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镜面囚笼
嗤——！
刀锋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
无极双刀裹挟着林夜全身的力量，精准地斩向巨大屏幕的正中心！
那不是普通的液晶面板，更像是某种能量与信息的聚合体。
刀尖触碰的瞬间，并非预想中的碎裂，而是如同热刀切入黄油，屏幕表面荡漾开一圈圈涟漪！
“35秒！”苏瑶的声音带着颤音。
屏幕上的血红倒计时依旧在跳动，仿佛嘲笑着林夜的徒劳。
但下一刻，被双刀斩中的区域猛地向内凹陷，形成一个深邃的漩涡！
不再是文字和图像，漩涡中心是纯粹的、不断变幻色彩的光流，散发出强大的吸力！
“不好！”林夜心头警铃大作。
这反应不对！根本不是破坏，更像是……激活了什么？！
他想抽身后退，但那股吸力如同无形的触手，瞬间缠绕住了他和旁边的苏瑶！
周围的景物开始扭曲、拉长，机房的嗡鸣声被一种更深沉、更诡异的频率覆盖。
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向那个光流漩涡塌陷！
“啊——！”苏瑶发出一声惊呼，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拽过去。
林夜反应极快，反手抓住苏瑶的手腕，试图稳住身形。
然而，那吸力超乎想象的强大，连带着他也被一同卷入！
视野被彻底剥夺，只剩下光怪陆离的色彩在眼前飞速掠过。
失重感、挤压感、撕裂感同时传来！
仿佛身体被塞进了一个不断翻滚、折叠的万花筒！
“清除倒计时：15秒……”
这是他意识彻底模糊前，听到的最后声音。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林夜猛地恢复了意识。
剧烈的眩晕感让他一阵干呕，但更让他惊骇的是眼前的景象。
没有机房，没有服务器，没有屏幕。
他们似乎身处一个……无法用常理形容的空间。
上下左右，皆是平滑如镜的墙壁，但这些墙壁并非静止不动。
它们在缓慢地、无规律地移动、旋转、交错。
脚下的“地面”倾斜到一个诡异的角度，而头顶的“天花板”则反射着下方扭曲的光影。
更诡异的是，重力似乎也变得混乱不堪。
他感觉身体忽而被向下拉扯，忽而又被向上推挤，甚至还有来自侧面的诡异引力。
“苏瑶？！”林夜晃了晃脑袋，试图摆脱眩晕，同时急切地寻找同伴。
“我……我在这儿……”苏瑶的声音从一个奇怪的方向传来，带着明显的痛苦和 disorientation。
林夜循声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苏瑶竟然“站”在侧面的一面墙壁上，身体与他所在的“地面”呈九十度角，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在那里，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
“这……这是什么地方？”苏瑶勉力支撑着，声音发颤，“我们……还在模拟环境里吗？”
林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右眼视野中，命运洞察早己开启。
这个空间的“死亡线”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
无数纤细、扭曲的红线在镜面之间跳跃、折射、纠缠，构成一个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图案。
没有明显的出口，没有稳定的结构，处处都透着致命的危险。
“空间折叠……或者某种维度陷阱。”林夜低声道，大脑飞速运转。
那个所谓的“清除程序”，根本不是删除数据，而是将他们首接卷入了服务器底层的、不稳定的量子空间！
这里的物理规则完全是错乱的！
“那……那个倒计时呢？”苏瑶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看向自己的心口。
那个血红色的数字依然存在，并且还在跳动！
23:61:XX
后面的秒数飞快流逝，但分钟和小时却稳定在那个诡异的数字上。
“清除程序停止了？”苏瑶有些不确定。
“不，可能只是换了一种形式。”林夜否定了这个侥幸的想法。
他回想起父亲的警告：“别相信时钟。”
这个23:61，或许根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时间。
它可能代表着这个量子空间的某种“熵值”、“稳定度”或者别的什么底层参数。
一旦这个参数归零或溢出，结果恐怕比自毁程序更糟！
必须尽快找到稳定点，或者离开这里！
可怎么离开？
林夜尝试挪动脚步，脚下的镜面立刻随之晃动，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传来，差点让他摔倒。
而对面的苏瑶情况更糟，她所依附的墙面正在缓缓倾斜，她的身体也随之摇摇欲坠。
“林夜！我快撑不住了！”苏瑶惊呼。
重力方向在不断变化！
这样下去，他们会被这混乱的空间活活玩死！
必须打破这个局面！
林夜的视线扫过那些不断移动、反射着彼此光影的镜面。
混乱……无序……
但混乱本身，也是一种规则！
他的能力……命运重构！
既然这个空间的物理规则是错乱的，那能不能……强行定义一个新的规则？
比如……重力！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林夜脑中成型。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将意识沉入右眼的特殊视野。
那些混乱的死亡线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一根根可以拨动的琴弦。
他要找到代表“重力”的那根弦，然后……重构它！
这比之前重构自身属性要难上无数倍！
这是在干涉环境规则！
庞大的精神力消耗瞬间让他头痛欲裂，左耳的银色耳钉微微发烫，似乎在压制着某种即将失控的力量。
“给我……定！”林夜低吼一声，用尽全力拨动了那根无形的弦！
嗡——！
整个空间仿佛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共鸣。
下一秒，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降临！
不是来自下方，也不是来自侧面。
而是来自……头顶！
原本的天花板，在这一刻成为了新的“大地”！
强大的引力瞬间作用在两人身上！
“哇啊！”苏瑶猝不及防，尖叫着从墙壁上脱落，朝着新的“地面”——也就是原来的天花板——“掉”了上去！
林夜也同样失去了平衡，但他早有准备，双脚在原来的“地面”猛地一蹬，借力调整姿势，稳稳地落在了新的“地面”上。
砰！苏瑶有些狼狈地摔在林夜不远处，虽然摔得不轻，但总算脱离了挂在墙上的窘境。
“你……你做了什么？”苏瑶捂着摔疼的胳膊，震惊地看着林夜。
“暂时……重新定义了‘下’的方向。”林夜喘着粗气，脸色有些发白，精神力消耗巨大，但眼神却锐利无比。
重力方向的逆转，让这个混乱的空间出现了一丝短暂的稳定。
至少，他们有了一个可以站立的平面。
然而，还不等他们松口气，周围的镜面墙壁突然停止了移动。
紧接着，所有的镜面都亮了起来，不再反射他们两人扭曲的倒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清晰的画面。
无数画面闪过，最终定格在一个场景上。
那似乎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书房，或者说，是一个充满了东方禅意的对弈室。
窗外是朦胧的竹林，室内点着檀香，烟气袅袅。
一张黑白分明的棋盘摆放在中央。
棋盘两侧，坐着两个人。
一人穿着熨帖的黑色西装，面容依稀能看出几分商界大佬的锐利与威严，正是林夜在游戏宣传片和新闻上看到过的，《新纪元》游戏公司的CEO——秦正源。
而另一人……
当林夜看清那人的侧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那是一个穿着简单灰色布衣的中年男人，鬓角微霜，面容儒雅，眼神深邃，正专注地看着棋盘，手中拈着一枚白子，迟迟未落。
那是……他的父亲！林沧！
父亲……和秦正源？在下棋？
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图书管理员，怎么会和富可敌国的游戏公司CEO坐在一起对弈？
而且，看场景布置，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这个画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量子服务器的核心空间里？
无数疑问瞬间塞满了林夜的大脑。
他怔怔地看着镜面中的影像，看着父亲那熟悉又陌生的侧脸，看着他和秦正源之间那无声却仿佛蕴含着惊涛骇浪的棋局。
“那是……”苏瑶也看到了画面，她不认识林夜的父亲，但秦正源的脸她是认得的，“秦总？和他下棋的是谁？”
镜面中的棋局无声地进行着。
林夜注意到，棋盘上的局势似乎极为胶着。
黑白双方犬牙交错，在中腹形成了一片庞大的、生死未卜的纠缠。
父亲拈着白子，眉头微蹙，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而对面的秦正源，表情平静，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盘棋……代表着什么？
就在这时，镜面中的父亲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拈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越了时空的阻隔，精准地落在了林夜身上！
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惊讶，有欣慰，有担忧，还有一丝……决绝。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画面到此为止。
所有的镜面瞬间暗了下去，重新变回了冰冷光滑、反射着扭曲光影的墙壁。
那个对弈的场景，如同南柯一梦，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林夜僵立原地，心潮起伏，久久无法平静。
父亲……秦正源……棋局……
还有那个诡异的23:61时钟……
这一切，到底隐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