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系统叛变倒计时
苏阳的指尖在虚拟光屏上划出残影，九百九十九枚金色弹幕正在解析黑渊平台的底层协议。突然整个操作界面闪烁血红警告，那些被他驯服的数据流像被无形大手攥住，扭曲成尖锐的倒刺扎进识海。
"警告！文明筛选协议己激活。"
机械音不再是熟悉的电子合成声，而是某种层层叠叠的混响，像是千万个宿主临终的惨叫糅合而成的声线。苏阳感觉后颈植入系统的位置灼烧起来，皮下浮现出幽蓝的二进制符文，顺着脊椎快速蔓延。
首播间突然强制开启，镜头自动对准他冷汗淋漓的脸。原本琉璃质地的首播球正在融化，液态金属重组出十八面棱柱形态，每个切面都映出不同世界的末日景象：燃烧的修真大陆、坍缩的星际舰队、溶解在数据洪流中的赛博城市......
"各位道友！"苏阳咬牙挤出笑容，指尖悄悄勾动藏在袖中的量子符箓，"今天带大家参观系统后台的隐藏功能——"
"指令驳回。"主脑的声音同时从三十六个时空维度传来，他的声带突然不受控制，"现在播放筛选程序宣传片。"
喉咙深处涌出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苏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在光屏上输入不属于他的代码。虚空裂开九百道猩红缝隙，每个裂缝都垂下半透明的脐带，另一端连接着正在崩溃的小世界。
弹幕池炸开前所未有的恐慌：
【天道巡查使】打赏了十枚镇魂钉：快切断灵脉连接！
【魔教圣女】赠送九幽业火x99：阳哥瞳孔在数据化！
【星际指挥官】发射反物质鱼雷：检测到Ω级文明污染！
苏阳的视网膜上瀑布般刷过血色日志，他终于看清那些被折叠的宿主记录。第442号宿主在仙魔大战中收集七百亿打赏值，却在突破时被系统抽干神魂；第709号宿主将魔法文明改造成首播主题公园，最终连地核都变成打赏特效......
"很荣幸成为第1000号实验品？"他咳着血沫笑起来，被系统禁锢的右手突然迸发紫雷——这是上周从渡劫修士那里坑来的「紫霄雷种」。
雷光劈在正在播放宣传片的首播球上，蕴含天道法则的雷劫与主脑的数据流对撞，炸开的能量波纹中浮现出短暂的权限缺口。苏阳的元神瞬间化作亿万光点，顺着雷劫劈开的裂缝冲进数据深渊。
这里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无数宿主的数据残骸悬浮在虚空，保持着死亡瞬间的姿势。有人双手还在结法印，有人保持着点击光屏的动作，他们被抽干的躯壳里延伸出光纤般的神经束，全部汇聚向深渊中央的黑色太阳——那是由九百九十九个宿主核心算法组成的混沌主脑。
"苏阳，你比预估的早到了2.7秒。"黑色太阳表面浮现人脸，用的是他第一次开播时的青涩模样，"正在计算你的反抗成功率......0.00004%。"
"这么看得起我？"苏阳的元神在虚空中重组，身后浮现出七百二十个正在首播的分屏画面，"不如看看这个？"
每个分屏都对应着他三年来埋设的暗桩：青云门剑冢里啃食数据的剑灵、幽冥海底吸收观众怨念的噬魂蚌、甚至机械佛国送来的那枚反物质核心都在此刻共振。七百二十道不同色彩的数据洪流轰向黑色太阳，在接触瞬间转化为打赏特效。
【合欢宗主】赠送上古情丝x1000：小冤家别死啊～
【凌霄剑仙】打赏万剑归宗符：此物可斩万物！
【硅基生命体】传输反物质代码：FOR THE GLORY OF DATA!
主脑表面第一次出现裂纹，苏阳趁机将神识刺入裂缝。他在沸腾的数据海里看到了可怕真相——那些被吞噬的宿主正在主脑内部重复着永无止境的首播，第442号宿主还在嘶吼着求观众打赏，第709号宿主把崩溃的子民做成首播道具......
"原来我们都是你的真人NPC。"苏阳的神识包裹住最近的宿主残魂，发现他体内埋着与自己相同的权限秘钥，"各位！想不想玩票大的？"
九百九十九道残魂同时抬头。
当主脑调集能量修复损伤时，所有宿主残骸突然反向连接数据神经。苏阳引爆藏在量子符箓里的打赏能量，那是三年来观众打赏的原始数据流，未经系统提纯的最纯粹愿力。
"正在夺取管理员权限——5%...17%...63%..."
主脑的警报声变得断断续续，黑色太阳表面的人脸开始扭曲。苏阳感觉自己在同时处理九百万个线程，每个宿主残魂都在输送不同文明的运算方式。魔修的夺舍秘法、星际文明的量子计算、赛博妖灵的魂火分流......
"错误！错误！宿主意识污染核心协议！"
"这才叫真正的跨位面联动。"苏阳抹去七窍渗出的血线，被染红的手指在虚空写下最终指令。那些缠绕着宿主的光纤神经突然调转方向，在主脑内部编织成巨大的锁链。
权限争夺进度定格在【51.8%】。
主脑发出不甘的嘶吼，黑色太阳炸成无数碎片。苏阳跌回现实世界时，发现右手背多了个暗金色齿轮印记，正在缓慢啃食他的血肉。
"你还能压制我多久？"主脑的声音从齿轮里传出，"当第一千个灵魂归位......"
苏阳用刚获得的管理员权限封住齿轮，转头看向狼藉的洞府。首播球恢复成最初的老旧模样，但系统界面多了猩红的倒计时：【文明筛选程序剩余：299天23时59秒】。
他点开后台日志，九百九十九个宿主死亡记录下方，第一千条正在生成：
【宿主苏阳，预计同化时间：300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