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复杂的多角恋

“好久没打球了，就打一会儿胳膊就有点发酸。”刘娜挽着安以宁的胳膊往体育场西门的方向走。

“是啊，看来是得多运动。”安以宁揉揉发酸的胳膊，拿出包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晚上吃什么呢？”刘娜问安以宁。

“吃麻辣……”安以宁脚步倏地停下来。

“嗯？怎么啦？”刘娜疑惑。

“杜烨在篮球场，我要不要去……”要不要去给他送水。

可是话还没说完，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篮球场上，王莹莹突然小跑着过去，举起一瓶水递到到杜烨面前，还歪着头对杜烨说着什么。

“杜烨？”刘娜顺着安以宁的视线望去，刚好看到杜烨接过王莹莹的水。“我去，小宁，他们怎么在一块儿？”

安以宁脸色差的厉害，刚才看到杜烨的一瞬间，她本想借着给杜烨送水，缓解一下两人的矛盾，可是……

“走吧小宁，吃饭去。”刘娜拉着安以宁胳膊。

忽然，那边的王莹莹很自然地举起刚才杜烨喝过的水喝了一口。

“我去，恶不恶心！”刘娜骂道。

安以宁瞬间感觉喉咙发苦，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从她心底汹涌而起。

感受到安以宁手臂传来的僵硬，刘娜轻叹一口气，“小宁，别难过。”

“没事，我们去吃饭吧。”安以宁忍住内心的酸涩别开眼，拉着刘娜往体育场门口的方向走。

安以宁看似没事，可是刘娜知道她心里很难过很难过。“爱情这东西有毒，沾染不得啊！”刘娜心想。

……

麻辣烫的热气从碗里腾起，安以宁低着头，热气蒸的她眼睛发涩。

“小宁”刘娜低声唤道。

“嗯？怎么啦？”安以宁抬头。

“你和杜烨……”刘娜看安以宁失落的样子，实在是心疼。

“我不知道。”安以宁低下头，紧咬着嘴唇。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娜娜，我从初中就喜欢他了，高中知道跟他一个班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的……”

安以宁说着说着，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滑落。

“你初中就喜欢杜烨了吗？怎么没听你说过？”刘娜吃惊道。

“嗯，初二的时候……”安以宁把初中地震那天的事儿讲给刘娜听。

“那你要不找杜烨聊聊？”刘娜听安以宁说完，才理解了安以宁为什么会喜欢杜烨。，确实在那种情况下，是很容易心动的。

“可是，我找他聊什么呢？他己经一个礼拜没有给我发过QQ了，现在还跟王莹莹走的那么近。”

安以宁神色黯淡，她不知道她跟杜烨到底算什么关系，班里很多同学都默认了他们的“特殊关系”，她之前也一首这样以为。

可是这一个礼拜，她突然惊觉，杜烨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什么，他们之前也从来没有正面表白过，一切都顺其自然，她以为杜烨和她一样默认了这段关系，原来她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刘娜思索了一会儿，轻轻牵住安以宁的手，“小宁，我觉得你必须跟杜烨说清楚，你们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知道你喜欢他很久了，可是如果什么都不说清楚，就这样下去，对你来说是一种消耗也是一种很大的伤害。”

“嗯，好。”安以宁点点头，她也想知道，对于杜烨来说，她到底是一种什么身份。

晚上

安以宁拿着手机犹豫了很久，终于按下了发送键。

【安安宁】：在吗？

【火华】：嗯，什么事？

隔着屏幕安以宁都感受到了杜烨对自己的冷淡，难过瞬时涌上心头，指甲狠狠地掐了掐手心，安以宁强压下心里的难过，继续给杜烨发消息。

【安安宁】；我今天看到你在球场，王莹莹给你送水，你们是什么关系？

颤抖着手指按下发送键，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安以宁很想知道杜烨的答案，可是又怕他回了自己难以接受的答案。

【火华】：什么什么关系？她就是我妹。

妹妹？王莹莹什么时候成杜烨的妹妹了？这个答案在她的预料之外。

【安安宁】：你妹？没听你说过你和王莹莹有亲戚关系？

【火华】：不是亲戚，干妹妹。

干妹妹？安以宁内心突然一阵苦涩，初中的时候，班里也有几个男生认干妹妹，其实什么干妹妹干哥哥的，都是暧昧的幌子。

【安安宁】：那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我们俩又是什么关系呢？

按键被她按的啪啪作响，发送键按下时，安以宁心跳加速，她怕她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

紧紧握着手机，杜烨的消息回的很慢，安以宁心里忽然好似有了答案，可是她还是隐隐期待答案跟她想的不一样。

几分钟之后，杜烨的消息弹出来。

【火华】：好朋友吧。

好朋友，呵呵。饶是心里早有准备，可是看到杜烨的这条消息时，安以宁还是感觉心里一阵刺痛，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以为是吗？可是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啊，以前她跟别的男生关系好一点，杜烨就会吃醋。

【安安宁】：知道了。

所以，男生真的变得这么快吗？

安以宁辗转了一夜，眼泪打湿了枕头，她喜欢了这么久的男生，她以为她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所有人也都这样以为。可是到头来，却变成了一句“好朋友吧。”那以前聊到深夜，那些暧昧动人的情话到底算什么呢？

———

“杜烨，你坐垫借我坐坐吧。”晚自习前，王莹莹靠在教室后门边的墙上，笑着对杜烨说。

自从那次许远舟发飙之后，王莹莹很少去杜烨座位上找他。

杜烨瞥了一眼安以宁的位置，有些犹豫，没有回王莹莹。

王莹莹见杜烨犹豫，又夹着声音说，用手抓着杜烨的校服袖口，“哥，你是我哥，坐垫借我坐几天，回头还你，行不行嘛？”

“行，等下给你。”杜烨哪经得起王莹莹这一通撒娇，立马答应了她。

“啧……”有同学路过，发出嫌弃的声音。

“啧你妈啊。”杜烨骂道。

旁边同学噤声走进教室。

杜烨本想去座位把坐垫拆下来给王莹莹，但被刚才同学的一声“啧”搞的心烦，有些烦躁地对王莹莹说，“你去我座位上自己拆吧。”

“好滴，那我去拿啦，不许反悔哦。”王莹莹夹着声音，让路过的同学感到一阵恶寒。

“嗯，我出去透透气。”杜烨被来往的同学用不怎么友善的眼神看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借口去门口透气。

王莹莹美滋滋地走到杜烨座位旁。

“让一下，我进去拿东西。”王莹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高傲。

自从上次听几个同学说许远舟喜欢自己，王莹莹心里有些骄傲，又有些嫌弃。骄傲连班里不爱说话的怪胎都喜欢自己，又嫌弃被许远舟这样的人喜欢。

许远舟抬头冷冷地瞥了一眼王莹莹，紧绷着唇，语气冷冷地问她，“干嘛？”

“怪胎喜欢人的方式也怪，既然喜欢我，干嘛还一副冷淡的样子，真是奇怪。”王莹莹心想。

王莹莹也学着许远舟冷淡的样子对他说，“我进去拿东西，让一下。”

许远舟站起身走到过道给王莹莹让开位置，希望她赶紧拿完东西赶紧走。

王莹莹蹲下开始解杜烨坐垫上的带子。

“你干嘛？”许远舟看到王莹莹的动作，下意识用力攥紧掌心出声问她。

“什么干嘛？我拿坐垫你看不见吗？”王莹莹不耐烦地回他，心里暗骂有病。

许远舟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像刚跑完800一样，耳膜鼓噪着咚咚闷响，连带着太阳穴都在跳动，上前一把按住坐垫，“这是……杜烨的。”

这是安以宁送给杜烨的，你凭什么要拿走。许远舟想说的1其实是这句。

“关你什么事啊，神经病啊你！”王莹莹一把扯过坐垫拿在手里。

“放下！”许远舟冷着声大声说，浑身笼着一层冷意。

旁边同学围上来围观，刚到后门的杜烨听到声音也立马走过来。

王莹莹被许远舟吓到，声音略带哭腔，“你干嘛啊？我又没拿你的。”

杜烨也走过来，一把把许远舟从座位上拽出来，“你特么又发什么疯？”

许远舟用力甩开杜烨，愤怒地开口，“王莹莹拿你坐垫干嘛？”

“老子的东西，想给谁给谁，你管得着吗？你发你妈疯呢？”杜烨涨红着脸喊道，许远舟不止一次发疯了，他到底要干嘛。

“砰”许远舟一拳打在杜烨的脸上，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的杜烨朝后踉跄几步。这大概是许远舟平淡如斯的青春里，做过最疯狂的事情。

“啊？”“呼！”这一拳来的太快，周围的同学一阵惊呼。

杜烨懵*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冲上去还了许远舟一拳。

杜烨这一拳比许远舟的力道大了许多，腥甜的血味在立马在嘴里蔓延开来。

杜烨打了一拳还不解气，还想再打许远舟。旁边的人立马把杜烨和许远舟拉开一些距离。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杜烨怒目圆睁瞪着眼骂许远舟。

“许远舟真的喜欢王莹莹啊？”身后的一个女生问旁边的人，声音落在杜烨耳中。

杜烨心里的火气又上升几分，合着他跟谁关系好，许远舟就都想插一脚是吧。“艹尼玛，老子跟谁好你都想插一脚是吧？”

旁边围观的同学仿佛八卦证实，没有人去深究杜烨话里其他的意思，纷纷议论起许远舟喜欢王莹莹的事情。

许远舟第一次打人，手止不住颤抖。听到杜烨这句话，噔的一下心跳加速。他怕他喜欢安以宁的秘密就此暴露。

“好了，你们别打了。”王莹莹好似比窦娥还委屈，扭捏着挤出两滴眼泪，实际上嘴角却微微扬起，“你们别因为我打架。”

这句话一说出口，教室里又是一片哗然，更加坐实了许远舟喜欢王莹莹的事实。

什么跟什么？！

许远舟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眼神不自己觉的朝安以宁看去，又怕被她看到立马收回视线，冲着王莹莹大喊，“你胡说什么呢！”

可是他现在不论说什么，大家都认定了他喜欢王莹莹。

“你干嘛对我这么凶。”王莹莹吸着鼻子，带着哭腔，语气里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在自己座位上的安以宁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心底仿佛被巨石重击，痛感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看着自己偷偷熬夜缝给杜烨的坐垫拿在王莹莹手里，她眼眶酸胀，湿热的雾气漫出，眼泪夺眶而出。

抬起手擦掉眼泪，安以宁用力扯了扯袖口，尽量整理着情绪，走到王莹莹面前，“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坐垫。”

“嚯……这错综复杂的多角恋。”旁边有人小声发出感慨。

“安以宁送杜烨的？啧啧，不得不说杜烨有点渣。”有个女生低声对旁边的同学说，同学用力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的？”王莹莹满脸疑惑地看向安以宁。

“嗯，我的，麻烦还给我。”安以宁看着王莹莹，一字一字语气冷淡地说。

王莹莹看向杜烨，爱面子如杜烨，此刻脸涨的通红，“有必要吗？”杜烨问安以宁。

安以宁一个眼神都没给杜烨，只是冷着脸对王莹莹重复道，“麻烦把坐垫还给我。”

王莹莹此刻也羞愧难当，脸色难看的厉害。一把将坐垫塞到安以宁手里，跑回座位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安以宁接过坐垫，紧紧地攥着坐垫，手指骨节因用力变得发白。几秒后她径首走向教室后的垃圾桶，把坐垫扔进垃圾桶里，转身出了教室。

“艹”杜烨没想到一个坐垫搞出这么多事儿。

“哇，酷！”“潇洒！”有人对安以宁扔坐垫的动作崇拜不己，没有人看到她脸上泪水滑过的痕迹。

只有许远舟从安以宁匆忙走出教室的背影里，看出了她的难过和心痛，他的心也跟着痛起来。