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的暴风雪突然转向,裹着晶化孢子的雪粒如刀片般切割着装甲车外壳。林夜从后视镜看到六道猩红流光刺破雪幕——光头指挥官的再生左臂己异化成晶簇炮管,每一步跃迁都在冰面留下熔融的深坑。
"进地铁隧道!"颜芷萱的晶花胎记在车厢内投射全息地图,"三公里外的13号线遗址有电磁干扰区!"
张强猛打方向盘,改装装甲车的履带碾过废弃路障。车顶的王友俊用刺青霰弹枪轰碎追来的孢子聚合体,炸开的粘液却在车体表面腐蚀出蜂窝状孔洞。隧道入口近在咫尺时,一道晶化肉墙拔地而起,表面浮现出数百张痛苦的人脸。
"坐稳!"李峰按下中控台的红色按钮,车尾喷射管爆出蓝焰。装甲车化作赤红流星撞穿肉墙,飞溅的晶化碎块中竟夹杂着军用识别牌——是那些被吞噬的守护伞士兵。
隧道内的黑暗被车灯撕开,照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卵形囊泡。小七的无人机群刚升空侦查,就被突然爆开的囊泡喷出的神经毒雾击落。全息屏上最后传回的画面让所有人窒息——整条隧道的内壁在蠕动,每隔十米就嵌着颗跳动的晶化心脏。
"他们在把地铁网改造成活体器官!"艾丽将疫苗原液注入分析仪,屏幕上的基因图谱突然扭曲成利维坦图腾,"疫苗在催化某种......进化链!"
车顶传来金属撕裂声,五根晶化触须刺穿装甲。林夜挥动星核匕首斩断触须,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血液,而是闪烁着数据的纳米虫群。光头指挥官的笑声通过虫群震动传来:"欢迎成为新世界的养料!"
隧道深处传来汽笛轰鸣,一列由晶化血肉组成的列车迎面冲来。车厢表面睁开成千上万只复眼,铁轨竟是蠕动的脊椎骨节。张强猛拉手刹漂移进侧方检修通道,车体擦着血肉列车溅起漫天血晶。
"换我来!"颜芷萱扯开防护服,将晶花首接按在方向盘上。方向盘瞬间增生出神经突触,整辆车突然自主转向避开塌方区。后视镜里,血肉列车正在吞噬通道,车头裂开的巨口内伸出本应死去的特种兵残躯。
维修通道尽头的光亮近在咫尺,隧道顶部突然塌陷。光头指挥官从天而降,再生完全的躯体覆盖着利维坦鳞甲。他的晶簇炮管轰碎后轮,装甲车翻滚着撞进废弃月台。
"把疫苗交出来。"他踩碎王友俊的霰弹枪,指尖生长出的数据线刺入李峰的护目镜接口,"或者看着同伴的脑浆沸腾。"
林夜突然举起星的核匕首刺入自己左臂,蓝血喷溅在疫苗箱上。被激活的星核能量唤醒隧道墙壁的寒武纪图腾,那些晶化心脏突然集体爆裂。本的声音通过神经毒雾传来:"攻击他第三肋骨的逆鳞!"
王友俊扯开刺青处的皮肤,皮下晶簇凝聚成骨质长矛。在光头指挥官错愕的瞬间,长矛贯穿他胸口的鳞片缝隙。令人牙酸的晶体碎裂声中,张强用机械义肢扯出半截脊椎——那上面缠绕着与母舰同源的生物电路。
"你们......根本不懂......"光头指挥官的电子眼溢出数据流,身体迅速碳化,"新世界需要绝对的......"
隧道突然剧烈震颤,众人身后的血肉列车轰然解体。数以万计的晶化胚胎从车厢滚落,每个都包裹着人类与利维坦的融合基因链。疫苗箱在此刻自动开启,三支原液在空气中汽化成星云状光雾。
光雾笼罩的胚胎群突然停止躁动,表面晶簇褪去血色。颜芷萱的晶花自动离体,在月台中央生长成参天巨树。树冠穿透地层首抵夜空,枝干上悬挂的却不是果实,而是三百枚跳动着蓝光的茧。
"它们在......净化?"艾丽的探测器显示隧道内的孢子浓度骤降。小七的无人机群突然恢复控制,传回的影像显示整座城市的地铁网都亮起寒武纪图腾,暴走的晶化体集体跪拜巨树方向。
林夜突然跪倒在地,星核匕首上的裂痕渗出蓝血。他透过逐渐模糊的视线看到,树冠顶端的星空正在扭曲——七艘比利维坦母舰庞大十倍的阴影,正在猎户座星云缓缓转向地球。
曙光塔的量子望远镜捕捉到令人窒息的画面:那些星际战舰的表面布满晶化复眼,每只瞳孔都映出地球的轮廓。颜芷萱的晶花树突然发射出脉冲信号,三十七枚蓝茧破茧成蝶——那些翅展三米的晶体生物振翅升空,在平流层组成寒武纪盟约的全息徽记。
"我们不是猎物。"王友俊将刺青处的晶簇按进通讯器,全球残存的广播站同时响起本的声音录音,"重复,所有幸存者立即向寒武纪图腾区集结......"
张强站在巨树根系上,发现新改造的机械义肢正在吸收晶花能量。当他抬头时,看见第一艘星际战舰的腹部缓缓张开,降下的不是武器,而是刻满基因符文的青铜巨碑。风雪中隐约传来利维坦的鲸歌,这次不再充满敌意,而是带着古老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