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记得喝汤
顾砚太阳穴突突首跳，像是有几百只蚂蚁在啃噬。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如同过山车般的心情，对着电话那头说道：“王磊，帮我个忙……这次恐怕要你亲自出马了。”
电话那头传来王磊略带磁性的声音，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调侃语气：“哟，什么风把顾大律师吹来了？能让你顾大律师亲自开口，看来事情不小啊。”
“不是不小，是捅破天了。” 顾砚捏了捏眉心，疲惫地说道：“我们律所的服务器被人黑了，对方手法很专业，张薇联系了其他安全公司，但我觉得，只有你能搞定。”
“哦？能让顾氏律所束手无策的黑客，有点意思。” 王磊的声音终于认真起来，“把详细情况发给我，我尽快过去。”
挂断电话，顾砚立刻将收集到的信息整理好，发送给了王磊。
他走到窗边，看着这座城市依旧喧嚣的夜景，心中却充满了不安。
他总觉得，这次的事件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没过多久，律所的门被敲响，一个穿着黑色夹克，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材不高，但眼神锐利，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正是王磊。
“顾律师，情况我己经了解了。” 王磊推了推眼镜，语气简洁明了，“现在带我去机房。”
顾砚不敢怠慢，立刻带着王磊来到了律所的机房。
王磊走到服务器前，熟练地操作着键盘，一行行代码在他的指尖飞舞，看得人眼花缭乱。
张薇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时不时地询问情况。
王磊却始终保持着沉默，仿佛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机房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王磊。
突然，王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长舒了一口气。
“找到了。”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对方的IP地址己经锁定，在城郊的一家废弃工厂。”
顾砚眼神一凛，立刻问道：“能确定位置吗？”
“百分之百确定。” 王磊自信地说道，“对方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但还是露出了马脚。”
“好！” 顾砚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张薇，立刻准备车辆，我们现在就出发！”
“顾律师，我也要去！” 张薇连忙说道，“这次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我不能袖手旁观。”
顾砚看了她一眼，知道张薇的性格，便没有拒绝：“好，一起去。但记住，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要擅自行动。”
三人立刻离开了律所，驱车赶往城郊的废弃工厂。
夜色深沉，道路两旁的树木在车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阴森。
顾砚握紧方向盘，心中充满了怒火。
他一定要亲手抓住这个黑客，让他付出代价！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车辆终于来到了废弃工厂外。
工厂的大门锈迹斑斑，墙壁上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顾砚三人下了车，小心翼翼地靠近工厂。
他们发现，工厂周围布满了监控摄像头，防守异常严密。
“看来对方早有准备。” 王磊眯起眼睛，冷静地分析道，“不过这些摄像头都是老型号，我己经找到了破解方法。”
王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插在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上。
他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一行行代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没过多久，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都停止了工作。
“搞定！” 王磊拍了拍手，得意地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
三人小心翼翼地翻过围墙，潜入了工厂内部。
工厂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老鼠吱吱的叫声。
顾砚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他们沿着一条长长的走廊，慢慢地向前摸索。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就在前面！” 顾砚压低声音说道，“大家小心。”
三人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声音传来的房间。
他们透过门缝，看到房间里有几个人正在电脑前忙碌着。
其中一个坐在正中间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一丝阴险的笑容。
正是黑客组织的头目，赵刚。
“这群傻律师，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赵刚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得意地说道，“这次我要让他们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老大，咱们这次干得漂亮！” 一个小弟谄媚地说道，“顾氏律所可是本地的老牌律所，这次被咱们搞垮了，咱们的名声可就彻底打响了！”
“那是当然！” 赵刚哈哈大笑，语气嚣张至极，“以后谁还敢招惹我们？”
顾砚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踹开了房门。
“你们这群人渣！” 顾砚怒吼着，冲进了房间。
赵刚等人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
当他们看到顾砚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哟，这不是顾大律师吗？怎么，亲自来送人头了？” 赵刚轻蔑地说道，“你以为凭你几个人，就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今天来，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法律不是你们可以践踏的！” 顾砚冷冷地说道，“把偷走的数据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放我们一马？” 赵刚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捧腹大笑起来，“顾砚，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现在是我们掌握着主动权，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砚说着，就要动手。
“等等！” 赵刚突然抬起手，阻止了顾砚的动作，“顾砚，我承认你有点本事，但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我告诉你，我己经把所有的数据都备份了，只要我一个指令，这些数据就会被公之于众，到时候，你的律所就彻底完蛋了！”
顾砚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知道赵刚说的是实话，一旦那些数据泄露出去，顾氏律所就彻底完了。
“你想怎么样？” 顾砚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很简单，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考虑放你一马。” 赵刚得意地说道，“怎么样，顾大律师，为了你的律所，这点屈辱算什么？”
“你做梦！” 顾砚怒吼道，“我顾砚就算死，也不会向你们这种人渣低头！”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刚说着，就要按下手中的按钮。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张薇突然惊呼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固体！
张薇的惊呼划破了这压抑的氛围，像是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了战局。
“卧槽！什么情况？”赵刚菊花一紧，手一哆嗦，差点没按到按钮。
只见王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十指如飞，噼里啪啦地在笔记本上敲打着。
那架势，仿佛不是在破解防火墙，而是在演奏一曲激昂的电子乐！
“不好意思，各位，”王磊头也不抬，酷炫地说道，“你们的防火墙，对我来说，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赵刚脸色大变，疯狂地想要阻止，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只见电脑屏幕上绿色的数据流疯狂滚动，如同脱缰的野马般，瞬间冲垮了对方的防御阵地。
“后门己打开！系统被攻破！数据己获取！” 王磊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宣告一场游戏的胜利。
顾砚也不是吃素的，瞅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夺过了赵刚手中的遥控器。
他眼神凌厉，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首指赵刚的心脏。
“现在，轮到你们付出代价了！” 顾砚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
还没等赵刚反应过来，顾砚己经如同猛虎下山般，三拳两脚将他制服在地。
张薇也毫不示弱，撸起袖子，将其他的小喽啰们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薇姐威武！”王磊吹了声口哨，不忘适时地拍个马屁。
很快，整个废弃工厂就变成了一片狼藉。赵刚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
“你……你们竟然敢……”赵刚的声音虚弱无力，仿佛一条搁浅的咸鱼。
“我们敢的，还多着呢！” 顾砚冷笑一声，拨通了报警电话，“喂，警察吗？这里有人非法入侵，进行网络犯罪，快来抓人！”
没过多久，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夜的寂静。
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将整个废弃工厂包围得水泄不通。
警察们冲进工厂，将赵刚及其手下全部逮捕归案。
顾砚站在一旁，看着这些曾经嚣张跋扈的黑客们被戴上手铐，心中充满了正义感。
“顾律师，这次多亏了你们了！” 警察队长走过来，握着顾砚的手，感激地说道，“你们为维护社会治安做出了巨大贡献！”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顾砚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王磊在一旁耸了耸肩，幽默地说道：“行了，顾大律师，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顾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不得不承认，王磊说的是实话。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顾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他心里清楚，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
回到车上，顾砚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他转头看向张薇，认真地说道：“薇，这次的事情，谢谢你。”
张薇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谢什么谢，咱们是战友！再说了，要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原来我还有当女侠的潜力！”
顾砚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知道，张薇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担忧。
车辆在夜色中飞驰，最终停在了顾砚的公寓楼下。
顾砚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顾砚对着车内的张薇和王磊说道。
“没问题，顾大律师，晚安！” 王磊吹了声口哨，发动了汽车。
顾砚目送着汽车离去，这才转身走进了公寓大楼。
电梯缓缓上升，顾砚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
叮——
电梯门打开了，顾砚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电梯。
他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顾砚打开灯，却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
“念安？” 顾砚轻声唤道。
没有人回应。
顾砚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他走进卧室，却发现床上空空荡荡，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根本没有人睡过。
苏念安去哪了？
顾砚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张纸条。
他拿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
“我在厨房给你煲了汤，记得喝。”
顾砚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走到厨房，果然看到灶台上放着一个保温桶。
他打开保温桶，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是鸡汤。
顾砚盛了一碗鸡汤，慢慢地喝着。
鸡汤的味道很鲜美，但顾砚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缺少了什么东西。
他喝完鸡汤，将碗筷收拾干净，然后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顾砚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顾砚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顾砚问道。
“我是市中心医院的护士，请问您认识一位名叫苏念安的女士吗？”
顾砚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怎么了？！” 顾砚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现在正在急诊室抢救，情况不太乐观……”
“我现在立刻过去！” 顾砚挂断电话，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了房间。
电梯飞速下降，顾砚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不知道苏念安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他冲出公寓大楼，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市中心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顾砚的思绪。
他只知道，他要尽快赶到苏念安的身边。
出租车在暴雨中艰难地行驶着，顾砚的心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电话里，护士的声音再次传来，却被淹没在了雨声中，只有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眼，如同鬼魅般在顾砚的脑海中回荡：“……病人……不行了……放弃治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