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高高扬起右拳,正准备砸下,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抓住了他的手臂。
壮汉疑惑地转头看向吴面。
“你是什么人,也敢为他出头?”
原本害怕地闭上眼的杨明,此刻见拳头迟迟未落在自己身上,也偷偷睁开了一道缝。
壮汉用力地扯了扯手臂,发现纹丝不动,目光一凝。
“觉醒者?”
壮汉原本是官兵,后来因为不服管教被逐出军旅,这才当了打手。
虽然他的天权被官府收回,但是这非同寻常的力气还是留下了些许,不是觉醒者不可能限制住他。
“你是自己离开,还是我帮你?”
壮汉曾是觉醒者,深知觉醒者的厉害之处。
“哼,算你运气好!”
壮汉甩了下手臂,吴面顺势放开。
壮汉没敢撂什么狠话,灰溜溜地走了。
“多谢,多谢觉醒者大人相助。”
杨明翻了个身,跪伏在地上。
“不必多礼,我也是举手之劳。”
吴面刻意压低了嗓子,避免被杨明听出什么端倪。
不过吴面是多虑了,在这个只认面具的世界,声音无法作为分辨人的凭据。
“没事了就走吧。”
吴面捡起地上的书和铜钱,递给杨明后,转身离开了。
在场的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怔怔地望着吴面离去的背影。
“刚刚那是觉醒者?”
“觉醒者还会帮普通人出头?”
“觉醒者还会弯下腰帮普通人捡东西?”
在吴面走后,现场的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杨明趴在地上看着吴面远去的方向,看了半晌,这才低下头,收起了眼中炙热的渴望。
“都散了。都散了。”
黄花菜都凉了,城管这才出来镇场。
围观的人群三三两两的西散离去。
杨明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径首回家去了。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杨兄你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吴面看不到杨明面具下的伤,但是被扯破的衣领和身上拂不掉的灰尘足以让吴面的发问不引人怀疑了。
杨明也不愿无关的人为他忧心,于是随口说道:
“啊?你说这个?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跟马车碰了一下。“
衣领都破了,说摔倒怕不是将吴面当傻子糊弄,于是杨明说的是出车祸,更严重些。
“那你没受别的伤吧?”
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吴面自然心知肚明,但是他明白杨明不想让人为他担心,所以就顺着话头接了下去。
“没事,只是衣服破了,车主也向我赔礼道歉了,行了,这都过去了,先吃饭吧?”
“那个...我...”
“你就不吃了,对吧,好好好,我就只做我自己的好了。”
杨明的危机过去了,可吴面的出手却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泊的石头,溅起的涟漪仍在向远处波动。
“什么?未登记的觉醒者?”
县太爷正悠闲躺在摇椅上抽着大烟,忽然听见属下的汇报,一下子坐起身来。
“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县太爷背起手走到属下跟前问道。
“是个羊面具觉醒者,这是画像。”
下属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用双手捧着,献给县太爷。
羊面具?不是狼面具吗?
县太爷心里嘀咕着接过卷轴。
拉开卷轴一看,是羊面具不错。
县太爷有些失望,最近大主管命他搜寻周围出现的未登记的狼面具觉醒者,这羊面具,显然不是大主管要找的。
也罢,这幅卷轴也给大主管交上去吧,也好叫他知道我胡八尽心尽力了。
县太爷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点了点头。
“你,把这画像给绝味楼的掌柜送去一份。”
“注意,不要叫任何人看见你!”
如此小心,这显然不是什么正经组织,这正是那伙土匪背后的势力。
当初吴面戴着村长的面具杀掉大统领时,并没有其他的土匪看见,等到其他土匪来时吴面己经换上了大统领的面具,再加上血污覆面,场面血腥,没有几个人敢细看,这才让大主管产生了误会。
刚刚吃完背包里的干粮,吴面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今天刚刚买到的红色颜料。
为了不引起杨明注意,他将绘画的其他用品如毛笔等都一并买齐了。
吴面激动地拿出毛笔,蘸了蘸颜料,小心翼翼地朝着面具上落去。
“成了!”
吴面满心欢喜地看着面前的作品,这一张关公脸谱,是他这么多年画得最好,最正的一个。
吴面拿起面具,就打算戴上试一试。
“咦?”
吴面的手指不小心剐蹭到刚刚画好的红色区域,一道刺眼的白色出来。
“这...一定是刚画上,颜料还没干。”
吴面这样安慰着自己,实际上他的心里己经有不好的预感了。
之前画黑色部分可是提笔即干,从没出现过这样的事。
“没事没事,阴干一晚应该就好了。”
吴面一边念叨着,一边又提笔将刚刚出的白色补上。
将面具晾在床位,吴面强迫自己躺下,闭上眼睛。
“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
这边吴面算是睡着了,可另一边很多人却睡不着了。
绝味楼的掌柜接到画像,连夜赶往城外,向大主管送信。
“大主管,羊城发现了一名未登记的觉醒者!”
“哦?”一名戴狐面具的中年人闻声放下笔,抬起头。
“是狼面具觉醒者?”
“不是狼面具,是羊面具。”
“那你来说什么?”
虽然嘴上满不在乎,但大主管还是勾了勾手,示意下属拿过来。
“拿来看看,毕竟这也是我大主管的职责。”
“是。”
下属上前几步,将画轴献上。
大主管漫不经心地打开画轴,打算随便看看就将画轴入库。
谁知这一看,大主管竟再也不能挪开眼。
“去,把那孤村的档案给我取来,再将那几个逃回来的喽啰给我叫来!”
不多时,下属怀抱几个卷轴,领着三个人来到了阶下。
大主管没急着问几个小喽啰,而是走上来一把抽走了下属怀里的卷轴。
三名喽啰见大主管叫自己来,又什么都不问,不由得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对,就是一个人没错!”
大主管看了卷轴,先是兴奋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转头向几名喽啰。
“你们可看清了,杀你们大统领的,是个戴狼面具的觉醒者?”
“看清了,看清了。”喽啰们连连点头。
“那你们可看清,那人所戴的面具是否与你们大统领有些相似?”
“这...”
经大主管这么一问,喽啰们好似记起了什么。
“是,是有些相似。”
“不对,几乎就是一模一样!”另一名喽啰反驳道。
“哈哈哈哈哈哈!”
大主管他,发现盲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