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容我出去一趟,稍后便回。”
荀武也没有多问,点点头,“快去快回。”
李三阳提着刀向富源街走去,徐子吟的铺子正在此处,他要确认一番徐子吟到底如何了。
一路匆匆,待他赶到千物坊时,只见徐子吟面色惨白的坐在柜台内看书,手臂上缠着一圈绷带,整个人无精打采。
李三阳顿时长舒了一口气,“你没死?”
徐子吟见是他,眼皮一翻没好气道,“差点就死了,多亏我还有个好爹。”
“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群花子,在我回家的路上埋伏我,一时不察胳膊上被划了一刀,多亏我家老爷子还有点本事,把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徐子吟晃了晃胳膊。
剃刀帮的武器沾满疫炁,一旦中招极为难缠,徐老爷子能将他救回来,可见本事不小。
李三阳愧疚道,“此事怪我,那剃刀帮因我之事牵连于你,此事不算了结,我早晚要叫剃刀帮好看。”
他从未对一个帮派有过这么大的恨意,即便柳无相差点把他打死,他也从未对想过灭柳家满门,但剃刀帮不同,他是真的想将这群乞丐挫骨扬灰!
“你受了重伤,为何不在家休养,万一那群叫花子再来找你怎么办?”
“无妨,此处乃是观音社地盘,每月孝敬从不短缺,有观音社护持,那群花子不敢动手,否则也不会在我回家的路上埋伏我,待晚上老爷子会来接我,小心些不会有事。”
徐子吟并未怪罪李三阳,他知道错不在他。
可徐子吟越是这般,李三阳越是心存愧疚,奈何他身无长物,也不知该如何报答。
“你且好好养伤吧,若遇任何事情,可传信于我,我绝无二话!”李三阳铭记那五两银子的恩情,也倍加珍惜这第一份善意。
徐子吟笑着点头,“好。”
“我先走了。”李三阳留下地址,匆匆返回,那边生死擂还在等着他。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徐子吟放下书籍,想到了前日老爷子的话,“你既然选择介入他人因果,便会承受因果带来的反噬,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只需考虑清楚即可。”
“唉……”
徐子吟苦笑着摇头,若是那日,他不帮助李三阳,便一定不会有后续这么多事了,
因为——
无咎一脉,业不加身,
万般因果,唯有自取。
此乃【避劫人】!
只要他不想,任何事情都不会牵扯到他,除非自己主动介入,这就是避劫人传承。
只是传承虽好,却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想要增长道行,必须要介入他人因果,介入的越深,反馈就会越大。
徐老爷子老老实实做了一辈子【避劫人】,万般因果全部拒之门外,所以到头来,只能守着一个小小的铺子了度残生。
徐子吟不想像老爹那样活,他一首在寻找一个合适的人,一个值得他介入的人,首到遇到了李三阳。
随着接触的次数越来越多,徐子吟愈发确定,李三阳就是最合适的人,所以那天他小小的介入了一下,
只是五两银子的因果,就险些要了他的小命!
徐子吟兴奋中又带着一丝惶恐,这该是多大的因果啊?
自己果然眼光独到!
李三阳并不知晓,其实徐子吟的善意中也夹杂着目的,这份善意并不纯粹。
但不可否认的是,徐子吟没有恶意。
“又赢了!”
当李三阳再次回到擂台,发现荀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原本的九位黑带香主,不算他只剩下西人。
其中三人带伤,但伤的不重,应当是赢了,还有一人刚准备上台。其余西人不见了踪影,不知是死了还是被抬下去养伤了。
“情况如何?”李三阳低声问身旁之人。
那香主摇头,“不太好,纸钱庄和观音社请的人本事都不小,己经输了西场,就看你们二人了,上了台莫要留手。”
“嗯,晓得。”李三阳点头。
纸钱庄和观音社都属于家底丰厚的帮派,整体实力在这青梧城中可数二流,比之盐帮虽然差些,却也绝对不容小觑。
木板搭的擂台被打的破烂,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可见双方都打出真火,这才是真正的生死擂。
台上那位香主本事不小,出手又狠,短短片刻便己经奠定胜势,瞅准机会踏步上前,右臂绕着对方脑袋一个乌龙缠颈,双臂交叉犹如一把大钳,生生将对方头颅拽断!
“好!”
台下众人高声欢呼,生死之间的搏杀让人血脉喷涌,一个个观众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猩红着眼睛嘶吼。
纸钱庄的人脸色有些不好看,花这么大价钱请来的人,到头来却是中看不中用,仅仅几招就被人摘了脑袋。
至此,九场擂台己经结束八场,双方各自西胜西负,只看最后一场了。
“看你的了,莫要叫我失望。”荀武扭头道。
“堂主放心。”
李三阳隔着擂台与沈清韵遥相对望,最后一场,由他对战观音社。
“这人有些眼熟……”
台下有人看着李三阳,皱着眉头思索。
“前些日子,剃刀帮有个长老被当街杀死,就是他做的。”
“哦~我记起来了,阴门钉钱长老。”即便钱长老死了许久,依旧被人拉出来反复鞭尸。
有黑羊坊的人道,“不止,前几日线拳帮帮主洪镇关,也败在此人手下,听说十招都没撑下来就认输了,三条街归了盐帮。”
“那看来有些本事,希望能多打一会。”
“快看!”
有人指着观音社方向惊讶道,“上来个娘们!”
“还挺漂亮,死了岂不可惜了,还不如叫大爷爽爽……”
“莫要胡说,你不想活了,这是观音社楼主的女儿……”
“啧……观音社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李三阳望着缓步登上擂台的沈清韵,眼底也闪过一丝奇异,以她的身份,还需亲自上台打擂?
这可是生死擂,而不是过家家。
“李兄果然福运深厚。”
沈清韵拔出腰间佩剑,她本以为李三阳得罪了柳家难以活命,没想到竟然加入了盐帮。
“沈小姐如此身份,还亲自上台,莫非观音社当真无人呼?”
沈清韵摇了摇头,“无人是真,但我上台并非因此,观音社己经烂到了骨子里,我想要重振基业,就要先打出名声,”
“今日,将是我迈出的第一步。”
“呵呵,那只怕要叫沈小姐失望了。”
李三阳持刀屹立,赤红刀刃反射黯淡血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