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上的血水突然如一条血色的绸带般腾空而起,飞溅的血滴带着温热黏腻的触感,洒落在冯若瑶的银鳞甲上,将银甲溅得斑驳如豹纹,那血滴在银甲上,红与银的碰撞在视觉上格外刺眼。
她紧紧盯着黑雾里逐渐清晰的七点幽光,那幽光如同鬼魅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蓝光。
耳畔,那梆子声忽远忽近,好似从无尽的黑暗中传来,带着一种莫名的惊悚,恍惚间,她又见柳月娥那夜在驿馆屋顶抛接铜钱的模样,铜钱碰撞的清脆声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这是龟兹王城的地脉图!"柳月娥的银簪突然刺破掌心,那尖锐的刺痛感让她微微皱眉,血珠带着一丝温热,甩在虚空中某处,溅起一丝血花。"七鼎连星,对应北斗倒悬——二十年前我爹掘出首阳山的青铜鼎时,鼎底还沾着前朝太子的金锁片!"
冯若瑶的剑尖突然划向东南角标记,那剑尖划破空气的声音格外尖锐。"你们看这些鼎的位置,连起来像不像盘龙含珠?"她靴尖碾碎地上血玉,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血玉碎屑带着一丝凉意,竟自发排列成蜿蜒曲线,那曲线在地面上隐隐散发着微光。"老贼要的根本不是龙气,是前朝埋在龙脉里的十万斤精铁!"
赵启渊掌中密信突然发出灼目红光,那红光刺得人眼睛生疼,拼凑出的残句显出血字:"...子时三刻,引地火熔鼎..."他猛地扯断腰间玉带钩,金丝缠着的虎符重重砸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孙将军何在?"
地面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颤,整个祭坛都在摇晃,灰尘从头顶簌簌落下,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三十丈外的石门轰然洞开,那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朵生疼,石门开启时带起一股凉风,吹在脸上有丝丝寒意。
孙成璧的铁甲上还沾着塞外黄沙,那黄沙带着塞外的干燥与粗犷,手中银枪却首指祭坛穹顶,银枪在幽光下闪烁着寒光。"禀陛下,七鼎己寻得五座,只是..."他掷来的青铜鼎碎片上,赫然印着工部尚书曹文焕的紫檀官印,青铜碎片带着一丝冰冷,在手中沉甸甸的。
"微臣来迟!"曹文焕的绯色官袍被罡风撕成碎帛,那撕裂的声音如同野兽的咆哮。
他踉跄着扑向中央祭坛,怀中的青铜罗盘突然迸发青光,那青光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那老匹夫用我儿性命要挟...鼎底印鉴是..."话未说完,他脚下的青砖突然化作流沙漩涡,流沙流动的声音如同低沉的呜咽。
冯若瑶甩出腰间软绸却抓了个空,软绸在空中划过,发出轻微的声响。
曹文焕坠落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下,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柳月娥却己经将目光投向了西北角,那里,曹文焕袖中飞出半枚染血的玉蝉,正落在柳月娥脚边。
那玉蝉的眼睛是用波斯琉璃镶的,在暗处泛着诡异的幽蓝,那幽蓝的光如同鬼魅的眼睛,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破军位交给我!"柳月娥突然扯开束发银环,三千青丝如瀑垂落,发丝飘动的声音如同微风拂过树梢。
她双掌拍向最近的三座青铜鼎,双掌触碰到鼎身时,能感觉到鼎身的冰冷与厚重,鼎身裂纹中竟渗出暗红血水,那血水带着一股腥味,顺着裂纹缓缓流淌。"冯将军,你教过我的火雷阵——"
冯若瑶反手掷出九颗乌金弹丸,弹丸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火星顺着她剑锋擦过青铜鼎耳,那火星带着一丝灼热,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爆炸气浪掀翻三具石像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她突然嗅到熟悉的沉水香——是赵启渊御书房里常点的熏香味道,那香味在这刺鼻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幽。
"别碰中央主鼎!"赵启渊的龙纹剑鞘卡住即将闭合的机关齿,剑鞘与机关齿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他腕间渗出的血珠在鼎身划出诡异符纹,那血珠带着一丝温热,在鼎身上缓缓流动。"这些金线是..."
万千金丝突然从鼎口喷涌而出,那金丝如同游蛇般快速游动,发出“嘶嘶”的声响,柳月娥的脖颈瞬间被缠出蛛网状血痕,那血痕刺痛感让她眉头紧皱。
她却在笑,染血的指尖轻触冯若瑶剑穗上的白玉环,那白玉环带着一丝温润。"傻姑娘...当年我爹给先帝试毒时...咳...也戴过这样的..."
金丝骤然收紧的刹那,柳月娥突然咬破舌尖,一股血腥的味道在口中弥漫,血雾中飞出七枚银针,银针破空的声音格外尖锐。
冯若瑶的剑锋追着银针轨迹劈砍,却见那些金线竟似活物般追着银针转向西北角——那里静静躺着曹文焕坠落的半枚玉蝉。
血珠顺着柳月娥的睫毛滴落,那血珠带着一丝温热,滴落在脸颊上,冯若瑶的剑锋在蛛网金丝间劈开细缝,剑锋划过金丝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
那些游蛇般的金线突然齐刷刷转向,竟将柳月娥整个人拖拽着撞向西北角的玉蝉。
"当心!"冯若瑶的乌金弹丸刚脱手,就看见柳月娥在血雾中露出释然的笑。
江湖客的银针尽数钉入玉蝉双眼,琉璃碎片迸溅的瞬间,整座祭坛发出地龙翻身般的轰鸣,那轰鸣声震得人耳鼓生疼,碎片飞溅的声音如同暴雨打在屋顶。
赵启渊的龙纹玉佩擦着冯若瑶耳畔飞过,那玉佩带着一股凉意,飞过耳畔时发出轻微的风声。
那枚雕着螭吻的玉件撞在主鼎兽首上,竟发出编钟般的清越声响,那声响清脆悦耳,在祭坛中回荡。
七座青铜鼎应声炸裂时,火光冲天,冯若瑶分明看见鼎腹内壁刻满工部密文,那密文在火光中隐隐闪烁,曹文焕的紫檀官印在火光中碎成齑粉,粉末飞扬的声音如同微风吹过。
"陛下当心!"孙成璧的银枪横挑,将坠落的青铜碎片尽数击飞,银枪挥舞的声音如同风声呼啸。
血雨裹着黑雾凝成八爪鱼般的怪物,那怪物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却在触到赵启渊龙袍的刹那烟消云散。
冯若瑶突然想起前夜御书房那炉熏香——沉水香里混着龙涎的气味,原是防蛊的秘药,那香味在记忆中若有若无。
血雾里伸出的枯手攥住冯若瑶脚踝,那枯手冰冷而粗糙,触感让人毛骨悚然。
老者脸上的皱纹像被火油浇过,唯独那双与赵启渊七分相似的眉眼泛着青光,那青光透着一股诡异。"你以为毁鼎就能断龙脉?
二十年前我亲手给先帝喂下..."
"嗖!"
孙成璧的鸣镝箭穿透血雾,却在触及老者咽喉时诡异地弯曲,箭弯曲的声音如同弓弦颤动。
赵启渊突然扯下渗血的护腕,露出腕间三枚朱砂痣,那朱砂痣鲜艳夺目。
老者瞳孔骤缩的刹那,孙将军第二支箭己贯穿他的喉骨,箭贯穿喉骨的声音沉闷而可怕。
"你拿我生辰八字镇魇时,可曾算到母子连心?"赵启渊咳出的血染红冯若瑶肩甲,那血带着一丝温热,指尖却死死扣住她剑穗上的白玉环。
那玉环沾了柳月娥的血,竟显露出凤凰展翅的暗纹,那暗纹在血的映衬下格外神秘。
皇宫方向的巨响震得祭坛碎石簌簌坠落,碎石坠落的声音如同雨点落下。
冯若瑶扶起赵启渊时,瞥见孙将军正在翻检老者尸身——绯色官袍的残片下,竟藏着半块与曹文焕罗盘同源的青铜残片,青铜残片带着一丝冰冷。
"传令轻骑!"冯若瑶将染血的虎符抛给孙成璧,剑尖挑起地上碎裂的玉蝉,玉蝉在剑尖上微微晃动。
那断口处露出星图纹路,与七日前兵部丢失的边防图如出一辙,星图纹路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闪烁。
她忽然想起柳月娥临终时望向西北的眼神,那里除了玉蝉,还散落着青铜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