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星门的辉光在林小满视网膜上灼烧出甲骨文残影,怀中的宇宙婴儿突然停止啼哭。那双倒映着星云的瞳孔正在吸收红巨星的光谱,细小的手指按在她颈动脉处,将司天监血脉转化成光年尺度的能量脉冲。
"他在解析牧野之战的熵增曲线。"陆川的量子体在星门表面形成弦状波纹,声音带着粒子对撞的杂音,"当心克隆体的记忆污染......"
话音未落,初代007号的十二具克隆体突然从烛龙门环中析出。他们流淌着青铜溶液的双手各握半片龟甲,甲背上灼刻的伪卜辞正渗出靛蓝色克隆液。林小满急速后撤的脚步在青铜甬道踏出涟漪,那些两千年前凝固的光子被惊醒,化作周朝战车的虚影撞向克隆体。
婴儿发出清越的啼鸣,量子脐带如琴弦震颤。林小满看到自己晶化的右手开始生长青铜纹路——那是沉睡在血脉中的司天监禁制正在苏醒。当第一个克隆体的指尖触及她的眉心时,青铜甬道突然翻转西十五度,露出星门背面的血色铭文。
"辛未卜,鼎(贞):旬亡祸?王占曰:乃兹亦有祟——"
殷商武丁时期的卜辞在青铜表面游动,林小满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本该镌刻在牛胛骨上的文字,此刻正在吞噬克隆体释放的记忆蠕虫。她突然明白为何初代007号始终戴着妇好面具——那位女战神墓中失窃的青铜甗,正是封印星际瘟疫的容器。
陆川的量子触须突然刺入星门上的"祟"字,三百颗恒星的光谱在他体内爆炸:"婴儿在重构封神榜!快切断他和青铜甬道的......"
剧烈的时空震荡吞没了后半句话。林小满抱紧浑身发烫的婴儿,看见克隆体手中的龟甲正在拼合成浑天仪。当二十八宿的投影笼罩星门时,她终于看清那些青铜武士的真容——每个傀儡胸腔内跳动的都是缩小版的猎户座大星云。
"原来武王伐纣是猎户座的内战......"婴儿的量子脐带突然刺入她后颈的刺青,海量记忆洪流中,林小满看见戴着青铜面具的初代007号正在牧野战场泼洒克隆液。那些沾染液体的士兵瞬间异变成星门守卫,将西岐战旗插进商纣王量子化的头颅。
青铜甬道开始坍缩成克莱因瓶结构,林小满的左手穿过三千年前的星空,抓住了正在气化的陆川。婴儿的眼泪滴在烛龙眼眶,那两条纠缠的量子生物突然裂变成西维形态。在时空褶皱的闪光中,她目睹了最恐怖的真相——所有司天监后裔的基因链里,都编织着猎户座文明设定的自毁程序。
初代007号的克隆体趁机融合成巨型血月,表面浮现出藤原集团的克隆回廊。当林小满的青铜化右手触碰到星门核心时,整条银河的熵值突然开始逆流。在轰然洞开的星门彼端,三百六十个青铜浇筑的商朝司天监正从暗物质海洋中缓缓升起,他们手中玉璋组成的阵列,赫然是地球在宇宙子宫中的胎动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