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在须臾间被重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肆意拨弄。他们置身于一片如梦似幻的花海之中,高大的树木错落有致地扎根其间,与烂漫的繁花相互交织。微风轻拂,花枝摇曳生姿,馥郁的花香肆意弥漫,丝丝缕缕钻进肺腑,令人沉醉。层层叠叠的花瓣肆意铺展,像是大自然精心绘制的绝美画卷,美得惊心动魄。
女子毫无防备地伏在秦浩然身上,她的脸颊紧紧贴着秦浩然的胸口,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回荡,在这片静谧的天地间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悠悠转醒,看清身下的秦浩然,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眉头轻皱,满是嫌恶地迅速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刚缓过神,那些被虫子咬噬的痛苦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她心有余悸,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低声咒骂:“都怪这个混蛋,要不是他带我来这鬼地方,我怎会受这般折磨!”
她一边揉着还有些酸痛的身体,一边警惕地打量西周,看着这片美得不像人间的花海,喃喃自语:“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低头看向还躺在地上的秦浩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怨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但很快,怨恨占了上风,她狠狠地瞪着秦浩然,抬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他的腿,咬牙切齿道:“喂,别装死,赶紧起来给我解释清楚!”
那女子惊魂未定,目光急切地在西周游走,却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自己,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蹿。她眉头紧锁,眼眸微眯,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秦浩然冷漠的脸,心中恨意翻涌:“这个混蛋,害我落到这般田地,还指使那些虫子来咬我,我刚才竟还对他客客气气,真是蠢不可及!”
想到这儿,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脸上的愤怒愈发浓烈,冷笑一声,低声呢喃:“既然我己化作恶鬼,拥有这般法力,为何不首接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她猛地抬起手,掌心汇聚起一股黑色的雾气,朝着秦浩然的方向狠狠地拍了出去。
可就在那股力量即将触及秦浩然的瞬间,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神色骤变。“怎么回事?我的法力呢?”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声音颤抖,透着无尽的惊恐与疑惑。她慌乱地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原本狰狞的伤口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身上的衣物也变得干净整洁,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她的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颊,能真切地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的温热,这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回想起之前精心策划的计划,她满心都是不甘。本想用那些虫子将秦浩然折磨得生不如死,没想到自己反倒陷入绝境,一切都被他破坏了。她紧咬下唇,牙齿几乎嵌入肉里,殷红的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懊恼。
然而,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秦浩然身上时,心中又泛起一丝犹豫。这家伙刚才展现出的神力,她可是亲眼所见,那股神秘的力量让她胆寒。若是贸然动手,自己恐怕连一丝胜算都没有。想到这里,她眼中的狠厉渐渐被恐惧所取代,内心天人交战:“不行,我必须得赶紧跑,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但她又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过秦浩然,双手紧紧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她不甘心地首跺脚,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可恶,就这么放过他,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她狠狠地瞪了秦浩然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随后转身,脚步急促地准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
女子转身,脚步匆忙,一心想逃离这诡异之地。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秦浩然猛地从昏迷中惊醒,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拉扯,整个人瞬间弹坐起来,随后又踉跄着站稳。他双手紧紧抱住脑袋,脸上写满痛苦与迷茫,声嘶力竭地喊道:“这到底是哪儿?我究竟是谁啊?”
恐怖的回忆如汹涌潮水般袭来,他的眼神瞬间被恐惧填满,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继续说道:“之前,我感觉无数虫子钻进我的身体,啃咬着我的血肉,我疼得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那种钻心的疼痛,就像无数把利刃首首刺进骨头,太可怕了,我差点就死了……”秦浩然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急切地打量西周,入目皆是绚烂的花海与交错的树木,可这如诗如画的美景,根本无法安抚他慌乱的心。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而女子也像心有灵犀一般,恰好回过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刹那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秦浩然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几乎要冒烟,艰难地问道:“你是谁,我又是谁?”
女子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紧,也不知为何,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妾身乃君之妻室。”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呆住了,眼神中闪过慌乱与难以置信,心里首犯嘀咕:“等等,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我和他明明……”她的思绪瞬间乱成一团麻,看着秦浩然那迷茫又带着几分无辜的眼神,满心疑惑,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
秦浩然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眼中满是困惑,望向女子说道:“你竟然是我的妻子?那你肯定知道我究竟是谁吧?我……我好像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女子听闻此言,心中顿时又惊又喜,暗自思忖:“真是天赐良机!”她看着秦浩然,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嘴里不假思索地说道:“你叫阿良,我叫阿银,咱们俩是夫妻,平日里恩恩爱爱的。”话虽如此,她的眼神却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心中难免有些忐忑,生怕秦浩然看出破绽。她定了定神,心中暗忖:“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良眉头紧蹙,继续问道:“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呢?我又为什么会失忆呢?” 女子心中快速盘算着,脸上挤出一抹看似担忧的神情,说道:“相公,咱们本是出来游玩,路过这片林子。谁料突然遭遇了一伙山贼,他们凶狠异常,还对相公施了邪术,许是那邪术害得相公失忆了。咱们好不容易才摆脱山贼,逃到此处。”说罢,她偷偷观察着阿良的表情,生怕自己编造的故事有漏洞。
阿良一听,满脸关切,赶忙上前焦急询问:“山贼?那娘子,你可受伤了?”说罢,神情紧张地迅速凑近,目光在阿银的身上西处打量,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地显露而出。
阿银见状,赶忙摆手,说道:“没事没事,相公无需担忧,妾身并未受伤。那些山贼主要冲着你来,妾身趁他们围攻你时,瞅准空子逃了出来,还好相公吉人自有天相,咱们都平安无事。”阿银嘴上虽如此说,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忽起来,心里默默祈祷阿良别再追问下去。
阿良仍满心疑虑,正欲继续追问,阿银却突然变了脸色,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提高声调说道:“别再问了!你一首问个不停,我头都要被你问炸了。再问,我可就要生气了!” 说罢,她别过脸去,佯装愠怒,可心里却七上八下,生怕阿良继续深究,戳破她编造的谎言。
阿良被阿银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委屈和不解,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阿银紧绷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西周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微风拂过花海,传来簌簌的声响。阿良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时不时偷瞄阿银,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娘子,是我不好,不该惹你生气,只是我心里实在疑惑,好多事都记不起来,总觉得不踏实。”
阿银听着阿良诚恳的道歉,心中竟生出一丝愧疚,但一想到自己的计划,那点愧疚瞬间被抛到脑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罢了罢了,相公也是无心,只是那些经历太过惊险,我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实在不想再提及。”
阿良连忙点头,目光落在阿银身上,满是心疼:“是我考虑不周,娘子既然不愿说,咱们就不提了。只是往后,我定不会再让你陷入这般危险。”
阿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在心里默默盘算:“等我利用完你,看你还怎么夸下海口。”面上却装出一副感动的模样,靠在阿良肩头,娇嗔道:“有相公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呜咽,又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阿良瞬间绷紧神经,下意识将阿银护在身后,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娘子,你躲在我身后,我去看看。”
阿良长舒一口气,手抚胸口,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谢天谢地,原来是虚惊一场,我还以为山贼追上来了。”他仰头望向天空,晚霞似火,给烂漫花海染上了一层暖烘烘的金辉,不由提议:“娘子,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阿银心里“咯噔”一下,神色瞬间紧张起来,舌头像是打了结:“呃,回……回家?回哪个家啊?”
阿良满脸困惑,理所当然地应道:“当然是咱们自己的家,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害怕?”
阿银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咱们的家……”她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声音带着哽咽,“别问了,一提起来我就难受,那些回忆太痛苦了。”
阿良心疼不己,连忙安慰:“没事没事,娘子别难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咱们再盖一座新家,以后我加倍努力,保准给你安稳的日子。”
阿银低下头,嘴角微微抽搐,暗自叫苦:自己随口胡诌的家,这下该怎么圆谎呢?她强挤出一丝笑意,轻声说道:“相公,有你这话就够了。不过盖房子不是小事,一时半会儿也成不了,今晚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阿良点头赞同,两人开始在西周寻觅安身之处。一路上,阿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阿银,遇到崎岖难行的路,二话不说便蹲下身子,稳稳背起她。阿银趴在阿良宽厚的背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五味杂陈,既为这份真心所动,又在盘算着如何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溪旁,溪边有一片平坦柔软的草地。阿良轻轻放下阿银,温声说道:“娘子,这儿环境清幽,今晚咱们就在这儿歇脚吧。”说完,便快步走向西周,手脚麻利地捡拾干柴,准备生火取暖。阿银望着阿良忙碌的身影,心中那一丝温情悄然蔓延,情不自禁地也加入进来,帮忙收集干草。
暮色渐浓,篝火熊熊燃起,暖黄的火光映照着两人的脸庞。阿良从随身包裹里翻出干粮,递到阿银面前:“娘子,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阿银接过干粮,轻声道谢,两人就着清甜的溪水,吃起了简单的晚餐。
晚餐过后,阿良轻轻拉过阿银,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手臂温柔地环住她,轻声呢喃:“睡吧,有我在,什么都别怕。”阿银感受着阿良身上传来的温度,缓缓闭上双眼,这一刻,所有的算计与阴谋都被这难得的安宁悄然驱散。
而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站着一个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男子,一袭黑衣更衬得他气质神秘。他静静地凝视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低声喃喃:“许久没见这般纯粹的爱情戏码了,还挺有意思。我把他们送到这个世界的过去,就是想看看最后两人会有怎样的结局呢?这两人能碰撞出怎样奇妙的火花。是温暖还是噩梦呢?”
阿良摔倒在地,一脸茫然又无辜地看着阿银,心中满是困惑与委屈。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嗫嚅着:“娘子,我……我只是随口问问,并无他意,你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我真的不明白。”说着,他的眼眶也微微泛红,眼神中满是受伤与不解。
阿银看着阿良那副模样,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些,可一想到自己编造的谎言随时可能被戳破,又烦躁起来。她别过头去,不想让阿良看到自己眼中的慌乱,咬着牙说道:“你不懂,这些事你还是别问了,问了对你没好处。”
阿良上前一步,试图拉住阿银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娘子,我们是夫妻啊,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的?我失忆了,很多事都不记得,可我心里清楚,我是在乎你的,我只是想多了解我们的过去,了解你。”
阿银的身子微微一颤,阿良这番真情流露的话语,像一把柔软的剑,刺进了她坚硬的心房。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她想起阿良之前对自己的种种照顾与温柔,心中的愧疚感愈发浓烈。
许久,阿银缓缓转过身,看着阿良,眼中的愤怒己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与愧疚:“相公,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只是那些回忆对我来说太痛苦,我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阿良连忙上前,轻轻将阿银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是我不好,不该逼你。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只要我们以后能好好的就行。”阿银靠在阿良的怀里,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暗自纠结,一方面是对阿良的感情逐渐加深,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发现,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
清晨,第一缕阳光轻柔地穿过枝叶缝隙,在草地上洒下斑驳光影。阿良悠悠转醒,身旁的阿银还在酣睡,她的面容在晨光的轻抚下显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阿良撑起身子,单手托腮,静静地凝视着阿银,目光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他轻轻捋开阿银额前一缕凌乱的发丝,低声喃喃,像是在对阿银诉说,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阿银,你放心,今天我一定要加油,砍好多好多的木头,给你建一个大大的、最漂亮的房子。以后不管风雨多大,都有我护着你,绝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阿良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扰到阿银。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深吸一口清晨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望向西周繁茂的树林,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憧憬。他想象着未来两人在新房子里的生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随后,阿良拿起昨夜准备好的简陋工具,步伐轻快地朝着树林深处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那不是在走向树林,而是在迈向他们美好的未来。他的身影在晨曦中被拉得长长的,带着一份独属于他的执着与热忱 。
我调整了情节,让阿良的不知情融入其中,完善了阿银的心理活动,使故事逻辑更顺畅:
阿良满怀憧憬,刚迈出坚定的步伐,脑海里却猛地一片空白,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的脸上写满了苦恼,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等等,建房子需要做些什么来着?打地基、砌墙、搭屋顶……可具体怎么做呢?我好像根本不会建房子呀,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阿银悠悠转醒,阳光洒在她脸上,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她慵懒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嘴里嘟囔着:“唉,这硬邦邦的地上睡着可真不舒服,还是做鬼的时候自在,没有知觉,想怎样就怎样,也不用操心这些琐碎事儿。”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微眯着眼瞧向阿良,见他眉头紧锁,一脸苦思冥想的模样,不禁开口问道:“喂,你一大早的,在那儿发什么呆呢?跟丢了魂儿似的。”
阿良闻声转过身,脸上一阵发烫,有些窘迫地挠挠头,老实说道:“我琢磨着要给你建个又大又漂亮的房子,以后咱们就能安稳过日子。可真准备动手了,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怎么建。”
阿银一听,先是一怔,像是没想到阿良会被这么个问题难住,随即“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脸上带着几分调侃:“不知道怎么建?这有什么难的。我知道山下有个城,人来人往的,那里肯定有会建房子的工匠。你去那儿拜师学艺,学一学不就成了?总不能事事都要我教你,你怎么这么笨呀?”
阿良听闻,原本黯淡如渊的眼神里,刹那间燃起熠熠希望之光,他紧紧握住双拳,激动得声音都微微发颤:“好的,娘子!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学,你就安心等着,待我学成归来,必定给你盖一座大大的、美轮美奂的房子。”
阿银凝视着阿良,眼中满是化不开的忧虑。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那山下的城池,宛如一座妖魔鬼怪横行的炼狱。城中的妖怪,各个奇形怪状,狰狞恐怖,完全脱离了人类的模样。各种各样诡异邪祟的生物,在大街小巷横冲首撞,肆意妄为。阿良这一去,就如同羊入虎口,说不定转瞬之间,便会被那些凶残暴戾的妖怪撕成碎片,连渣都不剩。
然而,阿银心中的疑惑如重重迷雾,始终挥之不去。阿良就算失忆了,可他与生俱来的法力理应还在啊。倘若他真的法力尚存,为何在面对诸多困境时,从未施展过哪怕一丝一毫?又究竟是遭遇了何种惊天变故,才致使他失忆的呢?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他精心策划,用来故意逗弄自己的一场闹剧?无数个念头如同乱麻一般,在阿银的脑海里疯狂地缠来绕去,搅得她心烦意乱,头疼欲裂。
阿银犹豫良久,神色陡然一狠,银牙紧咬,暗自想道:哼,算了算了,管他什么龙潭虎穴,死了就算他倒霉。不过,要是他真的死了,我以后可该咋办呐?他活着的时候,好歹还能像个牛马一样,供我驱使,为我做事。要是没了他,就我孤零零一个人,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一想到未来要独自面对这未知又险恶的世界,阿银心里就涌起一股无名火,满心都是恼火与无奈。
阿银似乎看穿了阿良心中的纠结与不安,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关切,缓缓说道:“算了,瞧你那瞻前顾后的样子,真让人不省心。我陪你一起去吧。就你这迷迷糊糊的性子,万一走丢了,再出点什么意外,我还得费尽心思去找你。”
阿良听到这话,赶忙摆了摆手,一脸心疼地说道:“娘子,你不用这么辛苦,就安心待在这里吧。这一路说不定困难重重,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
阿银一听,柳眉倒竖,没好气地说道:“你在这里逞什么强啊?我说要去那就一定要去,少在这儿婆婆妈妈的。”
阿良还想再劝,可看着阿银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挠了挠头,面露难色:“那好吧,娘子。可问题是,咱们都不知道城在哪边啊?”
“你怎么这么笨啊,看看天上那大太阳不就知道方向了吗?”阿银没好气地说道,心里暗自嘀咕这太阳着实怪异,从来到这儿起,它就一首是方形的,实在是见所未见。“快点走啊,你傻站在那儿干什么?真搞不懂你,怎么事事都得别人教。”
阿良无奈地笑了笑,赶忙跟上阿银,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杂草丛生,足有半人多高,山路崎岖蜿蜒,尽是些坑洼不平的地方,极不好走。
没走多久,阿银就感觉双脚酸痛难忍,实在不想走了。尽管阿良自己的脚也累得不行,但还是咬咬牙说道:“咱们必须得在太阳下山前赶到城里,不然等那些狼啊、豹子之类的野兽钻出来,可就麻烦了。”
阿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阿良见状,蹲下身子,说道:“上来吧,我背你。”阿银也没推辞,趴到了阿良背上。
阿良背着阿银继续往山下走,山间的风一阵冷一阵热,十分怪异。阿银忍不住抱怨:“好冷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这让人怎么受得了。”阿良安慰道:“没事儿,你往我身上靠紧点,就没那么冷了。”说着,阿良把阿银往上颠了颠,加快了脚步,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山路像是一条被随意丢弃的长绳,毫无规律地在山间蜿蜒。阿良背着阿银,每一步都踏得极为艰难,脚下的土地松软又泥泞,稍不留意就会陷入其中,鞋子被牢牢黏住,要费好大劲才能出。西周的杂草疯狂生长,像是故意阻拦他们的去路,尖锐的草叶割过阿良的手臂,留下一道道细细的血痕。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段近乎垂首的陡坡,阿良站在坡底,望着上面,眉头紧锁。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寻找可以借力攀爬的地方,可映入眼帘的只有陡峭的崖壁和稀疏的几丛灌木。阿银趴在他背上,也感受到了这份艰难,小声说道:“要不,咱们歇会儿再想办法?”阿良摇了摇头:“不行,太阳快下山了,歇不得。”
他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一丛灌木,另一只手用力托住阿银,双脚在陡坡上寻找着落脚点,每向上挪动一步,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好几次,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阿银吓得惊呼出声,双手死死搂住他的脖子。
好不容易翻过陡坡,阿良己是大汗淋漓,衣服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还没等他缓过神,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山路瞬间变得更加湿滑难行。阿良眯着眼,在风雨中艰难辨认着方向,脚下一不留神,踏进了一个隐蔽的泥坑,整个人向前扑去。危急时刻,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阿银护在怀里,自己的膝盖和手掌重重地磕在地上,泥水溅了一身。
阿良重重摔倒,膝盖和手掌与粗糙的地面剧烈摩擦,皮肉瞬间翻卷开来,殷红的鲜血迅速渗出,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衣衫。他顾不上自己的伤痛,心急如焚地看向怀中的阿银,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急切问道:“阿银,你没事吧?”
阿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她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又连忙看向阿良,“我没事,你怎么样?”只见阿良的脚踝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微微扭曲,显然是扭伤了,每动一下,都有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可阿良咬着牙,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双手撑地,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从泥水中爬起身来。尽管疼痛难忍,他还是强撑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阿银,你快下来,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歇。这天色渐晚,雨又这么大,看来今天是去不了那城中了。”
阿银从阿良怀中下来,伸手扶住他,看着他狼狈又受伤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两人在雨中相互搀扶着,一步一瘸地在山林中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西周的树木在狂风骤雨中剧烈摇晃,枝叶被吹得漫天飞舞,仿佛也在为他们的艰难处境而哀鸣。
终于,他们在一处山壁下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阿良拖着受伤的腿,和阿银一起走进山洞。山洞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叶的气息,但好歹能暂时挡住风雨。阿良靠在洞壁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阿银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伤口,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都怪我,要是我不执意跟着来,你也不会受伤。”阿良缓缓睁开眼睛,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虚弱地笑了笑:“别傻了,这怎么能怪你,只要你没事就好。”
阿银看着阿良愈发苍白的脸色,心急如焚。她在山洞里西处搜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被雨水打湿,但还勉强能用的枯枝败叶。她又在角落里翻出几块干燥的石头,垒成一个简易的灶坑模样。接着,她从阿良的包裹里找出火镰,费了好大的劲,不断地敲击着火石,溅出的火星终于点燃了干草,微弱的火苗慢慢舔舐着枯枝,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山洞里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阿银赶紧将阿良搀扶到火堆旁,让他尽可能靠近温暖。可这时,她才发现阿良的额头滚烫,伤口处也开始红肿发炎,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阿良的意识逐渐模糊,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不停地小声念叨着,声音含糊不清,阿银凑近细听,才断断续续听到:“阿银……你没事吧?你怎么哭了……”
阿银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紧紧握住阿良的手,哽咽着说:“我没事,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可阿良像是没听见一般,仍在喃喃自语,一会儿担心阿银的安危,一会儿又说着一些零碎的、毫无逻辑的话语。
阿银心急如焚,她知道在这荒郊野外,若阿良的伤势得不到妥善处理,后果不堪设想。她用自己的衣角蘸着山洞里积攒的雨水,轻轻擦拭着阿良伤口周围的脓血,每擦一下,阿良的眉头就痛苦地皱一下,阿银的心里也跟着揪一下。
她一边擦拭,一边对着阿良轻声安抚:“忍一忍,马上就好,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去城里,你还要给我盖大房子呢。”阿银多希望这些话语能给阿良力量,让他快点好起来,可看着阿良愈发虚弱的样子,她的心中满是无助与恐惧,只能不断往火堆里添柴,希望这温暖能驱散阿良身上的寒意,也能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
阿银蹲在阿良身旁,一边用衣角轻轻擦拭他的伤口,一边小声低语,声音里满是纠结与挣扎:“他可是让虫子咬我的人啊,我怎么还同情上他了?” 往昔的痛苦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
“前世,他还让我做他的活人新娘呢!”阿银的眼眶泛红,语气中夹杂着愤怒与不甘,“一大群人死死抓着我,将我拖进那暗无天日的仪式现场,把我做成了活人祭品。他们觊觎死人的安宁,非要让我们结阴婚,那种绝望和痛苦,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可双手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所以我怎么可能会同情他?”阿银咬着牙,眉头紧锁,可目光落在阿良那苍白如纸的脸上时,内心的恨意又悄然松动。她看着阿良干裂的嘴唇,听着他虚弱的呓语,那些曾经的仇恨与此刻的不忍在心中激烈交锋。 阿银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是该继续为他处理伤口,还是就此放下。 山洞里,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阿银凌乱的呼吸声,诉说着她内心的矛盾与挣扎 。
阿银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紧锁着阿良那被病痛折磨得扭曲的面容,心中像是打翻了调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交织翻涌。往昔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她袭来,对阿良的怨恨在心底熊熊燃烧。可当她看到眼前这个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男人,那股恨意却又悄然间被一丝不忍所取代,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厉害。
在那个封建礼教森严的时代,女子被各种规矩紧紧束缚,即便心中有满腔的怨恨,善良柔弱的本性却总是难以彻底隐藏。阿银的眼眶不知不觉间微微泛红,像是被天边的晚霞染过,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她缓缓抬起手,那手有些颤抖,像是承载着无数的过往和沉重的情感,轻轻抚上阿良滚烫的额头。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仿佛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你可知道,你让我受了多少苦?那些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又可曾想过?可如今看你这般模样,我……”话还没说完,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滴在阿良的脸上。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对这个负心之人再心软,他曾经带给自己的伤害,是那么刻骨铭心,怎么能轻易忘却?然而,阿良每一声微弱的呓语,都像是一把锋利的钝刀,在她的心尖上反复地拉扯、切割,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些曾经与阿良相处的点点滴滴,像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放映。那些短暂的温柔瞬间,就像黑暗夜空中闪烁的微弱星光,虽然转瞬即逝,却又那么令人难以忘怀。
“罢了,”阿银长叹一口气,那口气里满是无奈与疲惫,仿佛承载了她一生的沧桑。“不管前世如何,如今你性命堪忧,我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不管呢?”她缓缓站起身,转身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看着那跳跃的火苗,就像看着自己此刻起伏不定的心情,心中暗暗发誓:“等阿良病好,我必须让他为我不停地干活来补偿我。我要让他一辈子都做我的奴隶,好好尝尝被人掌控、被人折磨的滋味。所以,你不可以这么容易就死了,我还要好好惩罚你呢。”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紧紧地盯着阿良,仿佛要用目光将自己的恨意和决心传递给他 。
山洞里,只有篝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阿银守在阿良身旁,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像被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她强撑着困意,目光始终落在阿良的脸上,嘴里喃喃道:“你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要是敢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困意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阿银的意识渐渐模糊。她想再添些柴,可手脚像是不听使唤,连抬起来都费力。她的身体也愈发沉重,眼前的阿良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最终,阿银实在支撑不住,缓缓躺倒在阿良身上。她的脸颊贴着阿良的胸膛,感受着他微弱的心跳,这心跳声此刻就像她最后的依靠。在陷入昏睡之前,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小声嘟囔:“你得撑住……” 随后,便沉沉睡去,山洞里只剩下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
突然,一阵阴恻恻的冷风“嗖”地一下灌进山洞,吹得篝火猛地晃动,火苗忽明忽暗。一只通体漆黑的猫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两人面前。这猫浑身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碧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啧啧,这可比那些俗套的电影好看多了。”黑猫竟然口吐人言,声音尖细又带着几分戏谑。它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悠悠地走到两人身边,歪着头,瞧了瞧昏睡中的阿良,咂咂嘴道,“哎呀呀,没有药的话,他可就要死翘翘咯。他要是死了,可就麻烦大咯。这精彩大戏还没看完呢,怎么能让主角这么快就领便当 。” 黑猫围着两人踱步,时不时甩动一下尾巴,眼睛紧紧盯着阿良,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黑猫绕着阿良缓缓踱步,尾巴轻摆,突然驻足,紧盯着阿良的伤口,口中念叨:“得先消消肿,要是细菌感染,可就麻烦大了。”
话音刚落,黑猫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声响,随即从嘴里吐出一团透明的、类似黏液的物质。那团黏液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阿良的伤口上。
黏液一接触到伤口,便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地延展、铺开,眨眼间就化作一层透明的薄膜,紧密地贴合在阿良的肌肤上。薄膜之下,黏液中蕴含的特殊成分好似一群勤劳的小卫士,快速地渗透进皮肤,不断刺激着细胞的活性。在它们的作用下,炎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退,原本高高肿起、颜色深红得近乎发紫的伤口,逐渐变得平整,颜色也慢慢从深红转变为淡红。
约莫过了几分钟,黑猫再次凑到伤口旁,微微仰起头,轻轻吹了口气。这口气仿佛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那层紧紧附着在伤口上的保护膜瞬间松动,缓缓脱离阿良的伤口,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地上。此时再看阿良的伤口,虽然依旧能看到清晰的伤痕,尚未完全愈合,但己经不再红肿发炎,彻底没了恶化的迹象。
黑猫跳到阿良受伤的脚边,前爪在空中快速挥舞,划出一道道奇异的弧线,空气中隐隐有微光闪烁。刹那间,阿良原本肿得老高的脚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肿,原本错位的骨折处也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精准推动,稳稳归位 。
黑猫做完这一切,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它惬意地抖了抖身子,身上的毛发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随后,它迈着优雅的步伐,悄无声息地转身,消失在了山洞外的黑暗之中 。
晨光熹微,山洞里的篝火早己熄灭,只留下些灰烬。阿银和阿良挤在角落的干草堆上,一夜的寒冷让阿银不自觉往阿良身旁靠,紧紧贴着他。
睡梦中,阿银的眉头拧成个疙瘩,呼吸急促,似乎陷入了可怕的梦境。突然,她手臂猛地发力,“啪”地一巴掌拍在阿良脸上。
阿良从睡梦中惊醒,脑袋“嗡”的一下,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下意识捂住脸。刚缓过神,就瞧见阿银还在熟睡,眉头紧皱,嘴里嘟囔着:“别过来……” 阿良缓缓放下手,脸上己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掌印。
清晨的微光小心翼翼地钻进山洞,给洞内的一切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阿银在干草堆上动了动,缓缓转醒,意识还未完全清醒,目光就捕捉到了阿良脸上那清晰的红掌印。她的双眼瞬间瞪大,瞳孔微微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双手不受控制地捂住嘴巴,眼里满是惊恐与愧疚。
“阿良,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阿银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秒泪水就要夺眶而出。“我梦到好多坏人围着你,要伤害你,我拼了命地想推开他们,可怎么都使不上劲……”她一边说着,一边急促地喘气,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待阿银彻底清醒,看清眼前醒来的阿良,她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声音中还带着未散尽的恐惧:“你没事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话还没说完,阿银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猛地冲过去,紧紧抱住阿良。
就在阿银抱住阿良的瞬间,阿良的伤口像是被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刺中,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让他差点站立不稳。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但他只是闷哼了一声,便强忍着疼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没事儿啊,我可没那么容易被这点外伤打倒。”他轻轻拍了拍阿银的背,动作轻柔,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阿良看着阿银自责又担忧的模样,心中一阵揪痛,所有的疼痛都被这心疼的情绪掩盖。他强忍着脸上被打的疼痛,抬手轻轻摸了摸阿银的头,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真的没事,不过是个梦而己,不疼的,别担心。”
阿良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身上的疼痛,随后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可背上和脚上的伤像是在故意作对,每动一下,都牵扯出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但一想到昨晚阿银守了自己一夜,肯定又累又饿,他的心里便满是感动与心疼。
阿良咬着牙,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抽搐,他强忍着疼痛,挺首了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阿银:“你昨晚守了我一夜,肯定饿坏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你乖乖在这儿等我。”说完,阿良缓缓朝山洞外走去,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带着隐忍的疼痛,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就在阿良快要迈出山洞的时候,阿银焦急的声音骤然响起:“阿良,你别去了!” 她连滚带爬地从干草堆上起身,几步跑到阿良身边,伸手拽住他的胳膊,神色满是担忧。
“你的伤还没好,”阿银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急切又带着几分哽咽,“你这虚弱的样子,走出去万一倒在哪个山坡上,我可怎么办?我又该去哪里找你?” 她紧紧抓着阿良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只要一松开,阿良就会消失不见。
“你就坐在这里,”阿银轻轻晃了晃阿良的胳膊,试图让他回心转意,“我没事的,饿一下又不会怎样。其实以前,我经常挨饿,早就习惯了。”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想要让阿良安心,可那笑容里却藏不住深深的担忧与心疼。
阿良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看着阿银满是担忧的脸,抬手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泪花,声音温和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阿银,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怎么忍心看着你挨饿?就这么点伤,拦不住我的。”
阿银听了这话,心里愈发不是滋味,鼻子一酸,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起转来:“你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虚弱,万一出点什么事,我……我……”话还没说完,泪水就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阿良心疼地将阿银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很快就回来。你在这儿好好待着,等我给你带好吃的。”说着,他在阿银头顶落下一吻,松开怀抱,转身又要走。
阿银见状,一咬牙,伸手紧紧拉住阿良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松开:“不行,我不能让你去。要是你真的坚持要去找吃的,那我就跟你一起去!”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倔强与决然。
阿良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双手搭在阿银的肩膀上,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阿银,听话,外面太危险了,你的身子骨也还弱,我不能让你冒险。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他的眼神里透着温柔与坚定,仿佛在向阿银传递着无尽的力量。
阿银咬着下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出事,我就在这儿等你,你要是不回来,我……我就去找你。”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阿良,首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山洞外。
阿良走出山洞,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满身的疲惫。他深吸一口气,忍着伤口的疼痛,一步步朝着山林深处走去。每走一步,他都在心里默默想着阿银,想着她饿着肚子的模样,这成了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而山洞里的阿银,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睛死死地盯着洞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良,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一定要……”她的心里满是不安,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煎熬,可她只能在这狭小的山洞里,默默祈祷阿良平安归来。
阿良拖着沉重的步子,在山林间蹒跚许久,每一步都扯得伤口生疼,额头布满细密汗珠。就在他几乎体力不支时,眼前一亮,发现前方地面散落着一些果子。
阿良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西周,声音沙哑却努力提高音量:“有人吗?” 回应他的只有山林间鸟儿扑翅的声音和树叶沙沙的响动,空旷又寂静。他满心疑惑,看着那些果子喃喃自语:“怪了,地上也不见果树,怎么会有果子在这儿?” 可一想到山洞里饿着肚子的阿银,他也顾不上细想,赶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果子一个个捡起,装进怀里。
阿良抱紧怀中的果子,一心只想着山洞里饥肠辘辘的阿银,脚步匆匆,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蹒跚前行。每走一步,伤口的疼痛都如电流般袭来,他的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脸色因痛苦而愈发苍白,可他咬着牙,硬是凭借着对阿银的牵挂坚持着。山路两旁的树枝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时不时抽打在他身上,不知走了多久,阿良的身影渐渐在茂密得如同黑色迷宫的山林间变得模糊,首至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那片阿良刚刚经过的树林里,传来一阵低沉的簌簌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腐朽的地底缓缓爬出。紧接着,一只神秘的黑猫从层层枝叶的阴影中钻了出来。这黑猫周身的毛发黑得浓稠,像一滩化不开的墨,还杂乱地竖起,仿佛被无数怨灵纠缠。它的眼睛犹如两团燃烧的鬼火,散发着诡异的幽绿光芒,在黑暗中闪烁跳跃,透着无尽的恶意与残忍。
“真是的,最讨厌这种人了!真是个伪君子,自以为自己有多好,结果,也不过是尘埃拂清风罢了。感情也好,痛苦也罢,其实都像风中的一片叶子,飘来飘去,最后什么也留不下。那些所谓的哀愁,说来就来,可大多都是假模假样,嘴里说着苦,唱着悲,其实心里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最后不过也只是两句垒垒白骨罢了。” 黑猫的声音尖细而尖锐,划破寂静的山林,带着毫不掩饰的恼怒,那声音仿佛一把锐利的匕首,首首地刺向人心。它一边说着,一边用爪子狠狠地刨着地面,每一下都刨出深深的沟壑,扬起的尘土好似被它唤醒的冤魂。随着黑猫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搅动得扭曲起来,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
黑猫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反而透着让人胆寒的阴冷,仿佛能将世间所有的希望冻结。它的牙齿在幽绿的目光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光,如同来自地狱的獠牙。“笑吧笑吧,” 黑猫幽幽地说道,声音仿佛裹挟着山林间的刺骨寒风,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凄厉哭号,那哭号声若有若无,似是无数冤魂在黑暗中挣扎、求救。
说完,黑猫慢悠悠地转身,迈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步伐,每一步都踏得缓慢而沉重,像是在丈量着死亡的距离。它的身影逐渐隐没进树林深处,而周围的树木仿佛受到了某种邪恶力量的驱使,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为黑猫的离去而欢呼,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而哀鸣。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山林,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却又在空气中残留着挥之不去的恐怖气息。
阿良好不容易回到了山洞,山洞里弥漫着潮湿腐臭的气息,阿银正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看到阿良的那一刻,阿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阿良走上前去,温柔地将果子递到阿银面前,轻声说道:“阿银,快吃吧,你肯定饿坏了。” 阿银的手有些颤抖,她接过果子,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汁水在口中散开,带来久违的满足感。
吃了几个果子之后,阿银终于恢复了些力气,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她抬起头,看着阿良,眼中满是爱意与感激:“这果子还挺好吃的,没有想到,这里的食物还这么的好吃,真是谢谢你了,相公。” 阿良看着阿银满足的模样,心中的疲惫与伤痛仿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轻轻摸了摸阿银的头,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