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桥头,那一串串淡紫色的紫藤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瓣被吹得卷了边,细碎的紫藤花粉如紫色的烟雾般,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缓缓飘落,洒在青砖之上。
冯若瑶身着一袭戎装,脚下踩着青砖上那斑驳的、带着淡淡香气的紫藤花粉,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缓缓走进宣政殿。
一踏入殿内,她敏锐地发现十六根蟠龙柱上挂着的祥云幡,都换了方位,那些五彩的幡布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出“呼呼”的声响。
昨日还站在右列第三位的兵部侍郎,今日袖口沾着赤磷结晶的碎末,那碎末在晨光下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他鬼鬼祟祟地冲刑部尚书使眼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冯将军好气色。"礼部尚书捋着雪白的胡须,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腰间新挂的翡翠禁步随着他躬身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声。"听闻您前日亲自督查南营箭阵,倒比我们这些老骨头还勤勉。"
冯若瑶伸手解下披风,用力抛给侍卫,披风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呼呼”的风声。
她露出玄铁护腕上未擦净的血迹,那血迹呈现出暗红色,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
昨夜角楼那支未燃尽的紫藤花枝还藏在袖袋里,此刻隔着锦缎,能感觉到那细微的灼热感,仿佛花枝中还隐藏着未熄灭的火焰。"王大人说笑了,将士们戍边三年方得归京,末将岂敢懈怠?"
朝鼓声如沉闷的雷声般在殿内回荡,尚未落下,御史台张中丞突然迈着大步出列。
他双手捧着的象牙笏板映着晨光,晃得人睁不开眼,那刺眼的光芒如同利剑一般。"启禀陛下,臣收到密报,冯将军在云州战役期间未经兵符调令,私调两千轻骑过雁回谷,此乃僭越之罪!"
赵启渊执朱笔的手停在半空,笔尖的赤砂墨滴在奏折上,洇开一朵暗红的花,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他的脑海中清晰地记得那夜狼头旗逼近云州城时,正是冯若瑶带着两千死士从雁回谷奇袭,硬生生撕开敌军右翼。
可此刻张中丞呈上的调兵令副本上,确实没有加盖虎符金印。
"雁回谷的雪能埋人。"冯若瑶突然开口,指尖在护腕的狼纹上,那狼纹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她的触摸下微微颤动。"那夜雪深及腰,寒风如刀般割在脸上,斥候的鹞鹰都被冻僵了翅膀,在半空中扑腾了几下便首首地坠落。
敢问张大人可知,两千人是怎么在三个时辰内横穿五十里冰原的?"
满殿鸦雀无声,只听见众人轻微的呼吸声。
她解下腰间皮囊,倒出一把混着冰碴的冻土扔在鎏金地砖上,碎冰撞出清越的声响,如同清脆的玉磬声。"每匹战马蹄铁都嵌着倒钩,每人腰间缠着浸透火油的麻绳。
先锋营三百人用血肉之躯开路,最后活着抵达敌营的只剩八百——张大人要查军令,不妨先查查那些永远留在雁回谷的英魂!"
赵启渊看着阶下女子泛红的眼尾,想起半月前她递上捷报时,甲胄缝隙里还卡着北疆的冰棱,那冰棱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此刻她脖颈处那道箭伤结的痂尚未脱落,在玄色立领间若隐若现,如同一条暗红色的蚯蚓。
"此事交由刑部彻查。"他合上奏折时,瞥见冯若瑶袖口露出的半截紫藤花枝,暗红磷光在阴影里一闪而逝。"退朝后冯将军留步。"
穿过御花园时,赵启渊忽然伸手扯住冯若瑶的护腕。
未愈的伤口被铁片硌得生疼,冯若瑶皱起眉头,猛地抽手,却带落几粒赤磷结晶,那结晶掉落在地上,发出“叮叮”的声响。"陛下这是要验伤?"她一脚踢开脚边沾着紫藤花粉的石子,石子“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
冷笑道:"还是说您也怀疑末将要造反?"
赵启渊摊开掌心,露出三日前两人在箭场共执长弓时留下的伤痕。
北斗第七星的结痂形状被赤磷粉勾勒得清晰可见,那赤磷粉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昨夜角楼的火,烧的是礼部新制的祥云幡吧?"
冯若瑶瞳孔微缩,
她看着皇帝从袖中取出半截焦黑的布条,暗纹处残留的紫藤花粉与今晨在张中丞衣摆上看到的一模一样,那花粉散发着淡淡的焦糊味。
远处传来五短三长的铃铛声,那声音清脆而急促,如同警钟一般,这次却是从户部衙门方向传来的。
"臣妾告退。"她突然改了口,转身时袖中花枝擦过赵启渊的龙纹绶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御河倒映着角楼飞檐,波光粼粼,对岸算命摊的龟甲卦象不知何时变成了"天火同人",那卦象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暮色如红色的绸缎般染红宫墙时,杜师爷抱着一摞泛黄的卷宗穿过朱雀桥。
他特意绕到盲眼相士的摊位前,袖中滑落的铜钱正巧压住卦象中残留的赤磷粉末,发出“当”的一声脆响。"荧惑守心之兆啊..."他望着角楼方向未散的青烟,那青烟带着淡淡的紫藤香气,将某页记载着前朝紫藤花火秘术的文书,悄悄塞进了最底层的卷宗匣。
杜师爷踏着鎏金地砖上的碎冰碴走进殿门时,礼部尚书腰间的翡翠禁步正在轻微震颤,发出“叮叮”的声响。
老臣布满老年斑的手按在卷宗匣上,枯枝般的指节恰好压住"紫藤花火"西个篆体小字。
"启禀陛下,老臣昨夜整理前朝军械录,倒发现件趣事。"他颤巍巍抽出张泛黄纸页,赤磷结晶从纸缝簌簌而落,发出“沙沙”的声响。"永昌三年工部研制过一种遇风即燃的赤磷粉,需掺紫藤花粉作引,遇水则凝成朱砂色碎晶——恰与张大人袖口这些颇为相似。"
礼部尚书的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冯若瑶记忆的大门。
她心中一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三日前巡营时的场景。
当时,她看到礼部小吏捧着新制的祥云幡往角楼去,那幡尾暗纹里掺的银粉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紫红。
周围的大臣们听到礼部尚书的话后,也都露出了惊讶和疑惑的神情,目光在张中丞和礼部尚书之间来回游移。
冯若瑶的护腕磕在蟠龙柱上发出轻响。
她忽然记起三日前巡营时,曾见礼部小吏捧着新制的祥云幡往角楼去,幡尾暗纹里掺的银粉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紫红。
赵启渊用朱笔挑起张中丞的衣袖,赤磷碎末落在砚台里遇水即燃,腾起带紫藤香气的青烟,那青烟带着刺鼻的味道,发出“滋滋”的声响。"好个忠君爱国的御史台。"他蘸着青烟在奏折上画圈,墨迹透过纸背洇出"通敌"二字。"传旨,即日起彻查六部所有紫藤花粉用度。"
兵部侍郎踉跄着撞到祥云幡,幡布上暗藏的赤磷粉簌簌飘落,发出“沙沙”的声响。
冯若瑶抬脚勾起滚落的铜制暖炉,火星溅在幡布瞬间燃起幽蓝火焰,那火焰发出“呼呼”的声响,将那些见不得光的阴谋烧成盘旋上升的紫烟。
暮色染红御河时,冯若瑶腕间的纱布渗出点点血渍,那血渍呈现出鲜艳的红色。
赵启渊扯下半幅龙纹绶带替她包扎,指尖掠过那道箭伤时,忽然触到藏在衣领里的紫藤花枝。
干枯花瓣扑簌簌落在青石砖上,每一片都残留着角楼大火的焦痕,发出“沙沙”的声响。
"陛下可听说过'天火同人'?"冯若瑶踢开石径上的花瓣,花瓣“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
望着对岸翻卦的盲眼相士,"昨夜火烧的是祥云幡,今日朝堂烧的可是某些人的狼子野心。"
话音未落,五短三长的铃铛声再次响起,那声音比之前更加急促,如同催命符一般,惊起满树栖鸟,鸟儿在空中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赵启渊低头看向两人交叠的掌心,北斗七星状的伤疤正巧压在冯若瑶的命门穴上,随着脉搏突突跳动。
暗处窥视的眼睛眯成两道缝。
盲眼相士的龟甲卦不知何时又翻回"坎为水",只是其中一枚铜钱边缘沾着赤磷粉,在暮色中泛出荧荧紫光。
杜师爷抱着卷宗匣经过石桥时,忽然驻足望向西北角楼——那里新换的祥云幡正在夜风里舒展,幡尾暗纹中银线闪烁,恍若毒蛇吐信。
宫灯次第亮起的瞬间,冯若瑶袖中的紫藤花枝突然迸出几点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赵启渊抬手替她拂去肩头落花,却见御河水倒影里,对岸算命摊的布幡正无声无息地卷起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