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现代ABO 番外
周一的时候，雨果然停了。
苻晔被外头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应该是老太太在隔壁厨房做早饭。
他睁开眼睛，窗帘没拉，阳光从窗口透进来，春雷滚过的晴空，天蓝的像一块玉。
他起身坐起来，才发现苻煌进来过。
被褥衣服都在旁边叠好了放着。
他又在床上坐了好一会，起来洗漱，客厅没看到苻煌，以为他在洗手间，结果洗手间也没看他人。
老太太说：“他出去散步了。”
又问他：“昨天的雷声你听到了么？好大的雷。”
她话音刚落，苻晔就听见外头的电子锁滴滴响了两声，扭头就见苻煌开门进来了。
他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帽子还在头上扣着，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看他。
只是看一眼，苻晔心跳就快的不行，是将他淹没的甜蜜和喜悦，以至于让苻煌看起来都和从前不再一样。
他看到了他的另一面，或许是只有他看到的另一面，侵略性极强的，强势的，激烈的，不容拒绝的，和从前沉稳的，包容他的，他认知里的哥哥一样的苻煌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氛围，一下子就全都变了。
苻煌也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一样。
一夜之间，一切都不一样。
他看到苻煌手里还拎着个医药品袋子，于是跟着苻煌进了房间，问：“不舒服？”
苻煌说：“一点抑制剂。”
苻晔关上门。
苻煌将药袋子放到桌子上，又脱了外套，挂到衣架上。
“不管用了？”苻晔问。
他指的是他的衣服。
苻煌说：“ 你也太低估自己了。”
苻晔就不说话了。
他想起他们初中生理课上好像学过，omega的信息素可以安抚alpha，也可以叫他们更难控制自己的行为，更躁动。
厨房里还有油烟机的轰隆声，油锅滋滋的声音，以及木铲触碰到锅上发出的轻微的声响。
苻晔往后退了两步，靠到门后，看着苻煌。
从前他的气味可以安抚他，如今反过来了，他尝过了他一点甜味，气味就再也满足不了他。
苻晔双手倒抵着房门：“……要几天？”
苻煌看了看他，说：“两三天。”
苻晔点头。
他当然想帮助苻煌度过易感期，但有点害羞，从前有多爱挑衅，如今就有多害羞。二来奶奶也在家，他们俩也不可能真的发生什么，如果只是拥抱接吻，可能会适得其反，叫苻煌更难受。
不过他其实是想这样“折磨”一下苻煌的。
他单相思了太多年，以至于如今仍有不真实的感觉，觉得太顺遂，想要一些亲密的接触，抚慰也折磨彼此。但他也只是想想，他是舍不得。
隔壁油烟机的声音停了。
苻晔转身出去，刚走出房门，就被苻煌拉住了胳膊，等他回头，苻煌已经走到他跟前，亲了一下他的头发。
他回头看向苻煌，他的脸似乎比从前还要艳丽，眼睛亮的惊人，这是苻煌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从前他连想法都没有越过雷池一步，如今看着这张脸，这双眼，觉得苻晔这样的青涩，天真，以至于眼神也毫无保留，灵魂向他敞开大门，要他进去。
这种感觉真是可怕，疼惜的感觉反而比侵袭的感觉更少，好像他吃的不是抑制剂，而是催化剂，增长了alpha天生的动物性。
但对方是苻晔，是他在这世上的唯一。
于是他就只亲了亲他的头发。
大白天的，苻晔耳朵都是红的。两人对视上，那眼神也是不一样的。不过苻煌的眼神不是小说写的那种明亮，甜蜜的眼神，而是更加幽深，略有些黏稠，像是会滞连在他身上。
吃了早饭以后，他就要去学校上课。
苻煌跟着一块起身，说：“我送你。”
他学校离这儿没多远，天气好的时候他都步行去。
他看了苻煌一眼，也没说话，回房去换了衣服，从房间出来，苻煌已经将家里的垃圾拎在手，又拿了车钥匙，和他一起从家里出来。
今天天气好，电梯里还碰到了楼上的邻居张阿姨。
苻煌平时见到这些邻居也都是不说话的，最多人家打招呼的时候点下头，他这人性格阴郁，大家也都有些怕他。但苻晔正好和他相反，嘴巴甜，见人就先笑，认识不认识的都能聊两句。张阿姨一看见他就笑着说：“苻晔去上学啊。”
苻晔见她牵着他们家的小柯基，蹲下来和那小狗玩。等出了电梯，又碰到楼下的刘大爷在遛弯，他又跟他打了招呼。
苻煌则去丢了垃圾，去开车。
大家就都盯着苻煌的迈巴赫看。
他们这小区没什么有钱人，迈巴赫在他们小区算是唯一一辆豪车。苻煌这车不光是为了工作，他自己也喜欢，车子应该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他以前喜欢改装山地车。
车子在他跟前停了下来，苻晔这才坐进去。
树枝里荡漾着阳光，在车窗上晃荡。这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早晨，世界一切如旧，街景一如往常，但却是他们新的人生阶段的第一天。
苻晔说：“我们算昨天确定关系了啊。”
苻煌“嗯”了一声。
苻晔扭头去看苻煌。
苻煌方向盘一打，却转到了他们学校南边那条路。
他们学校主要是西大门和北大门平时进出的人最多，距离商业街也近。南门只开了个小门，挨着教职工公寓楼。这路上如今几乎没什么人，苻煌将车子停到路边。
阳光都被南边的高楼挡住了，还有些红叶李没有开完，花枝被风一吹，沿路一片起伏摇晃，很美。
苻晔扭头看向苻煌。苻煌已经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
但解开安全带以后，苻煌反倒坐在那儿半天没动。
他穿的还是那身黑色冲锋衣，他平日里看起来就总带着一点憔悴，如今在易感期，昨夜估计也没怎么睡，眼下的疲惫更明显，叫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成熟许多。他今天忘了刮胡子，下巴冒着青色的胡茬。
苻晔觉得苻煌在克制自己。
他很紧张，又很兴奋，昨夜里他只感受到了苻煌作为alpha的侵略性，但太黑，他没看到他的表情，以至于回想起来像他常做的梦。
“抱你一会再下去？”苻煌问。
苻晔就解开安全带爬了过去。
苻煌把他拖过去，叫他骑在自己身上。
此刻昨夜的感觉又全都回来了，拥抱是最让人满足的，像是会填满心头无尽的空虚。他凑到苻煌耳后，闻他身上的信息素。
苻煌低头，却发现他后颈的腺体处又开始泛红。
“吃药了么？”他问苻晔。
苻晔说：“吃了。可还是很热。”
苻煌垂着眼看他的后颈，没说话。
过了一会，伸手搓了两下，说：“宝贝很想让我标记你么？”
他很少会这样叫他，他记得也就他当初分化出问题，生病一直不好的时候，苻煌叫过他宝宝，他当时真是被叫得高兴死了，也难为情死了。苻煌如今叫他宝贝，和当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那时候苻煌叫的很温柔，此刻却语气幽微，倒更像是在讯问。
苻晔没说话。
他们就那样抱了一会，又有一辆车停在他们前头，从车上下来几个女生。
苻晔说：“快打铃了。”
苻煌松开他，他从苻煌身上爬下去的时候，才发现苻煌鼓起了好明显的一长条，吓人的壮硕。
alpha和omega在这方面的差异实在太大了。
他拿了书包从车上下来，关上了车门。此刻距离上课已经只有五分钟了，从南门进去到教学楼要绕过操场，他一边把背包背上，一边刷脸进到了学校里头。往里跑的时候回头看向苻煌，车窗上反射着天光花影，看不清苻煌的脸。
他原来最担心苻煌只是为了纵容他才跟他在一起，但对他还是兄弟情，经过了昨日的吻和刚刚看到的一切，他一点担心都没有了。
苻煌看起来依旧沉稳，阴郁，他如今知道他是还没有爆发的火山，岩浆汩汩，都等着喷发成他典礼上的烟花。
他一路跑过操场，踩着铃声跑进教室。
萧逸尘就在最后一排坐着，朝他招手。
他和老师几乎同时进的教室，铃声响起来，他喘着气将课本从背包里掏出来。
韦斯墨从萧逸尘右边探头笑着看他：“点踩得真准啊。”
苻晔笑了一声，摊开课本。
老师开始在上头讲课，萧逸尘时不时扭头看苻晔，苻晔低着头，拿着手机在桌子下面打字，他看到对方的备注，是“哥哥”。
然后他就看见苻晔将备注改成了“男朋友”。
萧逸尘赶紧将视线收回来，心不是凉，是被震碎了。
苻晔给苻煌发信息：“昨天是三月十六号。”
过了一会又发：“纪念日。”
苻煌回了个“嗯”。
正经才是年长者该有的样子，也是苻煌在他面前一直保持的样子。但洞悉年长者隐秘的另一面对于年下者是一种诱惑，他没有办法完全忽略。
于是他就给苻煌发说：“想被男朋友标记，不正常么？”
苻煌将车子停到没人的地方。
这边更阴郁，很暗，他盯着苻晔发的信息看了一会，打算慢慢地不再维持现在的模样。
男朋友是可以不正经的，可以邪恶的，可以过分的，可以……露出丑陋的獠牙。
他此刻反倒有极其浓厚汹涌的柔情，嘴角都情不自禁勾起来。
“现在在易感期，怕太失控，过两天，你要的，都会给你。”
“宝贝乖乖的。”
苻晔的手一抖，手机没拿稳，掉下来，好在被他用脚夹住了。他低头将手机捡起来。
萧逸尘扭头，只看到他红到滴血的耳朵。此刻太阳光照满他全身，他的脸也像是粉桃子一样，望一望就散着甜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