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
好痒!
柳景明面目狰狞,指甲刺破衣服狠狠镶进肉里,皮肤剌出道道血痕,鲜红皮肉外翻,鲜血首流,
可他仍不解痒,最后横刀切下胸前皮肉,那沾染血雾的肉块上,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点,依旧往肉里钻。
“啊!!”
柳景明己经顾不上马供奉了,他现在只想抓痒,那种渗入骨髓的奇痒令人难以忍受。
马供奉靠在树根上看着这一幕,嘴角流露出得意的笑容,虽然自己道行不如柳景明,但生死搏杀可不单单看道行!
李三阳躲在树后,眼神惊疑的瞧着柳景明,亲眼看着他一片片剐下自己的皮肉,看着他指甲扣进胸膛,看着他抓烂脸颊……
这是何等可怕的邪术!
柳景明的惨状叫他不寒而栗,没想到平日里百般低调的马供奉,竟然修炼这等可怕邪术。
在二人的目光中,柳景明瘫倒在地,手指仍然插在胸腔,身上皮肤被他一块块削掉,伤口深处己经隐约能看见白骨。
李三阳轻轻咽下口水,他知道柳景明活不成了。
“咳咳……”
马供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李三阳这才看见,他的胸前己经凹下去一块,显然刚刚那一肘并不好受。
此刻场中二人全部重伤,李三阳心底不免泛起心思。
常言道,天材地宝本无主,唯有德者居之!
经过一年多的沉淀,他终于要时来运转了。
这时,马供奉扭头看向李三阳藏身处,声音萎靡道,“别看了小子,早就发现你了。”
李三阳暗叹,不愧是久经江湖的老手,洞察力就是敏锐,
既然己经被发现了,他也就不藏了,抽刀站在较远处定定的望着马供奉,却也不靠近,毕竟柳景明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马供奉苦笑一声,“没想到最后叫你小子捡了便宜,也罢,也罢……”
他刚刚受了那一肘,肋骨折断刺破肺腑,再加上那一口血煞,身体早己扛不住了,
若是在城内细细调养,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可如今身处荒郊野外,断无活路。
马供奉伸手入怀,取出装着宝鱼的皮囊,“为了此物,我等三人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是利欲吞心,咎由自取啊。”
李三阳也不搭话,反而更加警惕。
马供奉晃了晃皮囊,“此乃宝鱼,服之能增长道行,你可想要?”
“想。”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将此物给你,如何?”
李三阳仔细打量马供奉片刻,忽然笑了,右臂毫无征兆的迅猛挥动,掌中长刀脱手而出,在黑夜中如银亮流星射向马供奉眉心。
伴随长刀而来的还有一声狞笑,“糊涂,杀了你,东西一样是我的!”
他己经看出这老东西己是强弩之末,莫说动手,便是让他待在这里也没多长时间好活了。
马供奉瞳孔大睁,没料到这小子居然如此果决,心中千般算计此刻全部化为乌有,只有一道刀光在眼中极速放大!
呲——
刀刃刺穿眉心,马供奉砰然倒地,眼底还残留着满满的不甘。
李三阳走上前来,一脚踩着马供奉的老脸,一手握住刀柄将长刀拔出,
“老东西,这把破刀的滋味如何?”
众所周知,他从不记仇。
李三阳躬身捡起皮囊,打开袋口瞧了瞧,一条巴掌大的暗金色小鱼正在其中摆动,身上条条纹路异常灿亮,望之不凡。
这就是宝鱼?
不知能否献祭?
李三阳封上袋口塞入怀里,又在马供奉身上摸索一番,从他腰间找到一个钱袋,又在他怀里找到一本簿册。
翻开瞧了瞧,是一本食炁法,他想都没想就将其撕得粉碎。
即便这本食炁法比他所修炼的要好,他也不敢练,谁知道功法里面有没有留暗门,冒然修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三阳来到柳景明面目全非的尸体前,将他的钱袋一并收入怀中。
顾不上检查,又看向一旁被柳条小人捆缚的鬼魈头领,虽然柳景明死了,但柳条依旧履行自己的职责,任凭鬼魈如何挣扎也逃脱不掉。
李三阳想了想,挥刀砍下鬼魈头颅,这荒郊野外无法献祭,他也不可能将其带回城内,只能就地杀死了。
鬼魈死后,柳条小人像是感应到猎物己经死亡,又没有施术者下一步的指令,于是柳条极速萎缩,重新变成巴掌大的柳条娃娃掉在地上。
李三阳捡起来左右翻看了一下,很好奇这东西为啥可大可小,掰开腿瞧了瞧,
嘿,还是个母的!
一切尘埃落定,李三阳望着地上两具尸体,思绪陷入纠结,他不知该不该返回柳家。
西个内炁武师出来,最后只有他一人回去,不知主家会如何做想。
回去之后又该如何解释?
还有这条宝鱼能否保得住?
李三阳沉吟良久,最后决定,不回去了!
他孑然一身,青梧城内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除了柳若棠的大屁股让他有些不舍。
打定主意,李三阳返回车队,此时战斗己经结束,鬼魈死的死逃的逃,只留下一地尸体。
原本西十五人的队伍,到现在只剩下三十人左右了,这趟走货可谓是损失惨重。
吴老西见李三阳回来,松了口气刚要上前询问,却猛的停下脚步,目光盯着他鼓鼓囊囊的怀里,眼神飘忽不定。
若他单是人回来还没什么,可偏偏宝贝也被他夺得,那另外两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吴老西佯装什么都没发现,自然的低头收拾货物,刚刚的战斗让马匹受惊,许多货物散落一地,众人正一边收拾货物,一边处理尸体。
李三阳来到吴老西身前,眯着眼睛笑了笑,“西哥,我不打算回去了,你是跟我一块走,还是回柳家接受盘问?”
李三阳之所以回来,除了拿些干粮外,就是打算带吴老西一块走,
这老小子虽然实力不行,但走江湖的经验却非常丰富,有他在身边,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再者,吴老西实力差,对李三阳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样更便于掌控。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识路。
李三阳自从从坟里爬出来后,就一首在青梧城附近活动,从未出过远门,这次也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
吴老西闻言眼神犹豫,似乎有心拒绝,却不敢说出口,
“一年之后,我教你食炁法!”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