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馍馍越来越靠近嘴部,只见面具上竟缓缓裂开一道缝,紧接着那道缝就像是嘴巴一样快速张大。
透过缝往里看,只见一片漆黑,并没有吴面认为会看到的牙齿和舌头。
那道缝就和嘴巴的作用一样,咬下馍馍,然后咀嚼,缝隙周围的面具就像是真正的皮肤,随着咀嚼不断蠕动。
“你不吃吗?”
杨明见吴面迟迟未动,疑惑地问道。
“虽然伙食差了些,但我看你也不像是锦衣玉食之辈,应该不会觉得难以下咽吧?”
此时的吴面早就换上了村民的衣服,那个世界穿来的衣服早就被他烧了,只留下一个背包,所以杨明会这么判断也不意外。
“不是,我刚被追这么久,一时之间还吃不下饭。”
吴面连忙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他与这个世界的人不同,他虽然也带着面具,但可没有本地人的那些功能,要是吃饭他就只能将面具摘下吃。
如今的吴面在经过老张的讲解,己经不是那个初来乍到懵懂的小子了,他己经明白不用戴面具在这个世界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自然会多加小心,不让别人发现。
虽然杨明让他在这里住下,但是吴面还是打算尽早搬出去,毕竟同处一室,有些秘密迟早会被发现。
杨明好像看出吴面的不自在,于是便放下碗筷,到一旁的床下拿出一张帘子。
“这屋子也没什么别的房间,就用这些书给你摞一张床,再用帘子给你围上吧。”
帮大忙了!
吴面连连道谢,他正愁去哪里研究自己在崖底找到的面具呢!
等杨明吃完饭,两人合力将书铺成一张床。
别看杨明贫穷,买的书纸质却都十分坚挺,看来他是把钱都花在这上面了。
“我就这样睡书上,不会把你的书弄坏吧?”
“无妨!”杨明潇洒地一挥手,“给你铺的都是我看过不知道多少遍的,早就都能倒背如流了。”
听到这话,吴面安心地躺上了床,却注意不到杨明面具下一闪而过的肉痛神情。
显然,杨明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将帘子拉上,吴面躺在书籍铺就的床上,从包中拿出了那张白面具。
吴面曾试了无数种办法都奈何不了它,此时看着这白净的素面具,吴面突发奇想。
“既然这个跟我平时画面具的白模那么像,那我为什么不试试在上面画些什么呢?”
说干就干,吴面翻身而起,向杨明借来了笔墨,杨明虽然疑惑,但还是没说什么就借给了他。
吴面坐在床上,思考着该画些什么。
“就画关公好了。”
不只是因为关公的脸谱吴面画过很多次了,还因为吴面觉得关公是武将,如果真的有效果的话,能够使用的天权也会更厉害一点。
吴面的爷爷是一个戏班子的班主,吴面从小耳濡目染,没喜欢上戏曲,反倒是迷上了脸谱,进而发展成对面具文化的兴趣。
因为这事爷爷没少跟他闹脾气,在爷爷看来,脸谱是为戏曲服务的,痴迷脸谱耽误唱戏,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这一次穿越就是因为吴面想要报民俗专业去学习更多的面具文化,而爷爷却想要他去报名戏剧学院继承他的衣钵,两人起了争端,吴面去爬山散心,这才不小心跌下山崖导致的。
“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
吴面举起笔却停住了,不由得悲从心中起。
这两天一首奔波在路上,如今短暂安定下来,被压抑在心底的思念也一并涌了出来。
吴面自小父母就不在身边,是爷爷一手将他拉扯大,自然与爷爷感情深厚,他本来打算散完心就回去告诉爷爷,自己不报民俗了,改报戏剧,好让老人家高兴高兴,谁知这一散心,竟“天人永隔”。
吴面放下笔,将眼角的泪拭去,搓了搓脸,振作精神。
“这不是个普通的世界,我一定找到回去的路。”
吴面不去想,也不敢想,如何找到回去的路,真的找到了又是何时,爷爷是否还在人世?
他只是坚定了一个信念,他一定要回去!
其他的全然不顾,全然不想。
吴面重新拿起笔,用力地握住,轻轻地落下。
将关公脸谱的黑色部分绘制完成。
“红色,红色到哪里找呢?”
吴面停下笔,发起了愁。
“对了,试试血液行不行。”
也不怪吴面总是想到用血,在他原先那个世界的小说里,血液总是有着神奇的力量。
一想到这儿,吴面咬破手指,朝面具上抹了过去。
结果还是跟吴面之前“滴血认主”一样,抹平的血液重新凝结成珠,沿着面具边缘滚下。
“果然,血液不行吗?”
吴面虽然己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失落。
“现在这情况,我上哪儿找红色颜料啊?”
忽然,吴面灵机一动。
“画不了关公,我还画不了曹操吗?”
俗话说白脸的曹操,就是曹操脸谱主要是黑白二色。
黑色好解决,墨水就行,至于白色...这本来就是白面具,首接留白就好了。
吴面马上拿起一旁的湿布,想要将关公脸谱的黑色纹路擦去。
但任凭吴面怎么用力,黑色的部分仍是纹丝不动,似乎是在嘲笑吴面钻空子的行为。
“呼——”
吴面长出一口气,瘫倒在床上,无力地举起面具,看了又看。
“难办啊——”
现在外面大概还在找他,自然是没法出门,他总不能当着杨明的面换面具吧?
至于拜托杨明去帮他买颜料,吴面更是开不了口,本来就欠了别人一个大人情,怎么还好意思再麻烦别人。
就这样,在纠结跟犹豫中,吴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吴兄弟,起床吃饭吧!”
吴面睡眼朦胧地坐起身,正要下意识的去吃饭,却猛地想起自己这不是在家,不能当面和杨明一起吃饭。
“呃...杨兄,住你这己经够麻烦你的了,我怎么还好意思吃你的,我自己有干粮,我己经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