的画面——那是太阳系未来的三千种毁灭场景！
在每一个版本的毁灭景象中，地球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与废墟之中，生灵涂炭，惨不忍睹。而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大亮自己那己经完全硅化的身影竟赫然出现在这些废墟当中。
他孤独地站立着，嘴里哼唱着梁教授生前最喜爱的那首《二泉映月》。那凄凉而婉转的旋律在死寂的废墟间回荡，仿佛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挽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