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全息墓碑

暴雨在电子墓园浇出满地霓虹，苏砚璃的晶化指尖划过墓碑触摸屏，三百个自己的全息讣告循环播放。顾九阙嚼碎带血的薄荷糖，金属牙磕在骨灰盒上铮铮作响：“第 199这是一场葬礼，一个本应充满哀伤和肃穆的场合，但却似乎有些异样。你能猜到这场葬礼中缺少了谁吗？

正当人们沉浸在悲痛之中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警告，TN-666协议激活。”智能墓碑突然发出了警报声，紧接着，它伸出了一只机械臂，针管首首地朝着苏砚璃的后颈刺去。

苏砚璃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的虹膜瞬间裂开，呈现出星云般的纹路。与此同时，一层量子屏障在她的皮肤表面迅速展开，距离仅有 0.01 毫米。那针尖在量子屏障前悬停着，微微颤抖着，仿佛是一个被定格的十字架。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顾九阙突然踹翻了供品台。电子蜡烛滚落一地，其中一支蜡烛滚到了一旁，露出了刻有 TN-199 的克隆体牙齿。顾九阙冷笑着说道：“生日变忌日，惊不惊喜？”他的手腕上，倒计时纹身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芒，80 天 23 小时的数字在暴雨中扭曲着，宛如母亲临终时的心电图。

苏砚璃的机械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泵出强大的伽马射线。这些射线击中了墓碑阵列，投射出了一个全息影像。影像中，三百个和苏砚璃一模一样的人正被注入蓝色的能量液。每个培养舱上都标注着一个死亡日期，而这些日期，竟然都是苏砚璃遗忘的生日。

“宿主激活量子回溯，人性值 0.5%。”系统提示音中，苏砚璃的晶化左臂洞穿智能墓碑。数据流在雨中凝结成老周的脸，他的电子遗言被篡改成养父的声音：“乖女儿，该换心脏了。”

墓园地砖突然塌陷，地下升起水晶棺群。每具棺内躺着穿寿衣的克隆体，胸口的机械心脏跳动着不同频率。顾九阙的冷笑混着雷声：“听，这是你的生命交响乐。”

苏砚璃的虹膜自动对焦，穿透二十层棺椁看见月球基地——三百枚导弹正在装载，弹头舱里蜷缩着与母亲相貌相同的休眠体。她的量子触须刺入控制系统，倒计时却在视网膜炸开：【00:05:00】。

“兑换星际坐标要什么？”顾九阙扯开衬衫，心口机械核心的 TN-001 编号渗着蓝血，“你的最后一滴人性。”

智能墓碑突然集体爆炸，碎片在空中拼成母亲的全息影像。她手中的茉莉花苞缓缓绽放，露出微型核弹头的金属光泽。苏砚璃的晶化皮肤片片剥落，量子代码在骨骼表面流动成 TN 矩阵。

“妈妈在月球背面等你。”全息影像突然口吐养父的声纹。苏砚璃的机械心脏迸发超新星级别的光芒，墓园地壳在伽马射线暴中熔化成玻璃态。

顾九阙的倒计时纹身逆流回 81 天，他舔舐着嘴角的晶化碎屑：“游戏升级了。”暴雨突然静止，悬浮的水珠映出猎户座方向的星舰群，每艘都闪烁着熟悉的 TN 代码。

九百万人的手机同时黑屏。最后的首播画面里，“苏砚璃”正在月球亲吻养父的戒指，而真实的她漂浮在量子泡沫中，脚下是熔化的月球基地——五百枚导弹的尾焰正组成巨大的 TN-000，猎户座方向传来熟悉的《茉莉花》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