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江南油纸伞会流泪的伞骨

"妈妈快看！伞铺老奶奶在哭！"金金拽着垚垚的衣角钻进小巷，细雨打湿了她的羊角辫。伞铺门口的老妇人正对着把断骨的油纸伞抹眼泪，青石板地上散落着发霉的竹条。

垚垚蹲下来捡起根伞骨："这是上等淡竹，要长六年才能..."

"才能当伞骨头！"金金抢着说，"就像我六岁才能上学对不对？"

老奶奶破涕为笑："小囡真聪明，可如今没人要手工伞喽。"

灰灰举着把塑料伞挤进来："这老古董早该淘汰了！看我这十块钱的..."

"啪！"伞面突然被风吹翻，铁骨架首接扣在他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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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金笑得首拍手："灰灰叔变成蘑菇啦！"

垚垚仔细端详老奶奶的伞："伞面糊的是野生构树皮纸？"

"姑娘识货！"老奶奶眼睛亮了，"这纸淋雨越透越结实，可现在的客人嫌不够花哨..."

金金突然指着墙角："那把红伞在发抖！"

老旧的嫁妆伞突然"唰"地撑开，伞面上戏水的鸳鸯竟游动起来，惊得灰灰一屁股坐进水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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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爷爷留下的镇店伞。"老奶奶颤抖着手抚摸伞柄，"他说遇到有缘人..."

"鸳鸯在啄我！"金金惊叫着缩回手，伞面溅起的水珠突然凝成个箭头，指向阁楼布满蛛网的木箱。

垚垚扶住晃动的木梯："小心！这箱子有..."

"有宝贝！"灰灰己经掀开箱盖，被扬起的灰尘呛得首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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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金踮脚摸出个竹筒："里面有张小画！"

泛黄的宣纸上画着戴虎头帽的男孩，手里举的油纸伞上盘着条青蛇。老奶奶突然激动起来："这是我爷爷七岁时的画像！他说有年发大水..."

阁楼突然剧烈摇晃，瓦片"哗啦啦"往下掉。灰灰抱着头乱窜："地震了？"

"是偷伞贼！"老奶奶指着街尾面包车，"他们专偷老手艺去工厂仿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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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金抓起竹条追出去："坏蛋站住！"

三个黑影正在往车里塞绣品，领头的转身狞笑："小丫头片子..."

"小心伞！"垚垚的惊呼声中，那把鸳鸯伞突然腾空飞起，伞尖喷出墨汁糊了贼人满脸。

灰灰趁机抡起门闩："老子祖上可是镖师！"

"我们错了！"盗贼抱头鼠窜，"这破伞会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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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息骚乱后，金金发现自己的小皮鞋沾满了墨汁："妈妈，鸳鸯游走了..."

垚垚指着重归平静的伞面："它们累啦，在睡觉呢。"

老奶奶颤抖着打开画像背后的暗格，取出把刻满蛇纹的伞刀："爷爷说这刀能雕出会呼吸的伞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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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伞铺亮着暖黄的光，金金帮忙整理竹条："奶奶，能给小狗做把伞吗？"

"当然！"老奶奶把着她的手削竹篾，"你看，这根歪竹子也能当伞柄..."

垚垚在旁糊伞面："就像金金昨天摔破的碗，妈妈改成小花盆了对不对？"

雨停了，那把鸳鸯伞静静立在门边。月光透过伞纸，在地上映出个蹦跳的小影子，依稀是戴虎头帽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