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章 生离死别
金吾夜宴
元宵节的宫灯将太极殿照得如同白昼，赵文身着一袭孔雀蓝官服立于席间。御案上的琉璃盏盛着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杯沿却不知何时凝着层暗红色霜花。
"赵卿家，这葡萄酿可合心意？"年轻帝王笑着抛来酒盏，袖口金线绣的蟠龙在烛火下泛着诡异青芒。赵文举盏时瞥见殿外禁军统领的佩剑——那柄本该封存的破军剑，此刻正插在对方腰间！
歌姬突然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赵文转头时，只见胡姬的贴身侍女摔倒在地，手中碎裂的瓷瓶里渗出黑色黏液。他冲上前查看，发现那竟是西域秘宗的"蚀骨散"——此毒无色无味，中者会在三刻钟后化作血水！
谋逆铁证
当赵文抱着昏迷的胡姬冲出宫门时，一队羽林卫突然拦住去路。为首的校尉亮出崔尚书的虎符："奉诏查办赵文私通西域、意图谋反！"赵文摸向怀中玉佩，却发现匣中装着胡姬的孕期脉书——那分明是皇陵司特制的"血脉蛊"配方！
"陛下...这是要逼我反啊..."赵文冷笑间扯开衣襟，胸口龙形玉佩突然迸发强光。校尉的刀锋刺来时，他竟用两根手指夹住剑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诏书上，瞬间将"谋反"二字腐蚀成"勤王"！
暗巷深处传来金铁相击声，李星云的竹筷插在酒坛封泥上。他望着赵文远去的背影，瞳孔里金芒大盛——方才赵文胸前玉佩绽放的光纹，竟与龙渊帝王陵的星图完全重合！
地宫棋局
赵文将胡姬藏进尚食局的冰窖时，指尖拂过墙壁的《兰亭集序》摹本。他忽然用簪子蘸着酒，在"之"字最后一捺按下血印。密道开启的瞬间，三十六盏青铜灯笼照亮了地下祭坛——中央石台上，崔尚书的残魂被锁链贯穿琵琶骨，而祭坛西周散落的，正是胡姬、萧玉儿等八位女子的发簪！
"果然如你所言..."崔尚书的残魂突然开口，锁链缠住赵文的脖颈，"九鼎之力需以九位龙渊守卫者的心头血为引，而你赵家...不过是最后一道锁链！"
剑魄琴心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李星云的竹筷刺穿冰层闯入密室。他看见赵文将短刀刺入心口，鲜血滴在祭坛凹槽的瞬间，九十九盏灯笼同时燃起。崔尚书的残魂在狂笑中化作黑烟，而赵文的身体则逐渐透明——
"星云...接住..."赵文将虎符抛向李星云的刹那，地宫穹顶轰然坠落。李星云抱着逐渐冰冷的躯体冲出暗河时，手中虎符突然发出蜂鸣。他这才看清符篆纹路里，藏着赵文用血绘制的逃生路线图！
残局烬明
晨光刺破云层时，赵文的尸体躺在朱雀大街中央。李星云握着染血的虎符站在尸身旁，耳边传来百姓的窃窃私语——"听说赵侍郎昨夜在御前暴毙，满朝文武都在猜谁是下一个..."
胡姬的哭声从巷尾传来，她怀中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睛。李星云转头时，瞳孔剧烈收缩——那孩子的瞳孔竟第一长 暗巷诀别
胡姬的指甲深深掐进赵文的手臂，鲜血顺着青砖缝隙蜿蜒成线。"阿耶...你说过会陪宝宝看桃花..."她颤抖的嗓音被官差拷打声撕裂，怀中襁褓里的婴儿突然发出啼哭——那声音竟与李星云竹筷划破酒坛时的脆响如出一辙。
赵文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桃花形状。他扯开染血的衣襟，胸口龙形玉佩迸发出刺目金光：“记住...九瓣莲花...”话音未落，崔尚书的破军剑贯穿了他的左肩。
“星云！快走！”赵文将虎符塞进李星云掌心，身体如同被抽去骨架般瘫倒在地。暗巷砖墙上，他用最后的气力画下血色符号——那是个扭曲的"契"字，笔画间缠绕着九朵凋零的桃花。
孕榻血咒
尚食局冰窖里，胡姬将蛊王幼体喂进婴儿口中。孩子吮吸的瞬间，她腕间的龙形胎记突然爆开，金光顺着血脉涌入婴儿眉心。胡姬望着孩童分裂成九瓣的瞳孔，突然想起赵文被押赴刑场时，那道染血的"勤王"诏书如何在他掌心燃烧。
“原来阿耶早就知道..."她颤抖着划开衣襟，胸口纹着西域咒文的刺青——那是皇陵司女奴的印记。当第一滴血珠坠地时，地窖墙壁突然浮现血色壁画：三百年前，赵文祖先将怀孕的胡姬献祭给龙渊鼎，而如今的历史，正在重复上演。
刑场绝笔
朱雀大街的囚车碾过满地落花，赵文被铁链锁在赴刑台上。刽子手的鬼头刀折射着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细长如鬼魅。观众席中，李星云的竹筷深深扎进掌心，鲜血滴在赵文遗落在地的《兰亭集序》摹本上，晕开了"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的"昔"字。
“星云...你看..."赵文突然抬头，用舌尖蘸着喉间血画了个符号。李星云瞳孔骤缩——那分明是西域秘宗的"转生符"！刽子手刀落的刹那，赵文的身体突然化作万千桃花瓣，而刑台下方，暗河突然冲破地砖喷涌而出。
婴灵啼血
胡姬在冰窖中疯狂撕扯自己的头发，婴儿的啼哭越来越凄厉。当她终于摸到赵文留下的半块虎符时，整座尚食局突然陷入黑暗。蛊王幼体在她体内发出咆哮，九瓣瞳孔的孩童徒手掰断铁链，将胡姬推向墙壁的瞬间——
“妈妈！"孩子稚嫩的呼喊让胡姬想起产房那夜，赵文割破手掌为她接生时，鲜血滴在襁褓上的场景。她突然笑了，将虎符按在婴儿心口："阿耶说得对...情劫，该终结了。"
残虹终章
李星云抱着逐渐冰冷的虎符站在暗河边，对岸传来天音坊的号角声。胡姬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手中还紧紧攥着染血的《醉仙楼夜景》。当婴儿的啼哭与西域古筝的颤音共鸣时，李星云突然看清水中倒影——
三十五年前的赵文正站在龙渊眼前，手中握着的，是此刻他怀中的虎符。而那时的胡姬，还只是个西域商队里捧着葡萄酿的少女。
“原来我们都在..."李星云的笑声被暗河吞噬，当他将虎符按入自己心口时，整个长安城的桃花同时凋谢。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赵文的幻影在对岸微笑，手中牵着个穿月白襦裙的小女孩——那正是胡姬的女儿，额头上赫然浮现着九瓣莲花印记。
分裂成九瓣莲花状，而赵文尸体胸口，缓缓升起半枚青铜虎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