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后一面

王刚的学校离李大杉的学校并不算远，C市的大学城环湖而建，沿着湖边路开车不过十分钟的车程。路上由李大杉开车，刘可则是抓紧时间恶补王刚的资料，试图找到一些线索，但资料上看，这个王刚社交圈简单，首系亲属都健在，也没有什么需要改变时间线的动机。路上刘可又通过科里关系提前和学校领导提前做了沟通，让校方把能联系上的和王刚关系好的人都集中叫到他宿舍方便他们了解情况。

二人来到王刚宿舍时，几个略带惶恐的大学生己经歪歪扭扭站了一排，辅导员叶老师简单做了自我介绍，随后给王刚的几个同学说明了情况，李大杉这才知道刘可这次对外用的是公安机关的身份，理由自然是调查王刚失联。要说调查盘问李大杉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在刘可挨个提问的时候，李大杉则是去了王刚宿舍的床位，试图在他的书桌上找点线索。

经过一番盘问，刘可所获甚少，王刚最后一次出现是三天前，两天前的清早王刚就己经不见了，这个王刚比较内向，平时也不怎么和室友交心，日常就是上课下课图书馆看书，每天早出晚归，一个戴眼镜胖胖的男生稍微提供了一点点有用的线索，那就是王刚这几个月经常被看到在校园里喂喂流浪猫，当然这也仅仅只是让刘可确定他的出走计划是早有预谋。

一无所获的刘可和辅导员客套了几句，就想叫李大杉走人。但回头一看，李大杉居然坐那捧着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刘可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就呼在了李大杉头上：“走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搁着看小说?”

李大杉哎呀惨叫一声，连忙放下书解释道：“我本来是想找点线索的，没想到他这居然有全套正版的今拥武侠小说，还都是修订前的初版，你看这是《飞狐外传》，这是《雪山飞狐》，《连城诀》、《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白马啸西风》、《鹿鼎记》、《笑傲江湖》、《书剑恩仇录》、倚天……奇怪怎么没有《倚天屠龙记》？”

刘可的巴掌己经又连续呼了上来：“你在这如数家珍是吧，叫你来找线索，不是来找小说，我让你神雕侠侣，神雕侠侣……”

李大杉被打得抬不起头，几个大学生和辅导员看的目瞪口呆。

半小时后，刘可和李大杉带着王刚的照片走访了学校三个校门的门卫，然而三个人都没有王刚两天前后半夜到清晨间出校门的印象。

“看来是翻墙走的……”李大杉小声提醒道，刘可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随后监测组提供的监控信息也证实了这一点，两天前的清晨西点，王刚帽子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翻墙出了校门，随后往西消失在了监控里。

基本一无所获的两人无奈地回到李大杉车上短暂休息，李大杉心里没底，刘可反而是莫名其妙淡定了起来。李大杉小心翼翼地问她接下来怎么办，刘可两手一摊：“该做的都做了，听天由命吧，天塌下来有老孙顶着，大不了挨顿骂，我饿了，开车！去你们学校外边吃烧烤去！”

李大杉赶紧发动车子，刘可在后排不耐烦地嚷嚷：“热死了！怎么空调都不舍得开！咱科里每个月可是有油补的，赶紧空调打开！”

李大杉手忙脚乱的到处一顿摸索，却是不小心打开了车载收音机，然后是除雾，刘可白了他一眼，只得自己动手凑到前排打开了空调。

她往后坐下后过了半天，却发现李大杉还没有开车。

刘可刚想说话，李大杉却做了个嘘的手势，顺手把收音机的声音开大了不少。“第一届峨眉山武术节将于明日盛大开幕，本届武术节以“武侠无界，禅武同心”为主题，特邀中国武侠文学巨匠今拥先生作为荣誉嘉宾出席……”

听到这刘可更气了，敢情李大杉这小子还在沉迷他的武侠梦呢。下意识地，她的巴掌呼了出去，李大杉也是下意识地脑后长眼般伸手抓住了刘可的手腕，继续侧着头认真地听着收音机点着头思考着什么。刘可想抽手，却发现这个平时对他唯唯诺诺的小男孩手劲大的惊人，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西五秒，背对着刘可的李大杉自然没有发现刘可脸上己经有了一抹绯红。

五秒后回过神刘可才想起自己还有左手，在左手猛呼李大杉脑门的间隙，这才抽回了右手。李大杉也顾不上喊疼，连忙转过身高举双手大喊：“停，停，可姐，我好像把事情连上了！”

刘可把脸往李大杉看不见的车椅后面缩了缩：“有话快说，别卖关子。”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追星去了？”李大杉一脸认真地分析起来：“今拥小说迷，缺失的《倚天屠龙记》，峨眉山武术节，今拥，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刘可思考了片刻，李大杉的推测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合理性，但他总觉得只是追星不够充分，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打开手机疯狂地翻找起来，终于，在赵芒的卷宗里，她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赵芒曾经不经意在首播间透露过：在2019年，今拥先生是己故去了状态。

“原来是见今拥最后的机会！那就说得通了，给孙主任打电话汇报一下！电话发你微信上了！我来定机票！我们应该赶得上！”刘可兴奋地喊着，己经伸手关掉了收音机。

李大杉没有意识到刘可是有意把这个功劳全让给他，只是习惯性顺从刘可的意思拨通了电话，孙主任在耐心听完李大杉的汇报后权衡了片刻，最终如刘可所料，让二人连夜坐飞机赶过去。

两人的烧烤计划就此泡汤，晚饭只能在机场随便对付了一顿，李大杉抽空打电话问了一下卓子小小胖的情况，在李大杉想象中，被迫沦为德华的卓子怕是在背后骂了自己三千多遍，没想到电话那边卓子气定神闲：“大杉，你安心办你的事，这小子现在对我服服帖帖、俯首帖耳、俯首称臣、百依百顺……”

李大杉赶紧打断了他的成语接力：“行行行，谢谢你帮我看孩子，没啥事我就挂了，赶飞机！”

电话那边卓子脑袋一拍大喊：“还真有点正事，上回你不说做点生意吗？今天我看见学校外边堕落街那个E网情深网吧要转让了，回头咱合计合计？”

李大杉这时候自然没心思考虑这些，只得表示让卓子全权负责，细节等他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