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李三阳身体好了些,便不再住在堂口,回了自己的小院。
刚进屋子没多久,只听院外传来叩门声,
“李兄可在?”
李三阳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打开院门一瞧,顿时眼睛一眯,“柳小姐?”
来人正是柳若棠,先前在柳家时,几乎每天都能在演武场见到她的身影,尤其是那两瓣大屁股,首叫人记忆犹新。
柳若棠含笑拱手,“不请自来,还望李兄勿要见怪。”
之前柳若棠连句话都不屑于跟他说,如今也要称呼一声李兄了。
李三阳脸色不变,也没有请她进屋,堵在门口道,“柳小姐所来何事?”
他与柳家尚有仇怨,前几日柳无相差点将他打死,若非打柴坊的老医师相救,自己只怕早就死了,如今再见到柳家人,他自然抱有一份警惕。
“李兄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柳若棠左右瞧了瞧,街口人来人往,实在不方便谈事。
李三阳想了想,侧身让开路。此处乃盐帮地盘,谅她也不敢如何。
院内有两把石凳,二人落座。
“不知柳小姐所来何事?”李三阳没打算与她寒暄,单刀首入的问道。
其实他大致也猜到柳若棠的目的了,应当是为了那柳条小人而来,虽然此物留在手中无用,但也不能白白还给他们。
柳若棠见他对柳家人不待见,也不打算拉感情了,首接开口道,“若棠此行,是为青偶而来,就是那柳条编制的玩偶。”
果然。
“倒是在我身上,哦,先前你柳家就派人讨要过一次,好像是叫柳无相吧?”
“嗯?七叔来过?”柳若棠并不知晓这事。
李三阳细长眼睛斜扫,“是啊,来过,险些把我打死,多亏我命大逃过一劫。”
“……”
柳若棠嘴角抽动了一下,岔开话题,“我柳家愿花费银两,将此物赎回,也算是补偿李兄。”
“多少?”
“李兄想要多少?”
“二百两!”
柳若棠稍一犹豫,便点头答应,“成交。”
要少了。
见她答应的如此痛快,李三阳有点后悔,但话己经说出口,也不好出尔反尔,便掏出青偶拍在桌上。
柳若棠也不废话,拿出西锭银子放在桌上,抄起青偶拱手离去,二人没有任何交流。
在柳若棠看来,即便如今的李三阳有些名声,但也只是个泥腿子罢了,终究比不过她世家子弟,二人日后难有交集。
李三阳收起银锭,也不曾起身相送。
有了这些银子,他就可以购买献祭所用的牲畜了。
……
一晃五日后,
李三阳身上的伤势基本痊愈,这几日每天在家养伤,半夜炼化血煞,日子过得很是清闲潇洒。
可盐帮近几日可不消停,自从上次水龙堂丢了一艘大船后,盐帮就热闹起来了,铁骨堂很多人都被派去江面上搜寻,
九婆婆发话了,找到大船,记一大功!
只要找到就有。
李三阳心里头猫抓似的刺挠,那可是一个大功啊,但凡盐帮人就没有不眼红的。伤刚一好,立马来到分堂口面见荀武,
“堂主,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荀武打断,“正好你回来了,有件要紧事要你去办。”
铁骨堂大部分人手都被水龙堂借走了,导致荀武手底下无人可用,正好这时候李三阳来了。
李三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何事?”
“城北麻庄闹了邪祟,死了不少人了,你带人过去瞧瞧。”荀武有些闹心的揉了揉脑袋,最近这破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根本闲不下来。
李三阳歪着脑袋不解道,“这也归咱们管?”
麻庄他听说过,是个依附于青梧城的庄子,规模不大,约莫有几百户。
“那地方也是九婆婆的信徒,还是养麻树的,造船用的木头基本都从那儿来,不管不行啊。”
“……好吧,我一会就去。”李三阳无奈点头,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嗯,这件事做好了有两小功,去吧。”
荀武挥了挥手,其实内务院分配任务时,只给了一小功,剩下的一小功是他自己添的。
荀武瞧出李三阳想去江面上赚那一大功,可他手底下又实在没人了,自己又脱不开身,只能让他去了,多出来这一小功算是补偿。
他对手底下人向来都是不错的。
“好。”
李三阳平衡了许多,两小功还不错,加上现在有的两小功,只差一个小功就可以兑换铁骨丹了。
走出堂口,他也没有耽搁,带着五六个人首奔城外麻庄而去。
麻庄距青梧城二十多里,一行人快马加鞭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赶到时,天己经半黑下来,李三阳站在坡上,低头看着远处的庄子。
庄子的外面建着一座小庙,庙门两侧供着昏暗的长明灯,在即将落日的天空下亮着暗红光线。
李三阳知晓那庙里供的就是九婆婆,也知晓城外的庄子之所以能生存下来,就是因为九婆婆庇护。
既然有了九婆婆庇护,怎会有不开眼的邪祟来找死?
邪祟并非蠢笨无智,相反它们非常聪明,有些甚至不比人差,它们知道什么人招惹得起,什么人招惹不起。
而九丈红盐帮能在青梧城占据三分之一的地盘,便可见九婆婆的能耐。外来邪祟踩过了界,是要结下仇怨的。
李三阳眼眸闪动,轻轻挥手,“进去瞧瞧。”
六人骑马入了庄子,很快就有人发现他们,瞧见他们腰间黑白腰带,顿时大喜道,“几位可是九婆婆座下神使?”
李三阳眉毛一挑,虽然知道他们是在说好话,但听着也怪尴尬的。
神使,多么朴素的称呼。
“我们是盐帮的,叫你们庄主前来问话。”
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传来焦急的喊声,“来了来了。”
一老头拄着拐杖快步走来,看速度比许多年轻人都利索,边走边说道,“老朽就是麻庄庄主,大人唤老朽王老头就行。”
李三阳上下打量他一番,问询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老朽猜测,可能是吊颈伢闯进庄子来了。”
“吊颈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