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交谈

旨意传来，六宫异动。就还有前朝余孽作乱，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凤仪宫内，鎏金熏炉中的龙涎香早己燃尽，却无人敢上前更换。宫女们屏息静气地立在殿角，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整个内殿只听得见皇后沈知薇踱步时，裙裾摩擦的沙沙声和那支九尾凤钗轻微的晃动声。

似是气不过，她猛地转身，广袖一挥，案上奏折、茶具、妆奁尽数被扫落，噼里啪啦砸了满地。九尾凤钗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金丝流苏纠缠在一起，如同她此刻翻涌的怒意，理不清，压不下。

“前朝余孽……好一个前朝余孽！”

“母后，凶手……出来了……”上官靖柔站在大殿门口，平静的说道。在最初接到旨意的时候，她惊讶，她愤怒，随即又化为了平静。愤怒不会解决任何事，唯有清醒与忍耐才能站到最后。这是皇兄告诫自己的。

看着上官靖柔一脸平静的说出那句话，她顿时明白，女儿比自己看得更清楚。想着心里更加难受了，这些腌臜事儿还是让柔儿沾上了。“柔儿，你来了……”

上官靖柔广袖垂落，未染半分尘埃。她走到窗前，指尖轻轻抚过凤仪宫窗台上的“凌波仙子”，动作优雅至极，仿佛只是在赏景。

“母后，他己经准备对我们动手了，是吗？”

沈知薇自是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没错，他就是这样薄情寡义的人！”

“既如此，我们得早做打算。必要时，不择手段！” “咔嚓！”声随着话音一同落下，花茎断裂处渗出殷红花汁，顺着她指节蜿蜒成血线。

殿内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这时，殿外传来了寒秋的禀报，打断了殿中寂静的氛围。

“娘娘，这是嘉贵妃差人送过来的。”寒秋递上来一个玉髓。

沈知薇接过，取出里面的纸条。展开纸条，一幅画展现在上面。主人背后，那只狗再也不复之前的乖巧，反而恶狠狠的盯着主人的背影，若找到时机，必会将其拆之入腹。

“娘娘，嘉贵妃还带来了一句话。狗若是不听话了，就再换一个。”寒秋再次说道。

沈知薇呆呆的看着画面，仿佛才反应过来。“倒是忘了，谁才是主人呢。”语气很轻，似羽毛一样划过整个大殿，其中的深意却重重的敲在在场的所有人心里。

一旁正漫不经心的擦着指尖的汁液的上官靖柔在听到寒秋带来的话之后，好奇的问道：“母后，嘉贵妃与您的关系……”

“我们是闺中密友，当年我们在一场马球赛上相遇，算是不打不相识。后面我们两个经常参加一些宴会，但是总有一些意见不合的时段，就这样，我们不和的流言渐渐的传了出去。”沈知薇说着说着脸部表情渐趋柔和。

“那你们现在……”

“不过都是做戏罢了。当年我们二人一同参加选秀，你父皇皆是看中了我们身后的势力。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想尽办法让我们入了他的府邸。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一个成了皇后，地位尊贵；一个是宠妃，还有协理六宫的权利，再加上一个温和善良又身居高位的纯贵妃，可不就是他眼中最平稳的局面吗。”沈知薇不屑的说道。

“母后，纯贵妃只是被父皇抬起来平稳局面的棋子吗？”上官靖柔不解，母后与嘉贵妃就己经是平稳的局面了，为何又单独挑一个善良的纯贵妃上来，多此一举。

“呵呵~”听到疑问，沈知薇不由得笑出了声。“傅云禾呀，那才是你父皇的心头宝呢。他怎么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身处低位呢？尤其是后宫还有一个跋扈又有宫权的嘉贵妃。若不是他还忌惮着你外祖家，恐怕皇后的位置都是让她来做的！”

上官靖柔沉默了，父皇，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啊！

看着上官靖柔的沉默，沈知薇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她以为她被皇帝的行事给伤到了。“柔儿，为了这么一个人伤心不值得。以后有母后在呢，母后会好好的保护你们兄妹。”

知道自己的行为让母后误会了，她赶紧解释道。“母后，我没有。我只是在想，既然我们知道了父皇的目的，那就不能让他得逞。”

听着她的解释，沈知薇满脸笑意的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自然。接下来的事儿，母后会处理好的。”

“不行，母后。这是关于我们一家的事儿，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上官靖柔拽着母后手臂说道。

“哎~罢了，母后也知道拦不住你，但你要记住，无论做什么都要先保证自身的安全。”看着眼神坚定的女儿，沈知薇也知道拦不住，就和楠儿一样。

“儿臣明白！”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与殿外的雷声意外重合，犹如发誓言时天宫给予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