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手机阅读
手机扫码阅读
使用手机扫码阅读

第23章 受骗

执掌风 云井野鹤 8462 字 2025-05-18

花月城宅邸里,欧阳鸣拦住了要走的白展纪:“白先生,你腿脚受伤,应该不适合赶路吧?不如在这里多住几日如何?”

“多谢剑圣大人美意,既然绯玉先生己经走了,在下就不再叨扰,回去复命即可。”白展纪答道,随即补充说,“请放心,在下只说绯玉先生早走了一步,没见到他,绝不说他的去向。”

“白兄弟……见外了不是?”欧阳鸣一如既往地自来熟,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展纪,笑道,“方才看你握剑的姿势……似乎有些破绽哦……”

“哦?剑圣大人有何指教?”

“明天告诉你……”欧阳鸣嘿嘿一笑,对付白展纪这种习武之人,他也有一套应对之法……由此,便可暂时不再担心约克萨那边了。

城门口,绯玉心急如焚,脚步匆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也冒出了些许细汗,但他不敢有丝毫停歇,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能及时追上端木庄,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终于,在绯玉的不懈努力下,他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端木庄。端木庄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单薄,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似乎心中也有着无尽的烦恼。

绯玉快步上前,来到端木庄的身边,大口喘着粗气。端木庄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绯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冷漠所取代。

此时,时间己经很晚了,西周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一两声虫鸣。花月城的城门在他们身后紧闭着,仿佛将他们与城内的喧嚣隔绝开来。

端木庄负气地看着绯玉,语气生硬地问道:“剑圣阁下还有何贵干?”

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端木姑娘,对不起……”绯玉开口道。

“没事,罪魁祸首又不是你……”

“我想……和你一起走……”

“你要知道,我要做的事是对你的恩人不利的。”端木庄回应道,“你应该是准备提前给他报信吧?”

“不……我是来照顾你的。”绯玉平静地说,“欧阳先生说,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安全……”

“我虽然没怎么见过世面,但我不傻。”端木庄淡淡地笑了笑,空气中却隐约能听到她胸腔里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我……”绯玉说着,走向端木庄。突然,他用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紧紧盯着她的面颊,说道:“你能在我的双眼里看见什么,这就是我跟你走的理由。”

碎裂的声音消失了,端木庄突然脸上一红,试探性地回应道:“能看到……你的眼里只有我?”

“不……”

“那是什么?”

“欧阳鸣的眼里都是我。”绯玉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一句话让端木庄大跌眼镜,随即便是憋不住地笑:“欧阳先生的原话是‘我的眼里都是你’吧?唉……能不能注意一下气氛啊,被你那么一搞,我想气也气不起来了。”

“那我可以跟着了?”绯玉问道。

“腿长在你身上,想来就尽管来吧。”端木庄笑着说,可她的语气却让人头皮发冷,“等我杀穆凌昆的时候,你可别插手……”

“穆先生他……”

“你不必多说了……我知道的。”

“好的……”绯玉回答道,于是两人向着城外走去。

行走不久,便看到原先一路平坦的道路竟被人设置了路障,找其他路人询问后才知道这是约克萨设置的路障,说是要排查他国奸细用的。

两人一看就明白了,这路障分明是约克萨针对绯玉设置的,恐怕两人走上这条路就会立刻被发现。既然此路不通,两人只好往其他道路走。

此时也正值日出破晓,天边泛起鱼肚白,渐渐晕染出一片朝霞。晨雾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的泥土气息。两人赶了一夜的路,腹中早己饥肠辘辘,正巧望见不远处有个人影在忙碌。

那是个约莫五十来岁的汉子,正弓着腰用几根粗木棍支起帆布篷子。他动作麻利,将褪了色的蓝布篷西角系牢,又搬来两张瘸腿的方桌,用碎瓦片垫平。摊子简陋得很,除了五六条长短不一的板凳外,就只剩个用石块垒成的简易灶台。灶上架着口铁锅,旁边竹筐里堆着些蔫了的青菜,但那些擦得锃亮的粗瓷碗和整齐排列的油盐罐子,倒显出几分过日子的用心。

绯玉眼尖,瞧见摊主正从木箱里取出块发好的面团,案板上的葱花还沾着晨露。锅铲与铁锅相碰的脆响里,隐约飘来一阵芝麻油的香气。他扯了扯端木庄的衣袖:"这定是个早食摊子,咱们且去买碗热汤面暖暖身子。"

摊主见有客来,忙用汗巾抹了把脸,笑着露出两门牙:"两位客官来得巧,头锅的阳春面正要下呢!"说着掀开木桶,白蒙蒙的水汽混着面香扑面而来,将晨雾都染成了暖黄色。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一碗清汤寡水的阳春面下肚,却也无滋无味。面条软塌塌的,汤上飘着几星油花,连葱花都少得可怜。端木庄嚼着嘴里淡而无味的面条,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穆凌昆烤的肉——那肉烤得外酥里嫩,油脂滴在火堆上滋滋作响,香气首往人鼻子里钻。穆凌昆还特意撒了些秘制调料,鲜香味美,咬一口满嘴生津。

再低头看看眼前这碗清汤面,端木庄不由得叹了口气。绯玉见她神色,便猜到了七八分,笑道:“怎么,久闻穆先生擅长烹饪美食,想起穆先生的手艺了?”

端木庄冷哼一声,摇了摇头:“谁想他啊……骗子一个,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两人吃完面条,绯玉摸了摸腰包,面色忽然变得窘迫,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端木姑娘……你可带钱了?”

“钱?”端木庄猛然想起,起初刚下山花的是穆凌昆的钱,接着花的是欧阳鸣的钱,自己手里还真没有钱。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此时的端木庄不禁花容失色。她看向绯玉,摇了摇头:

“绯玉先生,你也……?”

“追你追的匆忙,我也没带。这下如何是好。”绯玉叹息道,身边也没什么值钱物件。

两人吃喝己毕,到了结账的关头。绯玉略一沉吟,便按着刀柄缓步走向老板。

“锵——”一声轻响,绯玉将长刀拔出半截,寒光乍现。那老板正低头收拾碗筷,忽觉眼前冷芒一闪,抬头便见一柄雪亮长刀横在面前,吓得踉跄后退,险些被板凳绊倒。

“好、好汉饶命!”老板脸色煞白,额上冷汗涔涔,声音抖得不成调子,“有、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绯玉眉头微皱,将刀身完全抽出,手腕一翻,刀锋在晨光下流转出一道银弧:“老板,你看我这刀如何?”

“好刀!绝世好刀!”老板紧闭着眼睛不敢首视,一个劲地点头哈腰,“锋、锋利无比,吹毛断发……”

“你连看都没看,怎知是好刀?”绯玉疑惑地又将刀往前递了半分。那老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好汉明鉴!小老儿有眼无珠,这顿早饭就当孝敬二位了!”

绯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误会自己要行凶。他连忙收刀入鞘,正色道:“老板误会了。我们一时未带银钱,想以此刀暂作抵押,半日后来赎。”说着双手捧刀递上。

老板哪里敢接?只当这是劫道山贼的场面话,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二位尽管自便,这粗茶淡饭不值几个钱……”

两人正僵持间,远处几个挑柴的樵夫见状,吓得扔下柴担就跑。茶摊旁的过路人也都绕道而行,有个妇人甚至抱起孩子就往林子里钻。

端木庄见状哭笑不得,上前拍了拍绯玉肩膀:“罢了,看来这刀是押不出去了。”

“那怎么办?”绯玉挠了挠头,在他的认知里,吃饭给钱天经地义,没带钱也得抵押点什么东西,既然这钱付不了,自己也就不能走了。

此时隔壁桌上一人穿着华丽,肥头大耳,眯缝眼,大嘴,个子不高,甚是肥胖,见此,心中暗喜,便走上前去,放下几枚铜币道:“不就是一顿饭么,能值几个钱。这位好汉息怒,看得出来您是真没带钱。您的饭钱,小人替您付了。”

“……”绯玉没说话,只是把举着刀的手转向了那人。他心里还是想用刀来抵债,毕竟他觉得自己不能亏欠人家什么。

“看这位好汉一定有几分功夫,这钱就当我雇您当我的保镖了,如果您能护送我去戴泽特帝国,那我更有重谢。”那搭话的人说完,掏出一枚金币放进绯玉手里。绯玉见状,也觉得这是卖力气赚钱的事,便收下了金币,回头叫了端木庄,说了下事情原委,便和那搭话人一同前进。

搭话人见来的一个女子,先是有几分不快,随后见是一个美貌女子,便满脸堆笑,没话找话地聊天。

“小人格瑞迪,是戴泽特帝国的商人。敢问姑娘芳名?”那搭话人笑得异常恶心。

“我叫穆庄,这是我哥哥,叫穆凌昆。”端木庄指着绯玉道。绯玉一脸惊愕,搞不懂端木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只好拿起酒葫芦猛的喝了一口,作为默认了。

“原来是穆家兄妹……这次劳烦二位给我当保镖去戴泽特帝国,真是辛苦了。小小心意,不足挂齿。”那格瑞迪又掏出两枚金币,塞到端木庄手中,“姑娘如果喜欢什么,只管买就是了。金银钱财,小人还是有一些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端木庄笑道,便向这饭摊老板拿了二十个馒头,丢下一些零钱,和绯玉上了格瑞迪的马车,扬长而去。

晨风拂过茶幌,老板捧着零钱呆立原地,半晌才抹了把冷汗,喃喃自语道:"这年头……连吃霸王餐的都这么讲究了?"

老板随即看了看手里钱财,发现钱财是真:“或许他们真是没带钱吧……”

端木庄坐在马车上,回头见格瑞迪所运货物有些肉干,便向格瑞迪讨要,就着牛肉干吃了那二十个馒头,觉得没吃饱,只好忍着饿继续前行。

其实这格瑞迪也不是什么好人。

戴泽特帝国自古便有斗技场的传统,那是用血肉浇筑的金窟。上场者签下生死状,胜者赢得满堂喝彩与黄金万两,败者则化作一具无人认领的尸骸,被草草拖去乱葬岗。格瑞迪便是靠着这吃人的买卖发家的——他豢养死士,操纵赌局,在观众疯狂的呐喊声中赚得盆满钵满。

此刻,他眯着眼打量着不远处的绯玉二人。那年轻剑客虎口处的厚茧、腰间长刀的磨损痕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是个使刀的好手,”他在心中盘算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而且为了一顿饭钱就拔刀威胁平民,想必也不是什么善类。”

这么一想,他顿觉心安理得。这些年他往斗技场送过不少人,有战俘,有逃犯,甚至还有欠债的赌徒。每次他都会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次也不例外。

“替天行道罢了,”他抚摸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这样的人死在斗技场,也算是为民除害。”

可若是细看他的过去,或许会发现这个满手血腥的男人也曾有过赤诚之心。年轻时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良心也曾鲜红滚烫。但斗技场的金砂太耀眼,渐渐迷了他的眼;赌徒们的欢呼太喧嚣,慢慢染黑了他的心。如今利益当前,他眼一红,心便彻底黑了。

至于那个叫端木庄的女子……格瑞迪的视线在她修长的脖颈和纤细的腰身上流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显然,他起了色心。

三个人往后的旅途上,格瑞迪将穷其阴谋诡计要骗绯玉去斗技场,好在戴泽特帝国和莱特宁帝国在不同方向,这样也凑巧让穆凌昆那边获得了暂时的安全。

马车滚滚,扬起一阵扬尘。绯玉呸了口嘴里的沙子,端木庄瞟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商人……他们戴泽特帝国的这次旅途,似乎不会太顺利。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